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好多黑魚在撲騰啊!”
劉海歌被鶴千秋用靈氣拖著騰空而起,他看著底下一片漆黑的海洋,無數(shù)的黑怪都拼命跳躍,向他們沖擊而來,想要攻擊到他們。
徐欽冷靜地看著身下,騰空而起的感覺非常曼妙,雖然是借助了鶴千秋的力量,可是,這種飛天的夢想,自人類誕生之時,就一直根植在每一個人的身體和頭腦中。
徐欽不太清楚等到他練氣四階的時候,實力堪比元嬰修士之時,能否御空而行,如果不能,那么大道訣的弊端就顯露無疑了。
舊古神穴很大,大到哪怕鶴千秋帶著兩人一狗在半空之上飛行,也始終見不到盡頭,看起來舊古神穴就像一個迷宮,而不是一處地下洞穴。
到處都是泛濫的黑怪,堆積著、摩肩接踵著行走,大多數(shù)都是沒有意識地,憑借本能隨波逐流。
“為什么要幫助我們?”
徐欽看著鶴千秋,雖然他聽白松年說過,鶴千秋是他的師弟,可是,鶴千秋之前看起來并不像一個好修士,哪怕此時臉上的花紋黑斑與干枯如樹枝的右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為蠟黃的皮膚和正常的手臂,徐欽也仍然能感受到鶴千秋身上的煞氣,以及一絲極淡極淡,被掩藏在身軀靈魂深處的追悼。
“也許你們對白松年還有誤解是嗎?”
鶴千秋說起白松年的名字,眼眸深處,有著難以釋懷的哀傷。
“白松年是我的師兄,當年我和他一起來舊古神穴,他得了千疊萬浪琴,我得了陰焚神樹,只不過陰焚神樹是邪惡法寶,導致我這么多年來都被侵蝕心智,看不清世態(tài)炎涼?!?p> “等到我看清了,卻是師兄用生命為代價,給我了清明和真相?!?p> “他并沒有弒師,而是師父得了頑疾,痛苦萬分,求著師兄動手的,一切都有師父留下的信箋為證?!?p> “……”
鶴千秋一邊帶著徐欽一行人在一層穿梭逃亡著,一邊訴說著和白松年的往事,情感之深刻,世事之難料,都在鶴千秋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
“之所以和你們解釋,除了不想你們誤會之外,還是因為等到離開了舊古神穴,我便會去尋找拯救師兄的方法,現(xiàn)在他沉睡在已經(jīng)被凈化的陰焚神樹之中,殘留一絲生機?!?p> 鶴千秋的眼神逐漸恢復清明,氤氳的淡淡霧氣,也被風吹干了。
徐欽聽完鶴千秋的訴說,心中萬分欷歔,覺得鶴千秋和白松年的誤會實在太深,白松年一直都想著拯救這個師弟,可是鶴千秋一直都不給白松年任何機會,再加上被陰焚神樹侵蝕了心智,不認任何道理。
同時最關鍵的是,當年弒師的那一幕被鶴千秋看在了眼里,在加上這么多年的誤會,如果不是白松年以死明志,那么鶴千秋恐怕最后只有死的下場。
這樣就能解釋了,為什么徐欽在山瑯城看見白松年的時候,白松年的右手像樹枝一樣干枯了,因為凈花之芯,是需要人的骨肉溫養(yǎng)保存的。
“唉!”徐欽心中暗嘆了一口氣。
“但是,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師兄想讓我做的一件事情。”
鶴千秋看著面含愁容的徐欽,眼中流露出不解和疑惑,但還是斟酌地開口說道:
“徐欽,師兄想要讓你當云水宗的宗主,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可還是要和你說一下。”
“什么?!”
劉海歌和徐欽同時叫出聲來,這是什么操作?!
“鶴前輩,這莫不是開玩笑的吧?”
徐欽哭笑不得,先前他還憂心惆悵,為鶴千秋和白松年的故事所感慨,這一下的騷操作,差點沒閃斷他的腰。
“是的,徐欽,雖然我不知道師兄為什么要這么做,可是,畢竟是師兄的遺愿?!?p> 鶴千秋的眼眸非常深邃,一旦恢復了清醒的鶴千秋,其心思難以捉摸。
徐欽從鶴千秋的眼中什么東西也看不出來,他不知道鶴千秋說的是真是假,可是不管是真還是假,他也抱拳說道:
“哪怕是白宗主的遺愿,鶴前輩,我也恕難從命,這云水宗不是一個小宗門,里面金丹修士不勝其數(shù),而且有無數(shù)的天資卓越之人,我一個小小散修,怎么可能能擔當這等重任呢?”
“到時候,怕不是會讓云水宗中道衰落,這可是我根本不愿意看到的啊?!?p> 徐欽義正言辭的拒絕,可是鶴千秋只是點點頭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既然這樣的話,那你還是嘗試一下吧。”
我去……徐欽滿頭黑線,這是逗我玩呢?我還以為你不會強求了。
“鶴前輩,我實在難以擔此重任,再說了,最關鍵的兩點是,我修為根本不夠,難以服眾不說,最關鍵的是,我一個散修,怎么能隨便就成為了云水宗一宗之主呢?”
