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收徒這件事。
羊肉火鍋的吃法，必須配豆腐乳。趙瀮看著所有人的筷子都朝一個鍋里伸，半天也沒敢下筷子。
“你有潔癖嗎？”謝與安吹了吹筷子上的一塊肉，放到趙瀮的碗里，“吃吧，火鍋這樣吃才能熱鬧呀?！?p> 趙瀮看著謝與安放在自己碗里的那塊肉，同時小竹子的眼睛也虎視眈眈的盯著那塊肉，于是趙瀮一口將肉吃到嘴里，炫耀似的歪了歪頭。
“小叔，您怎么把這野孩子帶家里來了？”周氏給兩個孩子喂完飯，看小竹子吃的狼吞虎咽的，不免厭惡。
謝與安沒說話，謝大強便瞪了周氏一眼，讓她閉嘴。
“小竹子，你娘是不是每天都不給做飯吃？”謝大強看那孩子的吃相，也確實難受。
小竹子不說話，一個勁兒的吃碗里的肉和菜，嘴巴塞得滿滿的，也不怎么嚼便咽下去了。
謝與安將鍋里的肉撈了許多放進小竹子的碗里，并囑咐他慢點吃。
小竹子從比他臉大的碗里抬起頭來看著謝與安，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從桌子上下去。
大家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見他走到謝與安的身旁，噗通跪下，給謝與安磕了兩個頭。
“謝大夫，請你收我做徒弟，我會好好跟您學(xué)醫(yī)?！毙≈褡拥难凵袷謭远ǎ劬锏纳n涼又非這般年齡該有的。
收徒這件事，謝與安自然是愿意的，不過，小竹子的母親，馬寡婦得同意這事才能成。
“小竹子，你是跟誰學(xué)的這把式，還挺像的，坐下吃飯，吃了趕快回去?！敝x大強走過來拉小竹子，小竹子卻犟著不肯起來。
“你真想學(xué)醫(yī)？”謝與安不顧謝大強的阻攔，正坐著看著面前這個孩子。
“想學(xué)?！毙≈褡討┣械牡馈?p> “好，你先坐下吃飯?！敝x與安將小竹子扶起來后，便沒再說什么。
吃完火鍋，謝大強和周氏帶著孩子們回了村里，順便將小竹子也送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雪又下起來，早早的，一個農(nóng)戶去驢棚牽驢碾磨，他在給驢拿草料的時候被什么東西硬的東西給絆倒。
他嘴里罵娘，用腳勾了勾那層積雪，赫然的一只僵硬的手臂被暴露出來。
馬寡婦死了，小竹子最終成了沒人要的孤兒。
馬寡婦赤條條的被扔在雪地里，沒人關(guān)心她是怎么死的，也沒人報官，好像她死了就如同誰家的牲口死了一般，不是什么大事。
村里的女人會朝地上吐一口唾沫，罵一句，死了干凈，死了活該。
村里那些曾經(jīng)上過馬寡婦床的男人，依舊喝著酒，談天說地，笑得前俯后仰。
就是這天，謝與安站出來收養(yǎng)了已經(jīng)成為孤兒的小竹子，宣布正式收小竹子為徒。
村子里有的女人乘機想把自己的孩子也塞到謝與安的藥廬，結(jié)果可想而知。
“這馬寡婦死的也太突然了?！敝x與安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對趴在一旁的趙瀮說道。
趙瀮頭埋在手臂里，也不接謝與安的話。
冬日里的山野鄉(xiāng)村是寂靜的，謝大強害怕藥廬的房頂被積雪壓塌了，正搭著謝與安做的木梯子在掃屋頂?shù)难?p> 村里人把馬寡婦的尸體拖進山里掩埋，小竹子跟著去了。
謝與安換了干凈的衣服準(zhǔn)備出門。
“我要去城里，你去嗎？”謝與安見趙瀮總是趴著，便去問他，見他只嗯了一聲，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你怎么發(fā)燒了？”
謝與安出門去叫謝大強來幫忙弄到床上去。
“哥，讓嫂子給他熬些姜湯喝，去去寒氣?！敝x與安給趙瀮掖了掖被子。
“你這是要出去？”
“去一趟城里?！敝x與安把一顆藥丸放在桌上。
“哥，一會兒喝了姜湯過后，過半個時辰就給他吃下這顆藥丸?！?p> 風(fēng)雪中，謝與安舉著油紙傘踏雪而行，行至白頭丘，王虎已然牽馬等候在那里。
“你怎么又穿得這樣少，我就知道?！蓖趸⑧凉值?，然后將搭在手臂上的雪袍拿起來給謝與安穿上。
“怎么又是你親自來？”謝與安從王虎手中接過馬鼻繩，同他一起往前走了幾步。
“你的事交給別人我不放心。”王虎將謝與安的油紙傘收好。
“上次的那封信件你送到了嗎？”謝與安將手放進手暖袋里。
“送到了，他看了你的信，只說，北邊戰(zhàn)事將近，宮中人無暇他顧?！蓖趸⒆咴谥x與安身側(cè)，見她肩上有落雪，便伸手給她撫去。
謝與安并未在意。
“那就好，今日你先回去吧，那里的事我一人去便可以了?！敝x與安翻身上馬。
王虎也上了馬，看著謝與安走的馬跑遠了，這才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
王虎的馬穿過一片樹林的時候，忽然覺察到異樣，果然，一支冷箭擦過王虎的袖子射進馬蹄邊的雪地里。
“誰？”王虎立刻掏出謝與安贈給她的弓弩環(huán)顧四周。
一個人影從樹上輕輕落下。
“王虎?！蹦侨说恼Z氣，搖了搖手中的短刀。
“我并不認(rèn)識你?！蓖趸⑹种篙p輕的扣上弓弩，看對方的樣子似乎是個高手。
“王掌柜只要說出你的幕后老板是誰，我今天這刀就可以不用見血。”那人威脅道。
“哼，你都跟到這里來了何必明知故問?！蓖趸⒃捳Z未落，短箭脫出，竟然差點射中那人的腹部，只是那人反應(yīng)極快，往后退了幾步，才沒射中。
“真是她？”那人冷笑了兩聲便跑了。
王虎詫異了片刻，大驚道:“不好。”立刻策馬朝謝與安的方向追去。
因天氣寒冷，街市上行人極少，許多店鋪也關(guān)門閉戶，謝與安到了城里便將馬放到富貴酒樓的后院吃草料，然后讓酒樓做了幾個熱菜和打了一壺杏花釀打包帶走。
謝與安獨自提著食盒拐過一個又一個的巷子，終于來到一戶人家門外，敲了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終于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人正是當(dāng)初剖腹產(chǎn)的金氏。
“謝大夫？真是你謝大夫，快進來?！苯鹗厦⒅x與安迎進屋子里，喚醒床上躺著的生病著的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