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義眼
龍火上前推開虛掩著的門走進去，“安妮，我給你帶了個客人來，這可是個大主顧?！?p> “真的嗎？你可別騙我?！币粋€女聲傳來。
店鋪里傳來兩人的交談，狄米崔跟著進去，還算寬敞的空間里東西都整理得井井有條，一個金發(fā)小姑娘馬上迎了上來：“客人你好，歡迎，我們的診所——”
“好了，不用推銷了，安妮，他就是我推薦的客人啊?！?p> “?。∧阍趺床辉缯f。”安妮一陣埋怨的表情，輕輕錘了一下龍火的手臂，“爸爸就在里面，你們進去就好了?！?p> “我先和安東尼醫(yī)生說幾句話，”龍火和女孩眨眨眼睛，然后示意狄米崔跟上；“我們走吧。”
兩人進到其中一個房間，一個白大褂坐在椅子上正對著門口：“龍火，我一聽到那輛破車的聲音就知道肯定是你來了?！?p> “得了吧，安東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店門口有個監(jiān)控鏡頭。”
“哈哈，瞞不過你，對了，你姐姐呢？你們不是一直形影不離的嗎？嗯，這一位就是你要介紹的大主顧吧？”
“我姐有點事，這是狄米崔，我們小隊的新人，他的記憶出了點問題，你幫他檢查一下義體的改造程度，看看能不能讀取到他的外部記憶。”龍火拍了拍狄米崔的肩膀。
“好吧，好吧，來這邊躺著?！卑矕|尼指著旁邊的醫(yī)療椅。
狄米崔一躺下，椅子自動調(diào)整了傾斜度，一個支架升起，上面掛著的顯示屏徐徐展開。
安東尼一邊不停地操作著手上的面板，一邊說到：“嗯，最基礎(chǔ)的改造，除了大腦接口，什么都沒有，真是干凈地要命。”
“能不能查到具體的信息？”
“不行，這種改造哪有什么記錄，如果你想找什么線索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除了讀取外部記憶，我沒招了，你覺得——”龍火攤了攤手。
狄米崔打斷了他的話，“我要怎么做？”
“等等，不要急，先幫你升升級。安東尼，上次你跟我吹噓的那個還有貨嗎？”
“當然有了，還有，那不叫吹噓，那叫介紹?！卑矕|尼像是怕他反悔一樣，連忙按了一下面板上的一個按鈕，一個巴掌寬的圓環(huán)從醫(yī)療椅的下方升起，完全覆蓋住了狄米崔的雙眼，“那么，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會有一小段時間看不見東西，這是正常情況?！?p> 話音剛落，狄米崔的眼前只剩下了黑暗，不同于閉上眼睛的時候，雙眼隱約還能看見光茫，現(xiàn)在這是真正的漆黑，“現(xiàn)在開始，腦袋不要動。”安東尼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失去雙眼之后，狄米崔覺得自己的聽覺靈敏了不少，他的食指敲了敲躺椅上的金屬扶手。
“馬上你就能看見了?！边@是龍火的聲音。
然后“噠”地一聲，狄米崔重新得到了光明，他看到了安東尼的臉，還有一旁站著的龍火，以及周圍的框體，他似乎正在一個奇怪的裝置里面——
不對。狄米崔馬上反應(yīng)過來，不是他在這里，而是他的視角在這里。
安東尼轉(zhuǎn)動著那個裝置，然后狄米崔看到了自己，他正躺在那張醫(yī)療椅上，普通的襯衫，淡藍色的牛仔長褲，圓環(huán)蓋在他的臉上，心念一動，左手舉起。
“我知道這有點詭異，不過你得先試試新的義眼，然后我才能幫你安裝上去?！边@是安東尼的聲音。
“要持續(xù)多久？”狄米崔看到了自己說話。他的手又做了幾個動作，下半張臉都很不錯，不過臉色有些蒼白，他想。
“你有什么不適感就說出來，如果沒有那就結(jié)束了?！?p> “除了有點詭異?！?p> “好吧，我?guī)湍惆惭b上去?！焙诎翟俣然\罩，好一會兒，狄米崔感到眼前似乎光亮了些，蓋在他臉上的圓環(huán)升起，于是光明又回來了。
“怎么樣，這可是融合了最新技術(shù)的——”
龍火見狀打斷了安東尼濤濤不絕的自夸：“行了，安東尼，我可不想再聽第二次了，好用就行，我對技術(shù)什么的可不感冒?！?p> “哈哈，不說了，不說了，反正絕對物超所值?！卑矕|尼把手中的面板放到一邊，“接下來的24小時里面你可能會感到眼睛干澀，重影，不用擔心，不過如果超過時間還出現(xiàn)這樣的癥狀，你就要快點來找我了——趁著還在保修期內(nèi)。”
“對了，它的功能，掃描，包括生物，熱源，放大，縮小景物，這通過你張大或者瞇起眼睛來控制，”
“還有資料檢索，輔助瞄準，這些就要用到你的神經(jīng)連接了，再具體的——”他拿出一本小冊子，“走的時候帶上?！?p> 他把冊子放在醫(yī)療椅扶手上的小平臺，“試試你的新義眼吧?！?p> 狄米崔眨了眨眼睛，輕輕碰了一下，試著睜大了雙眼，如同安東尼所說，對面墻上的壁畫被放大了，他一瞇眼，又恢復了原狀。
一個念頭閃過，壁畫上多出了好幾個藍色的大小不一的矩形，最后一個固定在條形碼簽名上，一條斜線從條形碼中間出發(fā)，然后向右一折延伸出直線。
一堆字符從直線下掉落，一行行整齊地排列起來，壁畫的名字，作者，作畫時間，還有價格一覽無余。
“怎么樣？不錯吧？我這里的可都是好東西?！卑矕|尼搓了搓手：“那么要立刻開始讀取記憶嗎？”
“如果可以，現(xiàn)在就開始吧?！钡颐状拚f道。
“那么這一次，你會有一小段時間失去意識，放心，這也是正常情況?！?p> 屋頂上懸掛著的顯示屏平移開來，露出背后的折疊著的機器，兩條機械臂伸展開來，剛好落在安東尼的面前，他抬升了一下凳子的高度。
“坐起來吧，帶上這個。要查看記憶，就要先入侵到你的大腦里面，你只要別管那些警告信息就好，其他的我會處理。規(guī)定上我們是不能做這種非法操作的，不過——”安東尼翻了個白眼，“誰會在乎那些該死的規(guī)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