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所在的票號叫做錢豐票號,阿吉小時候不愛讀書,十二歲那年父親覺得不行就讓他學(xué)一門手藝,所以就選擇了票號。
一晃他在這票號也呆了好多年了,前幾個月已經(jīng)出徒了。
阿吉長的精神,人也聰明伶俐,別看讀書不行,但是對于結(jié)算,匯兌等賬目卻非常的嫻熟。
錢豐票號的老板姓周,對這個小徒弟特別喜歡。
啥事都帶著他讓他歷練。
阿吉成長的也很快,很快就成為了他的得力助手。
現(xiàn)在這柜臺上的事,基本都是阿吉在打理,周老板也開始慢慢的退居幕后,有事的時候也就是稍微關(guān)注指點一下就行了。
除了阿吉的業(yè)務(wù)能力讓周老板喜歡之外,他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心思。
他小女兒歲數(shù)和阿吉也差不多,長得也是古靈精怪,非常的清純可愛。
這小姑娘平時對誰都很高傲的樣子,唯有對阿吉親近有加,整天跟著屁股后面膩歪在一起。
而阿吉也不反感,對這個小妹妹也照顧的無微不至。
所以周老板是有意把阿吉培養(yǎng)成自己的接班人同時招贅為自己的女婿。
這天上午,阿吉正在柜臺上清點賬目。
不一會周老板從外面回來了,他讓阿吉跟他去內(nèi)堂說是有事告知。
周老板五十多歲,長得很古板的樣子,帶著一副黑框的大圓眼鏡,一身青色長襖衫外套紫貂皮坎肩。
脖子上圍著一個大孔針織圍脖,大拇指常年配搭和田剔透純色玉扳指。
阿吉聽到他的招呼,就跟著他進(jìn)了內(nèi)堂。
他進(jìn)去后,摘下了圍脖放在一邊,同時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
阿吉就站在那。
他們這個票號的規(guī)矩和其他鋪子還不同,師徒之間就必須是這種禮節(jié),無論何時都是。
“阿吉啊,我聽到些事,好像和你們家老爺子有關(guān),但是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敝芾习逭f道。
“和我父親有關(guān),是什么事啊師父!”阿吉問道。
“我也拿不準(zhǔn),所以這些事和你講一下,你回去和你父親在問問,看看對不對!”周老板說道。
“我今天啊,一早去了寶利鐘表行去取我訂制的一塊懷表,這個陸老板和我還有些交情,我就跟他聊了一會!”
“他有個兒子,是城北駐防大營的一個軍官,好像職務(wù)還不低,前幾天就回來看他?!?p> “他和這個陸老板啊說起了一些奇怪的事?!?p> “這個陸長官有個軍校的同期同學(xué)也是駐防大營的,主要管城門守備這部分?!?p> “有一次,他晚上在做城門守備巡防的時候,就聽見城門守衛(wèi)班組的幾個人在那抽煙聊天。”
“他就聽見幾個士兵在那聊天打屁打哈哈,他就也站在附近邊抽煙邊聽了一會!”
“他聽到一個士兵說道,我說趙班長,兄弟幾個就弄不清楚了,你說你一個當(dāng)兵的,咋恁有錢呢?”
“你看你平時,吃的穿的用的,那明顯和俺們不是一個檔次?。 ?p> “咱們都掙的是兵餉,一個月也沒幾個大子,你咋那么有錢呢?!?p> “另一個士兵說道,不會是人家過城門的時候搜刮的錢吧!”
“凈瞎扯,我的錢都是干凈的。”
“那你咋弄來的那么多錢,跟俺們說說!”
“這錢啊,是我姨夫給我的,他在這城里開的是皮貨生意老有錢了!”
“他為啥給你錢呢,另一個人還問他!”
“前幾天我?guī)退k了個事,他一下子就給我了兩根金條!這個班長說道“
“啥事,值這么多呢,給我們也找點事唄,其中一個人說道!”