徐欽繼續(xù)拒絕,鶴千秋這等操作,著實令他疑惑不解,雖然明明白白感覺到了奇怪,可還是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嗯,既然如此……”鶴千秋認真地點點頭,“既然這樣的話,那云水宗宗主之位就非你莫屬了?!?p> “鶴前輩,您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呢?”
徐欽忍不住了,嘴角抽動,既尷尬又無奈地反駁了。
“有的,但是你的實力,師兄遺留的玉簡中和我說了,你的實力僅次于他,所以在實力上,你可以算是云水宗的第一人?!柄Q千秋淡淡闡述。
“不是,我不過是一個練氣三階的修士,怎么可能和白宗主相比較呢?”
徐欽打著哈哈,他知道白松年肯定知道他隱藏了修為,可是沒想到白松年對他的評價這么高。若是之前還對白松年有誤會的徐欽,肯定早就堅決拒絕了鶴千秋的請求,可是,白松年是一個正人君子這件事實,是確鑿無疑了。他畢竟承受了白松年的恩情。
“你莫不是把我等當傻子?”
鶴千秋眉頭一蹙,覺得徐欽不知好歹,雖然師兄的遺愿是讓他接任云水宗宗主之位,可是他卻只想拯救白松年的性命,這徐欽的事情,確實在師兄的玉簡中有記錄的。
“徐欽,無數(shù)人想當一宗之主,云水宗的宗主,只要有上一任宗主的口諭玉簡和宗主證明,并且實力不弱,那就可以當?shù)?,而且這是一直流傳下來的規(guī)矩,哪怕宗門內的別人不服氣,也是沒有辦法的,就算是外宗之人,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p> “而且,各種天材地寶,功法奇術,基本都隨你參閱,你有什么不滿足的了?”
“如果你喜歡女修,各種女修也基本都會傾心于你,做宗主的三妻四妾,有何不可的?”
“還有……”
鶴千秋說出無數(shù)的誘人的條件,描述著美好的未來,聽得徐欽心動的同時又萬分無奈。
至于劉海歌,早就流著哈喇子,恨不得徐欽把這個機會讓給他。
“還有很多的好處,我就不和你多說了,三階宗門一宗之主,已經(jīng)能稱得上有一定威望了,比凡人帝王不知道好多少倍?!?p> “那你為什么不當?”
徐欽看著底下漸漸褪去的黑潮,那些黑怪如同螞蟻一樣,開始慢慢融入了山壁之內,成為了山壁的一部分。
可以說,這短短的半個時辰,若不是有半步元嬰的鶴千秋帶著他們,他們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不是我不當,而是師兄指定你為下一任宗主?!?p> 鶴千秋面不改色說道,他心中實際上很是無語,這徐欽聽了他說了一大串的好處,可是就是沒有動心,至少表面看起來一點反應都沒有,若不是徐欽的過往都被白松年調查清楚,同時記錄在玉簡當中,他根本就不敢相信,徐欽竟然不過才十七歲。
鶴千秋是安了私心,畢竟本來應該他來當?shù)?,可是他真的不想浪費時間在治理宗門這類事情上,不然哪里會苦口婆心一直勸導滴水不進的徐欽。
“算了算了,我也不為難你,你好好考慮吧,如果想要當?shù)脑挘蘸缶蛠砩浆槼钦椅?,這黑潮一過,神穴一層就基本沒危險了?!?p> 鶴千秋說著,身子漸漸下落,那些黑怪已經(jīng)全部消失不見了。
徐欽和劉海歌,以及阿鐵,都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在了地面上,先前那般黑色海洋的景象已然消失不見了。
這種感覺就如同,大街上本來走著無數(shù)人,卻一瞬間就消失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徐欽也沒有多糾結,鶴千秋不纏著他說,他已經(jīng)很慶幸了。于是,他趕忙轉移話題。
“鶴前輩,這黑怪您可有任何頭緒?”
徐欽抱拳,恭敬詢問。
“想知道嗎?”
鶴千秋嘴角上揚,雖然頭發(fā)半白半黑,可看起來還是和一個年輕人沒差多少。
“想知道的話,那你就答應我的要求,當云水宗的宗主,那么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有,哪怕是師兄的千疊萬浪琴,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鶴千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用赤裸裸的利誘。
“那還是算了吧。海歌,阿鐵,我們繼續(xù)走吧?!?p> 徐欽看著鶴千秋,心中大概有一絲頭緒了,于是乎,帶著劉海歌和阿鐵頭也不回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
鶴千秋也不知道說什么,心中郁悶,看著徐欽的背影漸漸遠去了,看樣子他只能回云水宗先利用云水宗的資源之后,再找一個替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