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世5
兩個女兒的心情低落,密切關(guān)注著女兒狀態(tài)的白素當(dāng)然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
只是她要細(xì)問,白月當(dāng)然沒有辦法直說自己在想什么,而白嵐,她直覺告訴媽媽的話也不會有什么改變,于是都沒有答案。
于是白素更擔(dān)憂了,雖然不知道兩個女兒作為一只幼崽崽,哪來的那么多憂愁,難道是被嚇到了?還是想去外面玩?
女兒不說為了什么心情不好,但是好媽媽白素當(dāng)然不能讓她們低落下去,拿了奶果哄,一個心不在焉,一個興致不高,叫了她們的父親陪玩,卻也沒了往日的活潑。
眼見得女兒已經(jīng)好幾天食欲不振,郁郁不樂,白素這下子是真的著急了。她咬了咬牙,找上了族長。
干什么?
帶倆閨女出去散個心,放放風(fēng)。
她一片慈母之心,族長當(dāng)然不能不允,雖然對幼崽看得緊,要求是少出門,但偶爾一次半次在部落里轉(zhuǎn)一轉(zhuǎn),也沒什么。
于是等兩只終于從情緒中回轉(zhuǎn)過來,就接到了可以出去玩的喜訊。
得到了消息,白月難得的感興趣,可以了解一下部落的情況,更好的做出打算,就表現(xiàn)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其實之前的那幾天,她只是在思考人生,深入思考了幾天之后,終于得到了一個結(jié)論——這樣費腦子的活動,果然不適合她。
現(xiàn)在,隨機應(yīng)變?yōu)樯?,作為一只門都出不了,沒有獨立能力的雌性小幼崽,只有等了。
至于——心大的白嵐,作為一只貨真價實的幼崽,她其實差不多忘記了祭壇上的那個事兒了,至于為什么這么多天沒那么活潑了,那是因為她發(fā)現(xiàn),這樣可以得到多的奶果,還可以和爹爹玩,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小家伙喜歡模仿姐姐的狀態(tài),覺得這樣怪好玩的(●°u°●)?」
這次的出門放風(fēng)活動,是有白嘯和白洛陪著的,若是按照族長的意思,還要再跟上幾個族內(nèi)的勇士保護(hù),然而生怕人一多女兒反而會拘束的白素堅決拒絕了這個意見。
另外,這次的出行,甚少出門、對雄性都有些懼怕的白素是不參與的。
聽到母親說不去,白月看著她這個文靜內(nèi)斂的樣子,倒是忍不住又想多了,獸人部落的雌性,偏生養(yǎng)的這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堪比古代位面的大家閨秀,而且這么多天,都沒有見到過別的雌性,雖然說是保護(hù),她卻覺得更像是在養(yǎng)金絲雀。
這么長大的雌性,經(jīng)不得風(fēng)雨,離開了部落,是無法生存的。
但是看著白素還是怡然不覺,只要不見生人就很自在的狀態(tài),白月突然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了。獸人世界的雌性,雖然生下來就養(yǎng)尊處優(yōu),過得比大部分的人都好,卻也要承擔(dān)一胎又一胎的生育之責(zé),生生將心血熬干。
她們沒有選擇的權(quán)力。
但是,白素雖然在原劇情里做出了那么激烈的事,就眼下來說,她對現(xiàn)在的生活其實是沒有什么反抗的意識的,她其實不喜歡那么多的丈夫,也不會喜歡不停的生育,但是這是族人的要求,她也就這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看,白嵐被查出來了個步身有缺陷,白素雖然從來沒有嫌棄過女兒,但還是將女兒的價值和生育能力掛了鉤,她的生活環(huán)境,從小到大接觸到的教育,都讓她變得逆來順受。
族人要求她放棄女兒,她不舍得,求了情,但還是不得不讓白嵐一個人生活;族人要她接著懷孕,她不情愿,卻也沒有去改變什么;懷了孕,她的精力受損,連床都下不了,明明知道這是負(fù)擔(dān),是傷害,卻也還是乖乖臥床養(yǎng)胎……
她最后的暴發(fā),固然是有滿腔愛女之心,卻也是因為乍然看到了刺激的畫面,悲痛交加之下已經(jīng)沒有了理智的動作。
就算是最后以那樣一種方式死去,白素雖然知道是這個世道出了問題,但是還是懵懂的,族人對她很好,她享受著大部分的資源,但是她的女兒,卻面臨著這樣的遭遇……
白素是充滿了糾結(jié)、痛苦和怨憤難平的,也是不解的。
這個世界,對雌性的束縛太大了。
所以,哪怕真的解決了這個獸神,緩解了雌雄不平衡的問題,也是不夠的。
雌性應(yīng)該有自己的人格,而不是作為一樣生育工具。
那么問題來了,如何給獸人世界的雌性上一堂思想課,如何教會雄性尊重雌性呢?
白月覺得,她覺得自己可能需要一點幫助。
于是好不容易的放風(fēng)機會,白月又在沉思中過了大半,等她回神,她正被白洛駝在背上,慢慢在一條小道上散步。
部落的占地面積其實很大,所以哪怕她剛才出了這么久的神,她們也并沒有回到住的山洞。
“月月,在想什么?”察覺到女兒的動靜,白洛突然輕聲問她。
他們在的這條小路雖然小,但是位置好,原本時不時的也有人從這里經(jīng)過,只是珍貴的小雌性出游,早早就清了道,加上白嵐玩得有些累了,正在遠(yuǎn)處的石臺上趴著休息,故而他們父女說什么話,也不怕被人聽見。
白洛雖然和女兒見的機會不多,卻也對女兒沉穩(wěn)早慧的性格十分了解,所以并不把她當(dāng)成普通的小幼崽看。
不過,白月顯然沒想到這個雖然很疼愛她,似乎也對母親有些心思的,在她們面前總是沉默寡言的雄性獸人會問出這個問題,所以還是被驚了一下,沒能及時回復(fù)。
轉(zhuǎn)念一想,白月卻又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試探這個父親對雌性看法的好機會:“我在想,我的以后?!?p> 白洛的步伐停住了,但他沒有說話,擺出了一幅認(rèn)真傾聽的態(tài)度。
“爹爹,您喜歡母親,對不對?”沒有繼續(xù)剛才的問題,白月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
白洛的身子一僵,一時不知道怎么和年幼女兒說這個問題,但是:“月月,你是個聰明的幼崽。”
話語間,幾多復(fù)雜與嘆息。
白月伏下身子,抱住了他的背。
“爹爹,我做不到像族人希望的那樣,我不想生那么多的孩子,不想有那么多的丈夫,不想被當(dāng)做一件貨物。”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白月已經(jīng)悄悄從父親的背上滑了下來,她的動作很熟練,像他們父女經(jīng)常玩的游戲那樣,只是——白洛看著蹣跚著跑到他面前的小幼崽,她眼睛里的光,亮得驚人。
“我想擁有選擇的權(quán)力,哪怕再多的困難,我都想去試試?!?p> “請您幫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