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游淺谷,神種絕跡,勞行尚苦,五毒俱存!
溫玉想起韓義臨死前說的這四句話,但話到了嘴巴,卻沒有開口說出來,自己在心中默念,想要找出端倪。
一時間,房內(nèi)安靜了下來。
兩人各自低頭沉思,想的不外乎這張獸皮地圖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良久!
刀無悔站起來,目光在獸皮和溫玉兩者之間來回掃視,似乎在猶豫著什么,溫玉見狀,心頭一凜,也不去搶桌上的獸皮,他知道若是刀無悔想要霸占獸皮,就算把獸皮搶到自己手里,也無濟于事,說道:“魔君,你一個人人敬仰的武林前輩,不會做出爾反爾的事吧?”
這一頂大帽子給刀無悔戴上,讓刀無悔的臉色微微一紅。
溫玉見狀不由一驚,看刀無悔的神色,還真的生出了要搶奪獸皮的念頭,只不過如今似乎有些拉不下臉皮了。
刀無悔打了個哈哈,掩飾自己的尷尬,言不由衷的笑道:“臭小子,就算你送給大爺,大爺還未必會稀罕了?!?p>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溫玉見刀無悔離開,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將獸皮貼身藏好,和衣而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見朱瑋手持玄武奪向自己殺來,朱瑋面露殺機,猙獰的叫道:“死!”玄武奪呼嘯而來,溫玉心子狂跳,想要避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玄武奪把自己切成兩半。
這一驚非同小可,溫玉不甘的大叫道:“不!”
溫玉大叫一聲,從床上坐起,只見桌上的油燈還在亮著,這才發(fā)覺原來是一個噩夢,溫玉的心仍舊在狂跳不止,似乎剛才嚇的不輕,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被噩夢驚醒的溫玉睡意全無,下了床,推開窗戶,此時,皓月當(dāng)空,玉宇無塵,一陣吵鬧聲隱約傳了過來。
溫玉又是一驚,以為是錯覺,不由側(cè)耳傾聽,此時夜深人靜,那傳來的吵鬧聲斷斷續(xù)續(xù),卻也頗為清晰入耳。
溫玉想也不想的從窗戶跳出去,朝吵鬧聲傳來的方位走去。
到了地頭,溫玉藏在寺廟高墻的暗影之中,凝目望去,只見慧能大法師和魔君刀無悔并肩站在慈安寺大門口,小和尚站在慧能大法師的身側(cè)。
對面是一個身穿紅色文士袍的老者,老者身下跨著一頭紅色異獸,老者的身后站著四人,三男一女,朱瑋赫然在列,四人身后則是一群黑衣人,有的黑衣人手持火把,十余支火把將四周照的一片通亮,恍如白晝。
火光下,溫玉看著老者清晰的面孔,不禁生出親近之意,念頭一起,溫玉自己都覺得荒唐可笑,回想起韓遠山的話,溫玉猜出那騎著紅色異獸的想必就是獸神殿的殿主楚東明,那紅色異獸必定是火云犼。
楚東明說道:“慧能大師,老夫念你乃有道高僧,不忍對你出手,你莫要倚老賣老,逞強出頭,若讓這佛門凈地沾染血氣,實乃罪過?!?p> “阿彌陀佛!”慧能大法師悲天憫人的說道:“楚殿主,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又何必趕盡殺絕,給自己招來無邊罪孽?!?p> “罪孽?”楚東明面有不屑,說道:“老夫一不信佛,二不信神,縱是滿身罪孽,又有何懼?倒是你,身為出家之人,卻逞能斗狠,壞了佛門清規(guī),自招罪孽,其罪可誅。”
“罪過,罪過!”慧能大法師垂眉低首。
楚東明看著刀無悔,說道:“魔君,你也要強出頭?”
刀無悔環(huán)胸而抱,笑道:“我生平最看不慣恃強凌弱的人?!?p> 楚東明冷哼一聲,聲音中透著不屑,冷笑道:“傳聞魔君神功蓋世,老夫早想領(lǐng)教,可惜始終緣慳一面,今晚有緣相見,倒是遂了老夫的意?!?p> 話說的客氣,可是話外之意一點也不客氣。
“有道是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楚殿主,刀某連這點薄面也沒有?”刀無悔說道。
溫玉聽的不由翻了個白眼,他有些弄不明白了,魔君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是打還是不打?前一句說的極有血性,后面的話似乎想和楚東明握手言和,前后矛盾,這著實令溫玉感到奇怪,慧能大法師和小和尚也納悶不已。
楚東明也怔住了,過了片刻,楚東明仰天長笑,神色傲然的說道:“魔君,你跟老夫談面子?嘿嘿......這天下,無論是誰,在老夫面前都沒有面子可言,就是天王老子也沒有情面,何況你魔君,莫要讓老夫小瞧了你?!?p> 這番話說的極為張狂,可以說是目空一切,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見殿主這般強勢,在場的獸神殿弟子不約而同的高聲道:“殿主神威,橫掃六合,天下無敵!”
一起喊出來的口號倒也極有氣勢,直沖九霄。
“天下無敵?我都替你感到羞?!钡稛o悔臉色微紅,似有羞愧之色,他并不是替楚東明感到羞愧,而是楚東明的話令他感到無地自容,羞愧難當(dāng),想他堂堂魔君,江湖武林上,哪個不給他三分面子,可是楚東明非但不給他面子,反而嘲諷了他一番,這讓他如何不羞愧?此時,只不過是借機下臺而已。
朱瑋見刀無悔似乎極為忌憚楚東明,自己之前在刀無悔的面前是受盡了窩囊氣,如今哪里肯放過報復(fù)的機會,何況還可以出風(fēng)頭,朱瑋站出來,揶揄道:“魔君這兩個字在江湖上也算一塊金字招牌,可是在咱們獸神殿的眼中,只能算個屁!”
朱瑋說完后,只覺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暢快,如今有了楚東明撐腰,總算是出了之前的一口惡氣。
此言一出,獸神殿的弟子哄然大笑。
這話說的極為的難聽,很是刺耳。
“好大的狗膽,你當(dāng)?shù)赌撑铝四銈儷F神殿!”刀無悔面如冷霜,眼若冷電,聲音更是如寒冬冷風(fēng),令人如墜冰窖。
突然,“啪”的一聲脆響!
笑聲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朱瑋。
朱瑋捂著紅腫的右臉,臉上的笑容早已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憤怒和驚恐。
憤怒是因為他被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一巴掌。
令他驚恐的是他卻沒有發(fā)現(xiàn)是誰出的手,仿佛有個惡鬼給了他一巴掌,是以他才沒有半點察覺,在他看來,也只有鬼才有這種悄無聲息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