“聽我說,是這樣的,我姨夫是奉天城里最大的皮貨商,前端時間啊他托我一件事,說是讓我給他準(zhǔn)備些槍?!?p> “我說準(zhǔn)備幾只槍啊,他說準(zhǔn)備六個就行了?!?p> “這東西我哪有啊,我當(dāng)時說我搞不到,軍隊管的很嚴(yán)的。”
“他當(dāng)時就甩給了我二根金條,讓我想辦法,我當(dāng)時就懵了,我說姨夫啥事啊,你要槍干啥??!”
“他就說,他最近要出趟遠(yuǎn)門,要和一個什么藥鋪的掌柜的一起走,回來的時候他會雇一些人結(jié)果了這個掌柜的?!?p> “我就說,人家咋地你了,你要害人家?!?p> “他還說,沒怎么,你別多問,就準(zhǔn)備槍就行,他說這事成了他就能發(fā)很大一筆財。”
“后來我沒辦法,就在城門外的死了的士兵身上后來幫他弄了六把手槍,他就給了我二根金條。”
“好家伙,你這個班長,挺有注意啊,以后有這活也叫上兄弟們!其他人跟著說道”
“這個長官聽到這里也沒在意,后來他和陸掌柜有一次喝酒的時候就又說起了這事?!?p> “他就問陸長官,說是咱們城里最大的皮貨行是誰家的啊,陸長官就告訴他是馮氏皮貨行?!?p> “他說那中草廳又是誰家的呢,陸長官也說了?!?p> “為啥陸長官知道呢,他從小就在這中街長大,誰家誰家的他都知道。”
“陸長官聽他這話,就感覺這事挺蹊蹺的,但是他們也不知道這里面是怎么回事。”
“這不前幾天和回家看他父親,就又把這事告訴了他父親,他父親又告訴了我?!?p> “我覺得這里面有你們家的事,而且前段時間你父親確實是中傷了,會不會和這個有關(guān)系!”
“你呢一會呢就回家,和你父親問問,看到底是咋回事!”馮掌柜說道。
“嗯,好的,師傅,我知道了,我一會收拾收拾就回去!”阿吉回復(fù)道。
阿吉聽完師傅這番話,感覺云里霧里的摸不出頭緒。
他聽這里的意思大概就是馮掌柜和父親一起去進(jìn)貨,但是又雇傭人要殺父親的事。
但是又一想這怎么可能呢,他們老哥兩好的不得了,怎么會干這個事。
他腦袋想的有點亂,感覺這些都是瞎說吧,就繼續(xù)干著自己的活。
他正在柜臺上算賬,想把剩下的賬算完就回家看看。
這個時候,家里的伙計進(jìn)門來了。
“三少爺,家里有些緊急的事,需要你回去一趟!”伙計說道。
“緊急的事,什么事?”阿吉問道。
“好像大概是房子抵押到期的事,老爺子好像有些安排,他讓你們幾個兄弟都回來,昨天就有伙計去找大哥和二哥還有五妹了!”伙計繼續(xù)答道。
“大哥,二哥也去叫了?看來事情有點嚴(yán)重啊!”阿吉喃喃自語道。
“好吧,你先回去,我一會就過去!”
