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
已經(jīng)確定了來人是石冬之后,牧虞的心情突然有些復(fù)雜。
因為他覺得對石冬是有虧欠的。當(dāng)初如果自己早一點確定巫的人選,或許石冬就不會傷在雪荒狼王的手中。
他目光閃爍,問道:“這么說,你一直都在部落附近?那些失蹤的人也是被你用血祭煉化的?”
“哼,部落?我不知道什么部落!”
石冬,不,或許此刻稱呼他為“桀”更合適,因為他此刻面目猙獰,哪有半點石冬的憨厚。他厲聲道:“那些無能而又貪心的家伙死得活該!”
“嗯?”牧虞眉頭微皺。
“你知道他們是怎么跟我走的嗎?我騙他們說,跟著我走,不用費力修煉,就會變得很強大,每天都有肉吃,還有白鹽沾,所以他們很高興,死得也都心甘情愿?!辫罾溆挠牡亻_口。
他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在部落做了很多事情,幫助了很多人。但是,總有一些人是你幫助不到的,而他們需要我來幫忙!”
言語中,牧虞聽出了幾分自負。
“那山洞中的血祭陣法又是什么?”牧虞當(dāng)即問道。
“什么血祭陣法?”
桀嗤笑一聲,反問道:“我孤身一人,需要血祭陣法做什么?給這蠢狼加持嗎?”
說話間,他還踹了雪荒狼王一腳。狼王嗷嗚一聲尖叫,夾著尾巴,怯怯地后退幾步。
“那只是我發(fā)現(xiàn)的獻祭陣法。用這些貪婪家伙的鮮血,能讓我變強,變得無人能敵!”桀握緊黑棍,情緒變得高漲,猛然一棍抽出,砸向面前的巨石。
巨石應(yīng)聲崩裂,旋即,化為齏粉。
牧虞面色微動:如此實力,確實超過了部落中的五紋荒師。
“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力量!”
桀傲然開口,盯著牧虞,冷冷道:“我不再是個廢物。而且,隨著獻祭的人越來越多,我會越來越強大。甚至現(xiàn)在,連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是嗎?”
牧虞看向他,靜靜地問道:“所以你做這一切,只是為了打敗我嗎?那么好,你先在可以盡管動手了!”
說話間,他將青銅劍插在地上,走向桀。
“你想做什么?”桀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言語中有幾分忌憚。
“給你殺我的機會??!”牧虞語氣極為平靜。
“你……不要逼我!”桀后退一步,握著黑棍的手上青筋暴起。
“怎么?你不敢?還是不想?”
牧虞突然笑了,伸出手,說道:“如果你不想的話,那就跟我回去吧。滕柳、石刀和渠都時常念叨你呢。”
滕柳!
桀瞳孔深深一縮,冷冷道:“他們是誰?我跟他們很熟嗎?他們認識桀?呵呵,認識桀的只有你和這頭蠢狼罷了。”
一瞬間,他的氣息變得極為冷酷。
牧虞心里輕嘆一聲:他雖然相信石冬的秉性并不壞,但是這幾年,誰知道他在森林中經(jīng)歷了怎么樣的痛苦,心性大變呢?
“跟我回去,讓我們幫你一次!”牧虞真誠地抬頭,“這是我最后一次邀請,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不可能!”
桀突然暴走,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我殺了很多人,多到你都無法想象。回去,你們會接受嗎?會接受一頭殺人如麻的兇獸嗎?”
牧虞身形一震。
“哈哈!”
桀放聲大笑,眼中隱約泛著淚花,“不,你們不會接受!”
他仰頭看向天空,再次看向牧虞的時候,眼中淚光已經(jīng)消失,聲音恢復(fù)之前的嘶啞平靜,:“牧首,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你的方針是錯誤的嗎?在這個森林中,本該就是弱肉強食,而你卻妄圖想要幫助那些懦弱而貪婪的人類崛起?呵呵,這是違背森林之道的,你不明白嗎?”
“而且你將能變強的途徑都教給其他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那就是你可能被其他人超越!”桀一字一頓地說道。
“被超越,難道不好嗎?”
牧虞笑了,“你知道為什么劍齒虎永遠形單影只嗎?那就是因為他們太強了!高處不勝寒,就算你比所有人都強,那又能怎樣呢?你還是只有一張嘴,吃一碗飯,睡一張床。”
“而且……”
牧虞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淡淡道:“或許有個道理,我沒有來得及告訴你:真正強大,用于不會被超越。被超越的,都只是紙老虎!”
“我不信!”
桀大聲咆哮,厲聲道:“哼,你看到了嗎?這頭當(dāng)初廢了我的死狼,現(xiàn)在在我面前搖尾乞憐,你知道這因為什么嗎?就是因為我強,而他弱!”
“你之所以能說得如此輕描淡寫,是因為你從來沒有被打敗過!你不知道作為一個弱者的痛苦!”
桀狀若癲狂,話音未落,揮動黑棍,強勢攻擊向牧虞。黑影重重,寒芒點點。他周身閃爍的黑氣越來越濃郁,隱約之間,如同一團霧氣飄來,讓人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作為弱者的痛苦?呵呵。”牧虞笑了。
又有誰知道他剛來史前森林那一夜經(jīng)歷了什么呢?
你們只看到我人前的榮耀,又豈會了解我背后的辛酸。
不過,他發(fā)現(xiàn)桀的執(zhí)念極深,根本無法扭轉(zhuǎn)。既然說不服你,那就打服你吧。讓你引以為傲的實力,統(tǒng)統(tǒng)化為泡影。
牧虞當(dāng)即后退一步,將青銅劍抓在手中,凌空彈射而出,從容刺出,與黑棍交鋒。
他本身實力就比桀強,加上有氣血Buff加持,再又逐漸熟悉了其的攻擊套路,所以交手起來,也從容不迫。
吼!
桀發(fā)出似獸非獸的咆哮聲,周身黑光似乎攀升到了極致,但是依舊無法突破牧虞的劍光防御。他愈發(fā)焦躁,黑棍舞動得有些混亂。
嗖!
牧虞劍光一挑,驟然向他手腕刺去。
咣當(dāng)!
桀吃痛之下,將黑棍扔在地上。
“你……你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厲害?”他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些年,潛伏在部落四周,獻祭同族,壯大自己的同時,他也在暗自比較自己和牧虞的實力差距。
他隱約感覺自己跟牧虞相差無幾,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牧首,少了他這種兇性。有時候不一定要比對方強,但是一定要比對方兇!
但是,沒想到現(xiàn)在一交手,他還是落入下風(fēng)了。
“不可能,我黒巫的力量絕對不會弱于你們荒師!”桀的眼睛瞬間變得赤紅,如同兇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