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那次他們放任了流言,慕容豫找她卻找得更勤了些。
她也察覺到了些不對,便開始與他疏遠了。
后來還是先太后發(fā)現(xiàn)她的態(tài)度有異,才與她說起了慕容豫的心思。
她清晰地記得先太后的原話。
“我那幼弟人雖木訥了些,容貌品行卻都是上上之選,似那等高官顯貴家的女兒,我是一個都不中意的,你卻又不同,在這個吃人的地方,你救過我的命,為我擋過災(zāi),受過難,你助我良多,我早將你看成姐妹一樣,若要你來配他,我還覺得是便宜了他。”
說到這里,她笑著嘆口氣:“可誰叫他是我同胞的兄弟,他都求到了我面前,我若是不助他,怕他還在心里罵我。”
“你啊,年歲也不小了,總也不能跟著我,蹉跎一輩子,他既有心,你何不考慮考慮給他一個機會?”
元令辰是在那時候才知道,慕容豫第一次進宮,就對她有了好感。
只是,她素來謹守本分,從未有過那樣的非分之想。
哪怕此事被人說破,她也未曾有過半分的竊喜和慶幸。
所以她記得,自己當(dāng)時就是拒絕了的。
那時先太后也不生氣,只是執(zhí)了她的手,笑道:“你既然不愿,那我就回了他,也沒得為了成全他讓你受委屈的。”
先太后一言九鼎,有慕容豫出現(xiàn)的地方,都默認了她的回避。
此后,一直到慕容氏舉族覆滅,她都不曾再見過慕容豫一面。
所以,這時她即便知道成為她同胞弟弟的就是慕容豫,她也是很平靜地接受了。
……
而另一邊,慕容豫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更覺心如刀絞。
他心中憤懣,卻有口難言,只將滿腔的驚怒,都轉(zhuǎn)為一道嚎哭,久久不止。
這哭聲撕心裂肺,自是將陳氏也引進了門。
她滿臉心疼地將人接了過來,輕聲哄了起來。
好半天,才算消停下來。
如此又過了幾日,元令辰也將手中的虎皮縫補好了。
陳氏卻莫名發(fā)現(xiàn)她的孫女已好幾日不曾進過沈氏房門。
前一次進去,還是孩子嚎哭那日,心想莫不是那孩子太會哭,惹了她孫女厭煩了?
這個想法讓她心里一驚。
原先在族中不是沒有兄姐厭煩弟妹的事,輕些的就是愛搭不理,重些的甚至?xí)诘锟床坏降牡胤绞┡啊?p> 當(dāng)然這種事發(fā)生的極少,她也相信,自家孫女素來是大氣的,不會有那般自私的想法。
但看著她那樣的態(tài)度,多少覺得應(yīng)該與她溝通一番,這日里,就將她拉進了屋。
“嬋兒,你為何不進你娘的屋了?”
“娘和弟弟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我也不便打擾?!?p> 她知道慕容豫是個聰明人,他懂得審時度勢,遠不是陸序那般執(zhí)拗,如今只是一時沒有想通,但時間長了,是必定能調(diào)節(jié)好情緒的。
她刻意回避,也是給他時間,否則見了面也是徒增尷尬。
陳氏年紀擺在那,多少看出些不對勁,只她也問不出什么,又念著孫女素來靠譜,想來也不會做出不著調(diào)的事,便也不再多問。
“祖母也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你既然不想說,祖母也就不問了,只你若是有難處,別忘了找祖母說說,可別一個人憋在心里……”
元令辰點頭應(yīng)了,隨后就轉(zhuǎn)移了話題:“今日倒確實有一事要找您幫忙呢?!?p> “你說吧,只要祖母能做到,定會幫你?!?p> “我打算自釀些酒來泡虎骨,只缺些工具,便想找個木匠,打造一套,可我畢竟年歲小,不好出面。”
陳氏笑道:“若只是些簡單的工具,你祖父就會打,且叫他得了空,幫你打造一套?!?p> 元令辰一臉喜色:“那自然是好?!?p> 她那工具本就不難打造,交給她祖父,倒能省了更多麻煩。
這邊她和陳氏一說定,就回了自己的房里,將那張虎皮,讓系統(tǒng)收了。
“宿主,能源點已到賬。是否要將錢洄買下來?”
元令辰聞言,打開了系統(tǒng)面板,看著那一長串的數(shù)字,另想到了一事。
“我記得你原先曾經(jīng)提過可以兌換功法?”虎皮兌換了一百萬能源點,最低等的功法剛好價值百萬。
“可以兌換低等級的功法,但并不建議現(xiàn)在兌換?!?p> “為何?”
“你并非這身體的原主,精神力上本就有些受損,若真要開始修練,最好是選擇一本更高級的,一直修練到壽終。”
“莫非我不修練好的功法,還會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那倒不是,你哪怕不修練,這一生,你也能安安穩(wěn)穩(wěn)直到壽終,只是你可還記得,前世你身死之后精神力險些崩潰,我花了一年時間才穩(wěn)固好你的精神力?!?p> 元令辰點頭,的確有這么一件事,也是這事,讓系統(tǒng)損耗了不少能源,導(dǎo)致穿越過程中,被另一個系統(tǒng)乘虛而入。
“如果你能修練高級功法,待你壽終之后,精神力也不至于立刻消散……”
它能提供的功法都是經(jīng)過嚴格審核的,不會對這個位面產(chǎn)生威脅,主要還是溫養(yǎng)自身。
但這樣的功法,也有三六九等,似那種高等級的功法,修練至壽終,哪怕沒有它的存在,它的宿主都還能留下一線生機。
也就是說,她還有可能再投胎一次。
可若只是低級的功法,哪怕修練一輩子,到了壽終時,精神力還是會面臨消散的危險。
元令辰聽了它的解釋,就將兌換功法的念頭打消了:“那就先將錢洄買下來?!?p> 她不是沒想兌換最低級的功法給即將到來的那批人。
只是畢竟人心難測,現(xiàn)在說功法為時尚早。
……
錢洄回來的那日,元令辰剛將元錦安打造的釀酒工具拿到手。
系統(tǒng)的聲音,就在這時響起:“宿主,錢洄回來了,要他過來嗎?”
“暫時不用,讓他先帶人進深山,若有余力,便叫他查一查虎患的源頭?!?p> 這樣大規(guī)模的虎患爆發(fā),按照常理,也該在史書中有些記載。
可她想了許久,也不曾在記憶中翻出與此次虎患有關(guān)的只言片語。
便覺得有些反常。
可惜系統(tǒng)的覆蓋范圍有限,探測不到深山中的情況。
如今錢洄回來,倒是剛好可以幫她查一查此事的根源所在。
錢洄得了她的消息,也沒有進上元村,直接帶著人在后面的深山里安營扎寨下來,一時倒是不曾有過風(fēng)波。
此時受了傷的陰氏,也終于有了氣力下床。
只面上一塊巨大的血污占據(jù)了半個額頭,加上頭上被扯掉了一塊的頭皮,讓她的面目看上去猙獰了不少。
陰氏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頭上的傷口,眼中閃過一抹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