“好嘞,少爺,那我先回去了!”伙計說外就跑開了。
阿吉這下腦袋更亂了,事情好像一下子全都長了出來,讓他有點應(yīng)接不暇。
他也沒心思算賬了,他收拾了一下就往家里走去。
老爺子自從昨天聽說抵押到期的事后,就一直感覺胸口悶。
這過了一個晚上也沒好,感覺是越發(fā)嚴(yán)重了,早上咳的痰中居然還帶著血絲。
這讓他有些擔(dān)心。
他這一早上就一直沒起床,胸口又悶又痛,頭也昏昏沉沉的。
夫人早上勉強(qiáng)讓他喝了點粥之后,他就又在那睡下了。
這馮掌柜自從老爺子出了事之后,隔三差五,有事沒事的都愛往老爺子這里來。
有的時候老爺子在睡覺他也要呆上半天。
今天這一大早就又來了,他和老爺子打了招呼,看老爺子也沒醒,他就找了個凳子獨自在那喝茶呢。
二夫人一會過來看看他,幫他續(xù)上水,順便搭個話什么的。
“我說嫂夫人啊,你別忙乎了,咱兩說說話!”馮掌柜的叫住夫人,示意他坐下。
二夫人也沒多想,就坐那了。
“我說夫人啊,這老爺子身子骨恐怕出問題了?。 ?p> “自從進(jìn)貨回來,他這身體就越來越不行了,我也很擔(dān)心啊!二夫人說道。
“那你們有什么打算呢?”馮掌柜說道。
“哎,這不房子抵押快到期了,我們在準(zhǔn)備賣房子的事,老爺子身體這樣,我們準(zhǔn)備搬走了!”二夫人說道。
“哎呀,這可怎么行呢!”馮掌柜的說道。
“不行又能怎么樣呢,如果老爺身體還好,我們借點錢也許還能東山再起,可是他這樣,就沒辦法了!”二夫人說著居然紅了眼眶,眼淚直打轉(zhuǎn)。
“夫人你也別難過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馮掌柜的說道。
“我呢還有一個事,也不知道你們老爺告訴你沒有!”
“什么事?”二夫人抬頭望著馮掌柜。
“這個事我說了,你也別急,行吧!”馮掌柜說道。
“我們這次去進(jìn)貨,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獲就是得知了你的身世?!?p> “我們在長白山的菌悅山莊去往天池的半山腰上找到了你的父親,他描述了他女兒丟失的情況,還有他女兒的描述,我們才知道就是你!”
“他老人家現(xiàn)在孤苦伶仃的住在半山腰上,舉目無親,靠打獵為生,日子過得非常凄苦,他一直在找你,但是找不到,心死如灰!”
“什么,你們找到了我的父親,你們知道了我的身世!”二夫人聽到這些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喃喃道。
然后他又一屁股坐了下來,一句話也不說,眼淚開始簌簌的從腮邊滑落,然后就嗚嗚的開始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馮掌柜沒想到他哭了起來,一時間沒了主意。
他站起來,走到了夫人身邊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他雙手扶著夫人的肩膀,什么也沒說輕輕的拍著。
夫人趴了一會似乎傷心未減,馮掌柜索性把他扶起來讓他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口,任由他哭泣。
可是二夫人確實是年歲比他們小很多,長得的膚白貌美,這一梨花帶雨的更添幾分柔情惹人憐愛。
馮掌柜看他并無太大反應(yīng),就開始把住的夫人的頭,開始親吻起來。
一開始夫人還沒覺得什么。
但是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馮掌柜親吻,突然驚醒過來。
她一下推開了馮掌柜。
“馮掌柜,你別這樣,這樣不好,你還是走吧!”二夫人說道。
二夫人的這種拒絕的態(tài)度似乎并沒有傳達(dá)明確,讓馮掌柜誤以為他只是害羞而已。
所以馮掌柜就膽子放大起來,他一把摟住了夫人的腰。
夫人嬌弱的身軀哪里能抵得過他的虎背熊腰。
夫人又不能大聲的喊叫,就任由他蹂躪。
就在這個時候,阿吉回來了。
“爸,爸!”他門外喊道。
聲音到的同時,他已經(jīng)一個健步就閃進(jìn)了屋里。
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
這個馮掌柜正抱著母親不放,在那肆無忌憚。
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攥緊拳頭,沖著馮掌柜的左腮就是一拳。
馮掌柜也沒防備,直接被打了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在地上。
“你個畜生,到我家撒野!”阿吉喝道。
馮掌柜一看事情不妙,趕緊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跑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