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爺強忍著背后疼痛,對準倒地的歐遠奮力一擲。
“歐大俠!接?。 ?p> 金婆婆目眥欲裂,急召黃金巨劍欲攔截那件物什。
裴元婧卻近水樓臺,搶先以白色匹練卷住此物,反手將之納入囊中。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她夸張大笑道,“老妖婆!天衍法器都被人偷了去,你還有什么招?!”
金婆婆狂吼一聲,突然身形閃電般遽然射出,不要命似的抓向裴元婧。
“砰!”遠方莫辛納甘二度狙擊,子彈精準命中婆婆肚腹。
她怪叫一聲,攻勢不改,依舊瘋狂襲擊道姑。
歐遠努力抬起右臂,掌心炮瞄準婆婆大肆掃射。
金婆婆接連中彈,仰頭怪嘯一聲,忽然臉上皮肉扭曲,隱隱現(xiàn)出一張男子臉龐。
“你們兩個……給我記住了!”
“她”抬手拍出一張金色符箓,驀地里四周空氣涌動,仿佛憑空生出一股離奇力場。
歐遠抬手沖她射出最后一發(fā)榴彈,裴元婧卻驚恐地喝阻道:“不要??!”
恍然間天地變色,熾烈白光刺痛眾人雙目。
劇變中金婆婆的尸體飄至歐遠近前,他一把扯下那件破碎不堪的金葉長裙,隨手將其與幾顆精華收入藏幽符中。
光輝散去,周遭場景面目全非。
冥冥中,他感覺仿佛置身一處混亂空間,眼前盡是虛無的顏色。
越野車載著米仲山等人駛到近前,卻只發(fā)現(xiàn)滿地彈殼與凌亂血跡,方飛燕則躺在一塊大石頭后面。
她與阿山一行人面面相覷,彼此心下好生奇怪:人都哪兒去了?
……
刺眼的日光照上面門,歐遠站起身來茫然四顧。
鐵道旁圍聚大批政府工作人員,似乎正在調(diào)查取證。
看日頭,顯然已是上午時分。
裴元婧突然憑空冒出身形,迷迷糊糊地倒在他肩頭。
歐遠扶住女孩雙肩,輕輕把她搖醒:“裴姑娘?裴道長?你還好吧?”
裴元婧晃晃腦袋,似乎恢復了幾分神志。
“大哥,差點被你坑慘了……”裴元婧望望四周景象,不禁長出一口濁氣。
歐遠搔搔腦袋道:“怎么啦?記得我就沖那混蛋打了一炮嘛……”
裴元婧翻個白眼:“如果我沒猜錯,她用的東西應該叫作‘回歸符’,是芥子系統(tǒng)中非常搶手的寶貝?!?p> “你的意思是說……它可以隨時幫我們回歸原來的世界?”歐遠震驚地瞪大雙眼,這東西,關鍵時刻真能保命??!
裴元婧點點頭:“咱們這次跟她結下的梁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她應該犯不上到現(xiàn)實中找麻煩,但萬一日后在某個芥子中遇到,恐怕要對我們趕盡殺絕了……”
歐遠聽得云里霧里:“現(xiàn)實中尋仇?那也太可怕了吧……”
畢竟就算害不到他本人,但若找上自己父母親人怎么辦?
“放心好啦,須彌組織嚴令禁止做這種事,況且咱們跟她的仇恨,還沒到不共戴天的程度。”
歐遠若有所悟,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糟糕!我今天還有一場比賽要打!”
……
日頭高照,精武強國會演武場中劃出大片空地,留作今日決賽所用。
院中除去來自天南地北的武林人士,還有大批著裝齊全的新聞記者,以及風聞上海灘的幾位高官權貴。
日本方面,浪川雄一及芳子等人原本也預定出席,但受昨夜風波影響,他們的精力都放在調(diào)查鐘擎巨的下落之上。
野浦正男盤坐于場地中央,一語不發(fā),默默調(diào)勻氣息。
眼見十點正的時鐘就要敲響,決斗另一方卻遲遲不見蹤影,觀眾們?nèi)滩蛔「`竊私語起來。
“他是不是不敢來了?”
“看那小伙子挺有幾分膽氣,不至于連出戰(zhàn)都不敢吧?”
“喂!廖會長,你們精武會的出戰(zhàn)選手哪兒去了?”
廖靖塘額頭沁出冷汗,面對群眾質(zhì)疑,只能不斷低頭咳嗽試圖搪塞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場中野浦正男睜開雙眼,輕聲問道:“歐遠不至,是否意味我已不戰(zhàn)而勝?”
賽場中鴉雀無聲,沒人知道該如何應對日本人的質(zhì)問。
良久,危坐太師椅中的劉鎮(zhèn)升緩緩開口道:“敗,不可怕;不戰(zhàn)而敗,才是真正的恥辱?!?p> 他說話時眼睛直視前方,旁邊張緒良卻感到心中一股淡淡刺痛。
劉鎮(zhèn)升霍然離座,朗聲道:“鄙會歐遠因故未能前來,劉某欲代弟子一戰(zhàn),不知野浦先生可愿接受?”
舉座嘩然,廖靖塘等精武弟子紛紛勸阻:“師伯不可!您的身體還病著吶!”
野浦正男輕聲笑道:“你是何人?難道支那人只能派病老叟出戰(zhàn)么?”
劉鎮(zhèn)升面不改色,眼中精光湛然:“我是霍元甲的大徒弟,劉鎮(zhèn)升!”
“二十年前,你們神合道場派來的所謂高手,被我一人連敗七個!”
野浦臉上笑意更甚:“好!霍元甲的大弟子,有資格與我一戰(zhàn)。”
有個老頭兒突然粗聲粗氣地打斷:“喂!小日本兒!姓劉的后生有病,你跟他打個錘子?有能耐跟我老泥鰍碰一碰?”
一眾日本武士沖他怒放相向,許多年紀大些的武林人士,則已從他語氣中判斷出此人身份。
野浦正男沒搭理他,只是問道:“我記得此次大會,以門派的形式參戰(zhàn),此人并非精武門下,根本沒有出戰(zhàn)資格。”
韓慕俠面色復雜地點點頭:“歐遠不能出戰(zhàn),按照規(guī)定,也只能從精武會中選人替賽?!?p> 劉鎮(zhèn)升單手背負,挺起胸背下到場中。
“野浦先生,請吧!”
……
歐遠趕到精武會館門前,迎面撞上幾名官員模樣的男子,各個臉色凝重,一語不發(fā)。
沿途沒有精武弟子出現(xiàn),只有零零散散幾名武林人士,見到他臉上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
“呸!懦夫!”一位老者往腳下猛唾一口痰液,似乎是某個練蔡李佛的前輩。
歐遠迎著一路白眼,默默來到正廳門前。
野浦正男一副趾高氣揚的勝者姿態(tài),用生硬的中文向廳中眾人宣布。
“你們支那人的獎品,我看不上。相反地,我倒有一件禮物送給你們?!?p> 他抬手示意,身邊兩名弟子出列,抬出一塊白布包裹的長方形物件。
布綢掀開,露出四個大字。
歐遠眼中騰起一團火焰,雙手緊握成拳,捏得指節(jié)發(fā)白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