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讓你久等了。快請坐!”
韓崇捋了捋還未干透的頭發(fā),閑庭信步地走入二樓的會客廳。
“我拿這天氣真沒辦法!七月就好比火神的節(jié)日,你能感覺到整座城堡都在劇烈地燃燒,燃燒!不知這些石墻能否經(jīng)得起烈日的烘烤,否則不用敵人進攻,它們自己就融化了!”
“大人,您可真會開玩笑!不過比起咱們灰巷來,這鬼地方確實熱得出奇!咱們村子就在海邊,海風能吹散熱浪,給屋子里邊帶來一股股清涼。有機會的話請您賞臉,一定要去咱們那兒瞧瞧!”
鐵錨老頭說起話來十分直爽,毫不掩飾做作。
他在沙發(fā)上坐下,皺皺巴巴的禿頭上淌滿了汗水。
他穿著一件淺黃色的短袖衫,前襟和背后全濕了,渾身散發(fā)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酸味。
“放心吧,我會去的。不過我現(xiàn)在倒是有個好提議,您待會讓仆人伺候著洗個澡,換身衣服!這樣的鬼天氣里,沒有什么比洗個冷水澡更叫人舒暢的啦?!?p> 他故意找了個離窗戶更近的位置坐下。
可是,窗外竟沒有一絲風,他身上的香水味與空氣中的臭味混雜在一起,十分嗆鼻。
他回頭對身后的老管家崔士基說:
“去幫我找兩個搖扇子的人來!太叫人受不了啦!”
過了一會兒,兩個女侍進來了。她們站在韓崇身后,輕輕搖動著蒲團做的大扇子。
“這兩日諸事纏身,實在忙得無法脫身,還望見諒!”
那日,他將鐵錨等一行人接入城堡,可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又因別的事走開了。
他抬起手以示歉意。
“這次你不辭辛苦,親自前來助我,我還沒好好地謝謝你呢!如果有什么照顧不周的地方,您盡管跟崔管家說,他一定會讓你滿意的。我看你們歲數(shù)差不多,說起話來盡可以隨便一點,不必太過拘禮!知道嗎?”
“謝謝大人!”
鐵錨老頭皺起眉頭說道,圓圓的胖臉憋得通紅。
早餐后,他便來了會客廳,可衛(wèi)隊長高燦告訴他,公子正在沐浴更衣。他以為只是等上一小會兒,沒想到都快中午了,公子才姍姍來遲。
他提高了嗓門,鄭重其事道:
“咱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吧!”
“沒問題!不過請稍等一下。”
他招手叫來了高燦。
“你去看看今天還有什么人要見我,讓他們在外面候著,等我和鐵錨伯伯談完了,再讓他們進來。你先替我把把關,看看哪些是正經(jīng)事。如果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你就把人打發(fā)走,讓下面的人去處理吧!我忙著呢!”
高燦出門后,他又對崔管家說:
“你去看看小雯起床了沒有,沒起的話就把她給我從床上拽下來。那個死丫頭每天賴床到中午,像個什么樣子。舅舅真是太寵著她了,將來我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她!”
崔管家剛要走,他又補充道:
“還是讓仆人把早餐送到她的房里去吧!她喜歡一邊吃東西,一邊梳洗打扮,就由著她好了。還有,送餐的人你一定要親自把關,之前那樣的事情絕不許再次發(fā)生,明白嗎?去吧!”
他對鐵錨老頭笑了笑。
“你這兩日一定也沒閑著吧,有什么收獲?”
“哼!這還用說嗎?我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派出了好幾路斥候,現(xiàn)在他們都已寄回消息。只是,這些消息全都糟透了!”
“你認為我還會期待有什么好事發(fā)生嗎?但是,你得保證消息必須準確無誤。要知道,一個蹩腳的偵察兵會害死一營的人。”
“你不相信我?”
鐵錨怒目圓睜道:
“哼!我手底下的兄弟,那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他們能夠獨自駕駛小船,穿越可怕的冰封之海,像影子一樣潛入敵國的領土打探消息,并能毫發(fā)無損地回來。你告訴我,有比他們更厲害的家伙嗎?”
“我無意冒犯,請你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訴我吧!”
鐵錨用眼白斜斜地盯著他說:
“就在三天之前,禁衛(wèi)軍的人馬已經(jīng)離開了王都。他們將會一路南下,借道西???,直奔南蒼郡的西面而來。他們的兵力在一千五百人上下,五百名騎兵,一千名步兵,還有一些臨時征召的扈從?!?p> “只有這一只隊伍嗎?”
“確鑿無疑?!?p> “王都里還有其他正在集結的隊伍嗎?”
“沒有?!?p> “這怎么可能!他們難道不打算對父親大人動手嗎?還是說,他們想先把我干掉,再去對付他呢?這樣的話,我們只要堅守城堡,等待父親大人的援兵不就行了嗎?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呀!”
