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公子,今天千萬不可心軟。來者是大楚王朝的明燈王爺!這是楚國的家事?!背菈ι蠒h室,身披鐵甲的豐陽太守沖秦留抱拳說道。
“胡言!來的是獸人,是我等同族!怎可見死不救!”虎族獸人拍著桌子怒斥道。
“若今日把那伙獸人放進來,必然得罪明燈王爺!沒準這就是楚國的陰謀!楚國想再挑起戰(zhàn)亂!”豐陽太守瞪圓了眼睛。
“萬萬不可??!單單明燈王爺還好說,若是惹得陛下不滿,那可如何是好!“狗族獸人也附和道。
“呸!你狗恩你他媽是獸人么?!怎么忍心看著同族見死不救!明燈王爺是什么東西你還不清楚么!”長著巨大羊角的盤羊族人啐了一狗人一口,滿臉鄙夷。
“你早就背叛獸人了是吧!吃里扒外的東西!當年就屬你最慫!”虎族獸人吃人似的的眼珠子發(fā)著綠光,像是要吃了狗族人似的。
一邊一直不發(fā)一言背生雙翅的鷹人冷笑著插嘴:“怕是安逸慣了,忘了我等當年是如何逃到豐陽的了。當著你的狗頭軍師當上癮了?”
狗族人狗恩氣的面紅耳赤,大聲爭辯道:“胡言!休要胡言!你們自己想想!為什么陛下這時候差李思思來征稅!為什么這時候那伙獸人來避難!為什么追在后面的恰巧是明燈王爺!”
眾人聽后,沉默不語,他們知道,打架他們行,論腦子誰也比不過狗恩。此刻,也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安靜下來聽狗頭人解釋。
見眾人安靜下來,狗族人狗恩也緩和了下口氣,誠懇而平靜的說道:“什么人需要繳稅?臣子需要繳稅,殿下貴為逍遙王需要向皇室繳稅么?不需要!他就是皇室!可為什么派人來繳稅?這就只有兩點原因,第一點便是,陛下不要這個兒子,要斷絕父子情誼。第二點便是,撤掉殿下的封地。”
秦留聽了狗族人狗恩的話也側耳聆聽,曾經她的母親就說過,皇室總有一天會來豐陽征稅,提前準備給他,還說早已替他準備好了金銀,到時候一定要把那三箱金銀當做稅交上去。至于其中緣由,秦留當真不明白。
“為何不要這個兒子了?這話什么意思?”
“怎么撤下留公子的封地?為啥要撤?”
“狗恩你可別糊弄我們!”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
“第一,殿下血統畢竟你們也懂,有著獸人血脈并不受陛下待見,國家也有禁令人與獸人不可通婚,可近年來和獸人結合的人類越來越多,陛下想要肅清這股風氣,必須從殿下身上做文章?!惫奉^人摸了摸胡須,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干涸的喉嚨。
“第二,豐陽偏僻,向來無人過問,陛下此次征稅恐怕向借機看看豐陽是富饒還是貧瘠。若是富饒之地,陛下定會找別人掌管此處!若是貧瘠之地,陛下會讓殿下繼續(xù)在此處,以彰顯陛下仁慈。”
“怎么叫彰顯陛下仁慈?這豐陽本身就是殿下的封地!”虎族人不解,扯著嗓門吼道。
“你吼什么吼!哼哼,你以為是殿下的封地?等李思思回京后,必然有人在殿下身上做文章,等著絆子使完了,恐怕殿下變不再是殿下了!不信你就看著,等李思思回京,不出三日陛下便會找理由下旨召殿下回京。”狗頭人狗恩冷笑道。
“所以說,若是這貧瘠不堪,無人愿意來,陛下便不派人來了?仍然是殿下在此處?”虎族人不再叫喚,安下心聽狗族人分析。
“當然,人類仇視獸人,而自從夫人來到豐陽,廢除豐陽的獸人奴隸制度,豐陽便成了天下獸人的圣地!聚集了如此之多的獸人,你以為陛下安心?若不摸清這底,陛下怎么高枕無憂!”狗恩冷哼一聲。
