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臉上的驚愕,許浩也是愣住了。
“莫非這女子竟認(rèn)得我?可是……自己為什么沒有一點記憶……”
心中的疑問乍生,他有些匪夷所思地想著。
而柳歆然此刻胸膛卻是劇烈起伏著,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一樣,嘴中似乎還不停碎碎念著什么。
“為什么……竟然是如此巧合……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么……”
這幾秒鐘之間,空氣都好像凝滯了一般,直到少女重新回過神來,她才漸漸恢復(fù)正常,只是和之前有著不同的是——眼底多了些許慌亂。
“你……認(rèn)得我?”,許浩忍不住心底的好奇,試探地問道。
聽到許浩的問題后,似乎早料到會這么問一般,她并沒有立刻言語,而是重新用一種眼神打量著許浩,而眉眼間也有了一些笑意。
“小女賤名柳歆然……此中緣故,公子莫再相問,今后若是有緣……定還能再見……”
女子輕然一笑,許浩卻從這笑容中感受到了幾分別樣的復(fù)雜情緒,似是悵然、釋懷?
他還想在問些什么,可沒等及開口,女子便輕施一禮,已是轉(zhuǎn)身而去。
等到許浩反應(yīng)過來,那柳歆然卻已是蓮步輕移,提著裙擺,登上馬車,身形已然回到車廂之中。
唯有錦色垂簾上流蘇的晃動,告訴著許浩,這女子曾和她對話過。
駿馬嘶鳴,車夫揚(yáng)鞭,車輪在青石板地面上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伴隨著馬蹄踏過的節(jié)奏起起伏伏。
看著一行人駕著馬車遠(yuǎn)去的身影,許浩才是回過神來。
他心中有著諸多的疑問,便小跑似的回到許石成的身邊,沒等氣喘勻,便忍不住開口問道:“爹,這人家的小姐似乎認(rèn)識我一般,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不記得自己認(rèn)識這么一行貴人?”
許石成還在為自家兒子的談吐不凡,和這樣的大小姐相處也能談吐自然,感到自豪,沒料到許浩會突然這樣問他。
“認(rèn)識你?不可能啊……那小姐叫什么名字?”,許石成也是微微有些驚訝。
“好像是……柳……柳歆然?”
許浩在心底暗自默念了這個名字幾遍:柳歆然?歆然?欣然一笑?
“柳歆然?柳歆然……”
許父眉頭微皺,眼神中全是疑惑的神色,嘴中還不停重復(fù)著這個名字,似是在回憶著什么一般。
片刻之后,像是突然間想起什么一樣,臉上神色一頓,旋即眼中驚愕一閃:“安陽柳家!竟然是柳家大小姐,肯定是他們!”
“什么?柳家?縣城?剛剛那位竟然是安陽縣城的大小姐!”
許浩心中頓時驚愕無比,安陽縣比起這孜魚鎮(zhèn),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qū)別,也難怪這一行人竟是如此的富貴華麗,可自家又怎會認(rèn)識這縣城里的富貴人家呢?
在“許浩”的記憶里,自己從小就是這小漁村出生長大,也沒見過有什么縣城里的故交,莫非這里面還有一段隱情不成?
但是許父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他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
“小豕,你有所不知,其實……這柳歆然、柳家千金是……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許父像是陷入到了回憶之中般,有些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
而許浩,一個人在破舊的街道上感受著寒風(fēng)襲過后的涼意,心中的驚訝不是用言語能夠表達(dá)的。
雖然,在見到了柳歆然這讓人賞心悅目的小姑娘之后,他心底多少還是存在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但是,突然被告知,剛剛自己還在幻想的人,突然就成了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這讓許浩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這么狗血的劇情,居然也發(fā)生在了自己身上!”
許浩的額頭上全是黑線。
許父看見兒子如此驚愕的表現(xiàn),不由暗自有些苦笑:“小豕,這事情還很復(fù)雜,一切都不是定數(shù)……還容我慢慢給你解釋?!?p> “穿都穿越了,還有啥不可能的?”這樣想著的許浩,終于也是平復(fù)下來,考慮到現(xiàn)實中的事實,有些激動的心也是慢慢冷靜下來。
他明白:“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只有掉陷阱的可能,對方是千金大小姐,而自己,不過是一山野窮小子,不可能因為一紙婚約什么的,別人就一定要嫁給自己……說不定,這次對方便是前來退婚的!”
一想到這里,許浩似乎是反應(yīng)過來了。
“為什么這縣城的大小姐一行人會來到這小漁村?游山玩水?肯定不是!那么對方多半是來打探消息,若是此番看到自己的“未婚夫”竟然是如此貧窮落魄后,對方定然會準(zhǔn)備退婚的事宜?!?p> 想明白一切后,看了看自己目前的處境,不由苦笑幾聲:“不論家境如何,此番還需別人出手救助自己,顏面已是所剩無幾……”
看見兒子眼中的興奮一閃即逝,瞬息之間便是冷靜下來,許父不由對自己這個兒子更高看一分了。
年少時最需要的是沉著冷靜,最忌諱的是被勝利沖昏頭腦。
“其實……很多年以前,柳家的家主柳老爺子也是這小漁村人氏,并且與我們許家交好,當(dāng)時我們兩家人關(guān)系緊密,便指腹為婚,定下文書;誰知,不久后,柳家老爺子便靠經(jīng)商發(fā)家致富,隨后更是家境逐漸富裕,搬進(jìn)了縣城。”
有些年邁的許父,望著遠(yuǎn)處蕭瑟的天邊,眼中滿是回憶。
后面的話,雖然許父沒有言明,但是許浩多半都能猜到:自己的娘在誕下自己之后,便是病逝,家中的重?fù)?dān)便是落在了父親一個人身上,貧困交加,局面便逐漸演變至如今這樣。
也許是回憶起過往,也許是沙子進(jìn)了眼睛,許父的眼睛微微有些晶瑩:“兒啊,都是爹爹沒用,否則也不會到了如今這般天地……”
聽見一貫忍氣吞聲,忍辱負(fù)重的父親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許浩的心中傳來劇烈的痛感。
“不……爹爹,不是你的錯,你已經(jīng)是最好的爹爹了……小豕今后和爹一起努力,我們會過得越來越好的……”
這一瞬間,兩父子緊緊相擁。
父親的自責(zé),兒子的安慰,讓這個小小的家聯(lián)系愈加緊密了。
其實,在許浩剛穿越附身來到這個世界,成為別人的兒子后,他心中是有百般不適的。
可是許石成這位勤勞而又偉大的父親用最純摯、最濃厚的親情將他的心逐漸融化,他覺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無法割舍這一切了。
……
微微整頓之后,許浩準(zhǔn)備去給藥店,給許父買些跌打損傷的草藥。
不幸中的萬幸是,許父身上的傷看著雖然比較嚴(yán)重,但是實際上都是些皮肉傷,并沒有傷及到筋骨,許浩琢磨著,用以一兩副草藥外敷內(nèi)用,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能結(jié)痂痊愈了。
兩父子走在街上,許浩心中卻是忍不住去回憶之前的場景。
那少女的暗香,淺淺的笑容,以及耳畔的駿馬嘶鳴。
許浩忍不住嘲笑自己:“自己怎么還開始幻聽起來了,不過是紅顏而已……”
等等?好像不是幻聽?
許浩驀然回首,只見那白色駿馬拉著高大的馬車,卷起撲撲風(fēng)塵,此刻正在折回而返!
簫中劍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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