他激動得拊掌叫好。
“好個屁!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說明敵人是有腦子的!他們繞過了易守難攻的蒼山隘口,直取我們薄弱的西部地帶。只要他們順利地通過西海郡,便能長驅直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抵達白鷺城下。我們根本沒有退路啦!”
“形勢確實如此!那位坐在輪椅上的大人一定會讓他們通過的。那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據(jù)估計,他們最慢也會在十天之后到達?!?p> “十天。。。。。。十天夠干什么的!”
“大人,時間雖然倉促,可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更何況需要立即去辦的事情還有很多哩,我們不能再這樣磨磨蹭蹭下去啦!”
“不錯,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敵人的進軍路線,我們也要做些應對才行。你有什么計劃嗎?”
“先生曾囑咐過,如果戰(zhàn)局朝著目前的方向發(fā)展,我們就應該這么辦。”
鐵錨將隨身帶來的地圖攤開在長方形的茶幾上,然后指著地圖上的圈圈點點說道:
“這是溝通白鷺城和蘭濱城的白蘭大道,敵人將從這里進軍。我們必須想辦法讓他們慢下來,延緩他們進軍的速度?!?p> “這倒不難辦,只要派出幾個工程小隊,帶上一些村民,把路面和橋梁給毀掉就行了?!?p> “您還得迅速召集封臣,讓他們帶著軍隊前來助陣?!?p> “我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他們了??墒?,各大家族的主力都在龍骨山前線,能派來支援的,估計都是些老弱殘兵,情況并不樂觀?!?p> “圍城戰(zhàn)爭可能曠日持久,我們必須準備好足夠的糧食和飲水才行。”
“這沒什么好擔心的。城堡里儲藏的糧食足夠吃一兩年的,城中還有大量的水井,飲水也不成問題。不過,我們現(xiàn)在最缺的是守城的士兵,以及武器、箭矢和鎧甲。唉!不知道西邊的援兵什么時候能到,等禁衛(wèi)軍開到城下,他們就不用來了。”
“我們還得安置城下鎮(zhèn)的居民!”
韓崇拍著腿長嘆一聲。
“唉!對,對!還有城外的居民?!?p> “先生的意思是讓那些能扛得動武器的男人進入城堡,協(xié)助防守。您還可以從領地里招募一批士兵,這樣的話,人手也許夠用?!?p> “這些臨時招募的士兵能派上用場嗎?”
“你不試一試怎么知道?”
“那些老弱婦孺怎么辦?”
“你自己想辦法吧!”
“容我再想想!”
他的眼光在地圖上游移,那些標注在地圖上的點以及名稱漸漸陌生起來。
他指著代表白鷺城的圓圈說:
“真的只有這么小嗎?我的家族不是領有整個南蒼郡嗎?為什么我的手里僅僅剩下這一個點了呢?這片廣闊的區(qū)域都不再屬于我們了嗎?”
“伯爵大人恐怕從沒想過敵人會從西邊過來。”
“他真是失策呀!可是就算想到了又能怎么樣?我們還具備這個實力嗎?父親連年在外作戰(zhàn),家里的老底都快撐不住了,哪里還有余力去組織西邊的防線?”
“怕什么?”
鐵錨用手指狠狠地在地圖上戳了兩下。
“這里雖然小,可它代表的是整個南蒼郡。只要守住這里,南蒼郡就保住了!況且伯爵大人一向深孚眾望,領民一定會與我們同仇敵愾、共渡難關!”
“你說得對,今后還請你多多費心了!對了,先生那里有什么消息嗎?”
鐵錨搖了搖圓圓的大腦袋。
“我也沒收到過阿江的來信,不知他們現(xiàn)在到了哪里?路上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
“先生他一定會完成使命,并且保護好郡主的,請您相信他!”
“我會的!”
韓崇站起身,鄭重地握了握對方汗津津的手掌,心中一陣厭惡。
等鐵錨走后,他立刻走到窗邊,并沖一旁的女侍嚷到:
“給我扇快一點兒!”
高燦進來通報,說幽谷主教的使者求見。
“來得正好,讓他進來吧!”
來人是一位教士模樣的年輕人。雖然天氣炎熱,可他卻披著短斗篷,鞋子上濺滿泥點,身上的黑袍有些時日沒有清洗了,散發(fā)出一股酸臭味。
難道這些家伙想熏死我嗎?
韓崇接過對方遞來的書信,信封是黃色的牛皮紙,上面封著主教大人的樂符形火漆印。
他拆開信,一邊讀一邊說:
“請你替我謝謝主教大人?!?p> 讀完后,他又說:
“你把我的回復告訴他,就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可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簡單,請他不必再為這件事費心了?!?p> 真是個自以為是的老東西!