“所以說,這明燈王爺,便是這局中一環(huán)?來了獸人奴隸若我不救,京州便會大肆宣傳此事,這般以來,豐陽便不再是獸人的圣地,不在是陛下心里的疙瘩。若是我救了他們,惹了明燈王爺,就會被扣上挑撥兩國紛爭的帽子,這樣名正言順的拿掉我逍遙王的帽子,我不掌權陛下同樣可以心安?”秦留似笑非笑的說道。
“帝心如淵,果然難以揣測!可怕!”鷹人感嘆道。
“哼,何止?”狗人狗恩喝下一杯茶,又是一聲冷哼。
“什么還有?!”盤羊人也睜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
“殿下身具有皇室血脈,即便撤了名頭也換不了這身血,皇室尊親的身份怎么也變不了的。早和大楚有停戰(zhàn)條約,兩個皇帝竟然都心照不宣的將自己的兒子放在兩國交界的邊城,這樣算是兩國停戰(zhàn)的誠意?!?p> 狗人狗恩癟了一眼秦留,見他臉上如常,仍然言笑如常,便繼續(xù)說道:“所以無論如何殿下一定還會繼續(xù)留在豐陽。若豐陽是個富饒之地,具有財力的逍遙王府必有不少門客效忠。陛下會派一支軍隊,一個高手鎮(zhèn)壓此處,而失去逍遙王的殿下也將是這幫人用來投鼠忌器的人質。
若此處是貧瘠之地,哼哼,殿下則無謀,門下無報效之客。這還是歸殿下管轄,陛下多了一份稅收不說,還會感謝陛下龍恩浩蕩!”
“不愧是狗恩,這么一會就全想明白了?!痹趫龅闹T位暗暗咂舌,感慨皇帝的老謀深算。
“那怎么辦?到底是救還是不救?”虎族人問道。
“不可?。〉钕?,不救是最好的啊!若是救了,不論是您還是我等,都要遭受牽連?。 惫范骺嗫谄判牡膭竦?。這時沒有人為他搭腔了,唯一一個為他搭腔的豐陽太守袁少初聽完狗恩的分析已經不再言語,畢竟他是人類。
秦留沉默半晌,看著遠方,有些不忍,此時已經看到了一些騎著馬的獸人正向這里逃來。而其身后,那些穿著楚國盔甲手持楚國特有武器長戈的楚國騎兵,正在后追趕。
“殿下!這個時候不可心軟啊!”狗恩見秦留表情不定,要為秦留加一把火。說道:“若此時搭救,夫人這幾十年的基業(yè)就是白打了!豐陽就徹底完了!”
“要不。。。別救了?”
“對啊,要不,要不,就這樣吧。不能連累殿下,夫人好心收留我等,不能讓夫人的基業(yè)沒了。”
“要不。。。我自己下去救,我熟悉路,帶他們跑。”盤羊人小聲的嘀咕,惹來的狗恩的一頓瞪眼。
秦留看著距離城下不足數里的獸人,是一群胡狼人,胡狼人擅騎術。曾經稱霸人間的獸人帝國,胡狼人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死神部隊,怪不得能逃過大楚騎兵的追殺,這個世界論騎術,胡狼人第二便沒有第一。
胡狼人和楚國騎兵策馬奔騰之間,留下厚重的塵煙,宛如一陣沙塵暴。此時奔來的胡狼人和楚國騎兵便是豐陽的沙塵暴,吞噬秦留的沙塵暴。
“諸位可還記得圣人院中那塊?”秦留突然問道。
“應為如甘霖之潤,潤世間萬物終歸流水,不斬紅塵,不獨自超脫,匯萬民之心如匯雨水為江河,江河中的水,你中有我,我有有你,民心該應如此!”
這些個字,只要豐陽人,都不敢忘。
“老娘曾用這塊補天石為豐陽撐起一片新天地,諸位看前,不斬紅塵不獨善其身,匯聚萬民之心如匯聚江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秦留手中光芒一閃,帝道霸王槍握在手中,千里赤云駒也出現于會議室外。
未等狗恩阻止,秦留已經翻身上馬,化作一道火光,只留下一句話在還未反應過來的眾人耳邊回蕩。
“老娘知道我見死不救,得從棺材里蹦出來打死我!知道我連累你們,還是會打死我,我自己去,你們只管看著!這是命令!”
眾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