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請救救她
悠揚的歌聲在山澗回蕩著，是浣洗女在山腳的河邊吟唱，傍晚十分，正是她們結(jié)伴回家的時候。
山間煙霧繚繞，歌聲一直傳到很遠很遠，遠到在山的那邊都能隱約聽見。
月南山上，南月派就坐落于此，此時此刻正有一女子側(cè)身坐在崖邊亭中。
她手里拿著針線絹布，一板一眼的繡著，不時抬頭看著遠方落日余暉，有時皺兩下眉頭，或者深呼吸一口，或者帶著微笑搖兩下頭，眼神間透著一股子落寞讓人心中一緊。
“姐姐，天要黑了，回去吧?！鄙砗蟛恢螘r出現(xiàn)了一個少女，她開口說道。
“那就回去吧?！贝汤C的女子收起絹布，放入身旁的布袋之中，二人結(jié)伴離開了這里。
……
千里之外的阮舟，正牽著馬來到了一處小鎮(zhèn)，這個小鎮(zhèn)就真的只是小鎮(zhèn)了，看起來破敗不堪，不過百步的街道兩旁蓋著歪歪扭扭的木制平房。。
阮舟左右看了看，又吸了吸鼻子，一臉平靜地牽著馬走了進去，牌坊上的字跡已經(jīng)基本看不出了，只能隱約看到一個“鎮(zhèn)”字。
街上來往的人只兩三個而已，沒有吆喝聲，也沒有一扇開著的門，地上，墻上，甚至路人的身上還殘留著點點血跡。
忽然，正從他身旁經(jīng)過的人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地向著他刺去，阮舟只略微一個閃身便躲開了這一擊。
他左手成刀，反手劈砍在那人的脖頸處，那人驚呼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緊接著，剩下的二人也從腰間拔出匕首向他刺去。
不僅僅是他倆，周遭本來緊閉著的房門就在這瞬息之間被破開，沖出來近二十個彪行大漢均是手持利器向著阮舟沖來。
阮舟輕笑一聲，一個閃身消失不見，不過幾息的功夫，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jīng)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起來。
阮舟隨手抓起一個人問道：“殺了多少人？”
“大俠，大俠饒命啊！我們只謀財，不，不害命?。 蹦侨斯蛟诘厣?，一只手下意識抓住了阮舟黑色長袍的一角，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至于另一只手，應(yīng)該是他用來抓武器的手了，阮舟下手很輕，只是捏碎了他們的手腕而已。
“哦？不害命？”阮舟吸了吸鼻子，之所以沒有動刀子當然就是為了不混淆，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血的味道都是一樣的。
他抓著那個人，單手托舉而起，一把將他扔進了其中一個房間，隨即跟在他身后跳了進去，一腳踩在那人的脊背之上，“不害命？”
阮舟腳下的那人咬著牙，喉間發(fā)出“咯咯”的聲音，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冷汗從鬢角滑過，又落在地上，想要反抗卻是從心頭涌上一股無力感。
抬頭看向阮舟，正對上他冰冷刺骨的眼神，頓時如墜冰窟再無半點反抗的力氣。
阮舟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約一指長的木條反手射出門外，快到看不見影子的木條下一刻已經(jīng)深深的沒入正欲逃走的一個壯漢的后腦上，壯漢只感覺雙眼一黑便沒了知覺懨懨地倒了下去抽搐了兩下便再沒了動靜。
四周或趴著或躺著的眾人紛紛呼吸一窒，再沒了逃跑的欲望，以阮舟彈指間便殺一人的實力，他們深知阮舟若不想留他們的話，他們早就一命歸西了。
阮舟看著眼前的景象，饒是他也有點呼吸加速了，尸體，全是尸體，堆積而起足有二三十具，濃濃的血腥味彌漫在整個房子里，角落里蜷縮著兩個小孩，兩個都被死死的綁住并堵上了嘴。
腳下一用力，那人悶喝一聲，瞪著眼就此沒了聲息。
阮舟走到兩個小孩邊上，撿起一把刀，解開了二人的繩子。其中一個男孩感覺到雙手一輕猛地后撤撞在墻上卻毫不理會，伸手扯開蒙在雙眼的黑布死死的瞪著阮舟，仿佛要將他整個生吞一般，隨即左右一看發(fā)現(xiàn)了躺在他身邊的另一個小孩。
另一個是個女孩，她顯然已經(jīng)暈了過去，即使被解開了繩子也是毫無動靜，男孩小心翼翼地幫她解開繩子和黑布，露出了她蒼白的臉，左眼框竟然凹了下去，眼角處絲絲鮮血溢出。
男孩從喉間擠出一聲嘶啞的哀嚎，雙手卻有點不知所措只慢慢地將女孩摟進懷里，有淚水自他眼中流出。
阮舟握緊了手中短刀，木制的刀柄被他捏的形變，下一刻，他轉(zhuǎn)身走出房屋，不過是大開殺戒而已。
......
空氣中血的味道更加濃郁了，阮舟扔掉了手中的短刀，深吸一口氣走到瘦馬邊上，瘦馬打了兩個響鼻低聲嘶吼了兩聲，拱了拱阮舟像是在安慰。
房間中那個男孩沖了出來猛地跪在阮舟身前：“請，請救救我妹妹，救救她，救救她...”
他嘴里不斷地重復著這一句話每說一遍就給阮舟磕一個頭，他的額頭已經(jīng)破裂，卻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阮舟看著眼前瘦弱的男孩，男孩身上滿是血污，嘶啞的聲音不斷地重復著那一句“救救她”，稚嫩的臉上滿是淚痕卻帶著一絲希冀。
“你將她帶出來吧?！比钪壅f道。
男孩臉上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驚喜，轉(zhuǎn)身奔入房屋，迅速將女孩抱了出來走到了阮舟身前。
“放到馬上?！比钪塾终f，男孩照做。
男孩吃力地將女孩推上馬背，做完這一切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坐了地上。
“還能動嗎？”阮舟看著男孩問道，“把這些尸體都搬進去?！?p> 男孩喘息著看著阮舟，又看了看散落在街道上的尸體，有的甚至比兩個他還要大，他一咬牙，開始搬運尸體，而阮舟找了個地方做坐下，靜靜的看著西邊的落日，柔和的陽光灑在地上和他的身上。
男孩咬著牙一步一步地將尸體搬進房屋，不過搬了七八具就已經(jīng)雙腿發(fā)軟再起不能了，他看了看馬背上的女孩，有看了看凝視著夕陽的阮舟，又是一咬牙開始搬下一具卻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阮舟站起身，從地上抓起男孩走到瘦馬邊將他也扔了上去換來了瘦馬一個嫌棄的眼神。
他將剩下的尸體全部扔進屋里，馬背上的男孩睜了下眼，看見阮舟一手一個將那些他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搬得動的尸體遠遠的就拋進房子里，他閉上眼沉沉的睡了過去，“我要是能做到，就不會有這種事了...”他想著。
阮舟牽著馬走出了這個小鎮(zhèn)，馬上趴著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身后火光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