竟然說要替我到王廷去斡旋一番。他算老幾呀!
元玠要是能夠答應罷兵,我就把自己的頭砍下來。
他在心里冷笑。
“不過我有件事需要主教大人幫忙。你去跟他說,我懇請他看在天神憐憫的份上,將主教座堂以及下屬的隱修院全部開放,收容那些受到戰(zhàn)爭威脅而無家可歸的婦女、兒童和老人。去吧,我等著你的回信?!?p> 高燦領著治安官李挺走了進來。
在他們身后,兩名全副武裝的兵丁押送著一名可憐兮兮的犯人。
那犯人只穿了條褲子,雙手被縛,赤裸的胸膛和后背上布滿了深紅色的血痕。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眶紅腫,完全看不出本來的容貌。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豁了口的門牙讓他的語調十分怪異。
韓崇走到犯人身邊,伸手拉他站了起來,然后仔細打量著面前這個不成人樣的家伙。
“我說,你對待同僚的手段也太狠了吧!”
他對李挺說:
“不是叫你們不要為難他嗎?怎么打成這幅模樣?”
“大人,這家伙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
“是嗎?”
他有些不忍地看著犯人。
“張茂,我一向認為你是個聰明人。父親每每提起你,用的都是夸贊的語氣。他說你廉潔奉公,品性純良,加之辦事得力,很有手腕,將來一定能夠當上白鷺城的大總管。我看他真是瞎了眼了!”
“大。。。。。。大人,請。。。。。。請您聽我解釋!”
張茂再次跪倒,語帶哭腔地說。
“不必了!你做的那些丑事我全都知道了。”
他伸出手對李挺說:
“東西呢?”
他接過治安官遞來的匕首,抽出來看了看。
“這的確是阿江的匕首。
“你知道嗎?這樣的匕首我也有一把,這兩把匕首都是父親用一柄長劍改鑄而成的。
“這把叫‘黛霞’,而我的那把叫做‘冥曦’。
“把他給我拉起來!”
他將匕首指向渾身發(fā)抖的張茂。
“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嗎?
“你不應該有非分之想,不屬于你的東西你永遠也拿不走,這是你貧賤的出身所決定的。
“你以為有了點權力就能在村民面前耀武揚威了嗎?你以為有了領主的信任就能胡作非為了嗎?真是癡心妄想!別忘了,我們給你的一切隨時都能收回來!我只要一聲令下,你就得回到田里吃土去!
“哼,我竟然還上了你的圈套,做了一件不光彩的事?!?p> 他用匕首割開了對方手上的繩子,嘆了口氣說:
“算了,看在你以往的功勞上,這次就饒你一命。不過,你以后要離白鷺城堡遠遠的,我不想再看見你!”
“你留下。”
等其他人離開后,他對李挺說到:
“我打算把城外的男人都遷到城堡里來,然后發(fā)給他們武器,派他們守城墻去?!?p> “大人,這些平時只會做買賣的商人靠得住嗎?”
“蠢貨!不試一試怎么知道?”
他把征募新兵的任務交給了李挺,又命他把村子里的工匠全都帶到城里來,還讓他做好疏散城外居民的準備。
他給高燦的任務是破壞白蘭大道,巡視城墻防務,以及訓練新兵。
“小雯呢?”
他向走來的崔總管問道。
“侍女說郡主一大早就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她們也不知道?!?p> “真會添亂!去叫下一個人吧!”
進來的是高燦的哥哥高廣爵士。
他許諾將親自帶兵前來助戰(zhàn),雖然兵力不多,可這位年富力強的代理城主卻是個威名遠揚的神射手。他還送來了十車箭矢,這讓韓崇喜出望外。
暉夜城的衛(wèi)隊長伍元誠也來了,他們能夠出動的兵力在三十人上下。
聊勝于無吧!
不過他送來了韓崇急需的火油,這些裝在木桶里的黑色液體能在守城戰(zhàn)中派上大用場。
接著是來自清遠城的寡婦城主辛如男爵夫人。
她總是一襲紫衣,身段婀娜,臉上蒙著薄薄的面紗,風姿撩人。
她年輕的丈夫于兩年前戰(zhàn)死在了龍骨山前線,年僅五歲的兒子又不能親自理政,所以她只好暫時擔當起城主的責任來。
她艷名遠播,有很多上門的追求者,就連韓崇都對她想入非非??上恢睕]有找到下手的機會,只能在寂寞難耐的夜夢里一親芳澤。
她能提供的幫助實在少得可憐,只有幾車土豆,幾箱淡啤酒,還有一些做工低劣的箭矢。
“大人,實在抱歉!我們清遠城是個窮地方,沒什么好東西能給您。不過,我會親率人馬來助您守城?!?p> 男爵夫人行了個屈膝禮。
“夫人,感謝您的到來!不知能否賞臉,待會兒一起共進晚餐?”
