禿子一把推開張應(yīng)升,徑直走到老劉身前,一把揪住老劉胸前的衣服,把老劉半拎起來,怒聲說:
“老東西,真尼瑪給你臉了是吧?!”
老劉是個讀書人,身體本來就弱,讓禿子抓住之后,根本無力反抗。
老劉旁邊的兩個同事都惶恐不安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欺負(fù)老年人算什么本事。”萬昭不冷不熱說了一句。
老劉給萬昭的印象還不錯,見他被人欺負(fù)心里本來看不下去,再看到其他同事一個個像沒事人似的在一旁傻站著,更是心里有氣,不由想起周先生筆下那群麻木的看客。
禿子一把推開老劉,走到萬昭身前,皮笑肉不笑說:
“你想要替他出頭?”
見禿子把矛頭轉(zhuǎn)向萬昭,張應(yīng)升第一個沖了過來,擋在了萬昭前面,其他同事也紛紛圍了過來。
老劉被欺負(fù),他們可以裝看不見的,但是萬昭不行,人家可是瀚海文學(xué)獎得主,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能表現(xiàn)一下,如果能結(jié)交這樣一個人,會少走很多彎路,即使挨頓打也值了。
一看對方這么多人圍過來,禿子那桌的人也都紛紛起身,圍了過來,很快就形成雙方對峙的局面。
禿子是那桌人的大哥,眼光很毒,之所以敢過來挑釁,就是看出了萬昭這桌人就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屬于那種沒經(jīng)歷過什么世面的人,但是當(dāng)他轉(zhuǎn)向萬昭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桌人的情緒明顯就變了,似乎一下子什么都不怕了。
禿子心里隱隱猜測,這個高個的年輕人應(yīng)該就是這伙人的頭兒,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對方比自己這邊的人多了一倍,真打起來,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出現(xiàn)這種局面,萬昭也很意外,沒想到自己這邊的人突然會這么心齊,這倒省了很多麻煩。
服務(wù)員見狀連忙叫來大堂經(jīng)理,經(jīng)理一路小跑沖到兩撥人中間,滿臉堆笑說: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咱們大家出來吃飯都是圖開心的,不管有什么誤會,都給我個面子,咱們化干戈為玉帛,這樣,每桌我給添個菜,大家都散了吧?!?p> 禿子冷笑一聲說:“算了?那他們剛才罵我們怎么算?”
見對方惡人先告狀,老劉氣的全身發(fā)抖,高聲說道:“是你們出言不遜在先,居然還跟我一個老頭子動手!”
大堂經(jīng)理賠笑說:“都消消氣,消消氣,這事肯定有什么誤會,咱們各退一步,都給我個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氣生財嘛?!?p> 禿子說:“給你個面子也行?!?p> 禿子腦袋一扭,指著他們桌上的一瓶白酒說:“讓他們出個代表,把這瓶酒喝了,這事就算了!”
此話一出,連藝出版的人都咬牙切齒,紛紛表示不同意。
大堂經(jīng)理也犯難,一整瓶白酒,就算酒量好的也頂不住啊,嚴(yán)重了很可能鬧出人名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個禿子大堂經(jīng)理也認(rèn)識,是DC區(qū)有名的小混混,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的出來,如果事情鬧僵了,不好收場。
“不就一瓶酒么,我來?!比f昭忽然說道。
連藝出版社的同事們愕然,紛紛勸阻:
“萬老師,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瓶白酒啊,沒準(zhǔn)都能喝出人命來,萬老師,您別沖動!”
“憑什么就讓我們喝啊?真有意思!”
“對,憑什么喝?就不喝,看他們能怎么招!”
……
秦琴也拉了拉萬昭的衣服,小聲說:“這酒千萬不能喝,不行咱們就報警?!?p> 只有張應(yīng)升沉默不語,不由想起跟吳新民一起吃飯那次,萬昭一口氣喝掉一瓶五糧泉的一幕,知道萬昭酒量不淺,但這事就不是酒量高低的事,這酒就不能喝。
在眾目睽睽下,萬昭直接走到對方桌子前,一把抄起了白酒瓶,順手就把蓋子擰開了。
見狀禿子樂了,說道:“有種!知道你把這酒干了,老子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大堂經(jīng)理連忙上前勸阻:“兄弟,少喝點,意思意思就行。”
萬昭一手晃著酒瓶里的白酒,一手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感覺差不多也該到了。
下午的時候,萬昭忽然接到武袁青一電話,說晚上組了個局,想叫他出來一塊聚聚,萬昭說晚上有安排,就給辭了,武袁青要了萬昭他們吃飯的位置,說一會過來熱鬧熱鬧,兩人一交換位置,才發(fā)現(xiàn)他們吃飯的地兒離得不遠,就隔著一條街。
剛才禿子上來挑釁的時候,萬昭就給武胖子發(fā)了條信息,約摸著也該到了。
就在出版社的同事都在勸萬昭的時候,萬昭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是一條信息,四個字。
到了,哪呢?
見萬昭還有心思分神看手機,禿子的一臉不耐煩,催促道:
“你他媽的到底喝不喝?!”
萬昭嘴角一揚,緩緩走到禿子身邊,笑著說:
“喝…你麻痹!”
嘭!
萬昭直接一酒瓶子輪過去,給禿子腦袋開了瓢!
艸!
禿子的兄弟們幾乎同時沖向萬昭。
與此同時,只聽富豪美食城的大廳的迎賓門也是嘭的一聲,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五六個身材肥碩的大漢怒氣沖沖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穿著一件皮夾克,嘴里叼著煙卷的武胖子!
見突然沖進來這么多人,禿子那伙人也不敢在輕舉妄動,把滿頭是血的禿子扶到了一邊。
不得不說,禿子腦袋是夠硬,硬生生挨了一酒瓶子,愣是站得住腳,就是腦袋上血一直往下淌。
禿子惡狠狠瞪著萬昭,咬牙切齒罵道:“草你媽!你真帶種!”
然后又轉(zhuǎn)身跟身邊的人吼道:“都愣著干什么?!干他!”
“你們動我兄弟一個試試?”武袁青帶著幾個身材跟他差不多的大漢來到兩伙人中間。
見到來人是武袁青后,禿子一下子愣住了,喃喃道:“武哥?”
武袁青臉色一冷,問:“就是你找我兄弟麻煩?”
禿子立即賠笑說:“武哥,是我,禿三兒,您不記得了?”
見到禿子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連藝出版社的人包括萬昭在內(nèi)都愣住了,呆若木雞。
這你妹的什么情況?
剛才還牛逼轟轟的禿子怎么一下子就慫了?
就像耗子看見貓一樣,一下子就萎了。
武袁青他們幾乎都認(rèn)識,都是一個集團的,頂破天也就是傳媒公司一副總,而且還被擼了,怎么有這么大的排面,都能降得住一個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