韓崇輕佻地說道。
男爵夫人笑而不語,禮貌離開了房間。
總算來了個香噴噴的!可惜就這么走了!
唉!
女人還真是難以捉摸呀!
他滿眼遺憾地目送她離開。
昨天是西埠城和小谷城,今天是石山城、暉夜城和清遠城,現(xiàn)在只剩下連石城、白河城以及雪峰堡還沒來表示效忠,希望不要節(jié)外生枝才好。
男爵夫人走后,又來了幾批領民。他們或是前來解決民事糾紛,或是請求獲準某些權利,還有幾個人是來送貨的。這些紛紛擾擾的小事讓韓崇非常惱怒。
阿燦這家伙到底是怎么搞的,明明已經(jīng)吩咐過了,還讓這些人進來煩我!
他送走了最后一人,累得趴倒在沙發(fā)上。
他剛瞇了一小會兒,崔管家又把他叫醒了。
“不見,叫他下次再來吧!”
他仍閉著眼。
“大人,此人從蘭濱城來。”
“什么?快。。。。。。快請他進來!”
一聽到“蘭濱城”三個字,他立馬站了起來。
來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長,身上穿著黑色的魚鱗甲,外罩白色長袍,胸前繡著一朵金色的百合花。他頭戴罩面頭盔,雖然面罩打開著,可里面的臉孔看不真切。
“大人,我給您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他用稚氣未脫的聲音說道。
“嗯?”
韓崇十分詫異,
“那就先說好的吧!”
“我家伯爵大人命在下率領二百名騎兵前來增援您,目前部隊已經(jīng)抵達城下。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的寶劍將由您指揮,我們的戰(zhàn)馬將由您驅馳!”
他單膝跪地,雙手將配劍奉上。
韓崇接過長劍,舉在身前,然后鄭重地說:
“英勇的騎士,愿天神與您同在!”
他握著劍身,將長劍遞了回去。
“辛苦了!現(xiàn)在說說壞消息吧!”
“伯爵大人讓您今日立即將阿雯郡主送回蘭濱城,不得耽擱?!?p> “為什么?”
韓崇有些哭笑不得地說:
“你們難道不是來保護郡主的嗎?”
“只有蘭濱城才能保護郡主的安全!”
“哦!原來你們不是來替我守城的,而是專程把郡主給接走的是嗎?”
“呃。。。。。。請您放心,守城一事千真萬確,不過送還郡主也是勢在必行?!?p> “好吧,我立刻派人準備好車馬,吃完午飯以后我就送她回去?!?p> “可是,伯爵大人還是有些擔心,如果郡主不愿回去的話。。。。。?!?p> “。。。。。。不愿回也得回,我自有辦法讓她乖乖聽話?!?p> “什么辦法?”
“嗯?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吧!”
“可是。。。。。。可是伯爵大人交待在下,一定要將郡主安全地送回領內。如果。。。。。。如果不能完成任務的話,我回去之后無法向他交差呀!”
“哎呀!說實話,我也沒什么好辦法,如果她不聽的話,我就讓人用繩子把她捆起來?!?p> “嗤!”
那名騎士發(fā)出一聲嘲笑,隨即用咳嗽聲掩蓋了過去。
“這的做法實在太無禮了,郡主她一定會記恨您的。再說了,管家剛才告訴我,郡主從大清早就沒了人影,現(xiàn)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她會不會聽到了風聲,所以才躲了起來?”
“什么?崔管家,快派人去把小雯給我找出來!快去!”
韓崇心急火燎地嚷道。
“請等一下!其實。。。。。。其實我已經(jīng)見過郡主了,她告訴我說,如果您一定要送她回去,那么。。。。。。那么她就跑進村子躲起來,再也不出來了!”
“真是胡鬧!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快告訴我!”
由于害怕節(jié)外生枝,觸怒舅舅,從而導致到手的援兵又撤了回去,因此他變得越來越急躁。
“崔管家,你還楞著干什么?快去把她給我抓回來!”
“哎喲喂!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未婚妻嗎?我呸!真不害臊!”
騎士突然變換了聲線,這明明就是一個少女的聲音。
“我的天神呀!怎么是你?你。。。。。。你。。。。。。你搞什么鬼呀?”
文雯笑道:
“你不是說要給我弄身鎧甲嗎?不勞您費心了,我自己有辦法弄到。怎么樣,很適合我吧?”
“哎!真是拿你沒辦法!那援兵的事。。。。。?!?p> “。。。。。。援兵的事當然是真的拉!不過我可要警告你喲,以后對我好一點!否則,我就讓你出——洋——相!哼!”
韓崇苦笑著說:“遵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