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人影手中的熒光更加閃耀,將周圍的黑暗驅散一空,剩下恭敬站立的火樹。霧氣人影明顯覺得很郁悶,心中不斷的抱怨著眼前這個孩子怎么就不懂自己的意思呢。
旁邊的另一團霧氣人影則安靜的飄在旁邊,這時才發(fā)出了輕輕的聲音,似乎在提醒身旁的霧氣人影。
得到提醒后,那團手托熒光的霧氣明顯安靜下來,而手中的熒光也逐漸變的暗淡,當光線明亮如燭火時,從當中分裂出來一個芝麻大小的小熒光球,慢慢飄動著飛向火樹的眉心。
火樹恭敬的站著,沒有絲毫晃動,當看到熒光飛向自己時也沒有動,但眼中卻充滿了驚喜的神色。
螢光在空中飄舞著,在劃出優(yōu)美的曲線后鉆入了火樹的眉心?;饦渚陀X得突然間頭痛欲裂,忍不住哀嚎了一聲后捧頭摔倒在地上。不過疼痛來得快去的也快,火樹剛剛倒地,頭疼便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清爽的感覺以及一些莫名的信息。
這時那個手托熒光的霧氣人影又開口說話了,這次火樹聽的明白,他確實是在對自己說話,聲音雖然有些陰沉,但口齒清晰。
“現(xiàn)在能聽明我說什么了吧?”
這時的火樹才真的震驚起來,有些駭異的看著那團霧。
在熒光的映照下,火樹臉上的表情被那團霧看的十分清楚?;饦涞芍蟠蟮难劬?,微張著嘴巴,伸手指著霧團,聲音有些發(fā)顫的問道:“你在跟我說話?”
霧團中的人影明顯有些氣憤的說道:“廢話,不是你還有誰,那家伙嗎?我倆已經(jīng)在這里不知道多少久了,早就懶得與他說話了,不說這個,先說說你是誰,來這里干什么,還有現(xiàn)在外面是什么情況,知道什么都通通說來聽聽。”
火樹明顯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些發(fā)顫,不過緩了一會兒也就恢復過來。又開始畢恭畢敬的站在了霧團的身前,開口說道:“先輩,我叫火樹,來自有熊氏部族,家族是燧明氏,今年的狩獵日到了我本想進山來打些獵……”
沒等他說完,那團霧氣就有些發(fā)飆的叫道:“先輩?誰是先輩了?難怪你剛剛在那弄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感情是在祭拜我?。 ?p> 聽到霧團一通不知所謂的吼叫怒罵,火樹并沒有害怕什么,反而在想剛剛是不是自己的祭拜哪里出現(xiàn)了不恭敬的地方。
一通牢騷過后,那團霧氣才繼續(xù)讓火樹把話說下去,而旁邊的另一團霧氣卻始終在安靜的聽著。知道最后火樹說道走不回去才遇到他們的時候,另一團霧氣中的人影終于開口了。
“有點意思了,你先回去吧,一會兒跟著熒光走。記得過幾天再來看我們。熊不敢來這里,但你也不要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別的族人?!?p> 火樹聽到能出去了,很是高興,接著又皺眉的問道:“過幾天再來是沒有問題,但我怎么找過來?”
“這個簡單,你還是老辦法,先前再后,我們會在這里給你留記號的,白天晚上都可以?!甭曇綦m有些飄忽,但聽著很是舒服。
“白天?”火樹有些發(fā)愣,然后點頭應下。
在火樹點頭后就發(fā)現(xiàn),一個小小的淡黃中有一抹青色的熒光從霧團中飛出,忽忽悠悠的飄像遠方,火樹沒有怠慢,立刻跟了上去。
送走了火樹,兩團霧中的人影又交流起來。
“怎么讓他走了?再多聊一會兒啊,沒見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吸引過來嗎,切!”說完后,手中的螢火逐漸消散過去,一股焦臭的味道彌散出來。
“咱們在這多久了?”
“誰知道呢,睜開眼睛就在著了,動又動不了,連個可奪舍的對象都沒有,都他媽是混沌害的,早知道會弄成這鬼樣子,老子早走了,真是*&……%¥#@”一陣的污言穢語后,那團霧氣似乎終于罵夠了,氣呼呼的住了嘴。
“咱們在這里多久,你就罵了多久,難道還沒夠嗎?”
“夠?等老子有機會再見到他的時候,讓他知道下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打不過他?!?p> “……”
一陣沉默過后,另一團聲音才悠悠響起。
“你剛剛是不是準備搶占那個小孩的肉身?”
“那還用說,不過還是你想的長遠,居然讓他多來幾次,嘿嘿,是不是打算誘他多帶些人過來,慢慢挑選好的?”
“打住,我可沒你那么陰暗,只是不想你再迫害生靈罷了。一起這么久,你什么性情我還算知道些,再說了沒少跟你學東西,雖然很多地方我不贊同,可不管怎么說你都是我亦師亦友,能出去最好,出不去也不能讓你隨意的迫害生靈。而且你剛剛聽沒聽他提到了什么?”
“剛剛老想著怎么奪走他的身體了,沒注意?!?p> “他說這里是有熊氏部族,而他的家族叫做燧明氏?!?p> “有話直說,明知道我這方面不如你?!?p> “有熊氏與燧明氏都是歷史中很著名的部族,他們可以說是中華文明的起源之一,而他們也是一切神話的起源,而他們所在的年代距咱們那會足足有七八千年之久,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
“時間久點也不算什么,而且神話不神話的管我鳥事?”
“剛剛他說這里有熊患,而且熊居然會分工做事,還開始挖地穴做屋,你說這是什么原因?”
“精怪而已,沒什么大驚小怪的?!?p> “那為什么他們解決不了呢?”
“一幫普通人,當然打不過精怪,沒什么奇怪的?!?p> “那你能打過嗎?”
“給我具身體,還怕什么熊精?”
“那你想出去嗎?”
“費什么話,想說什么直接點。”
“你收了剛剛那個火樹當徒弟,然后讓他幫你我脫困。”
“等那小屁孩能打熊的時候,咱倆估計早就散沒了?!?p> “不見得,如果我了解的歷史沒有錯,而咱們遇到的小孩說的又是真話,那么咱們真能從這里出去。”
“哦?什么意思?”
“燧木又叫火樹,屈盤萬頃,云霧出于其間。咱們所在的地方就應該是燧木林,剛剛那個叫火樹的男孩要是真的把這里的事情告訴部族,那么這里的樹極有可能被命名為火樹,嘿,這就是誰發(fā)現(xiàn)誰定名的意思?!?p> “就算如此與咱們能不能出去有什么關系?”
“三皇五帝總該知道吧?”
“知道,怎么了?”
“三皇之首就叫燧皇,出自燧人氏,嘿,難道是巧合嗎?要教導他的話,別說你不會教怎么用火。”
“?。磕愕囊馑妓菍淼撵莼??”
“反正就是猜測而已,何況教個徒弟出來不是挺好的嗎?省得你那一身邪火功法斷了傳承。就算他不是燧皇,看剛剛他那恭敬樣,等他修行有成后,難道還會欺師滅祖嗎?”
“別說,還有些道理?!?p> “你不是也分析過嗎,咱倆的狀態(tài)現(xiàn)在都是靈體,需要找到宿主,但沒有辦法移動總歸是找不到的,不如等你教導出徒弟后再去尋一個死胎,總比奪舍強不少吧?”
“行了,別的就不說了,不過收徒這件事還是真的打動我了,哈哈,想不到我李德仁居然是燧皇的師傅?!?p> “剛剛就那么一說,你別當真啊。”
“……信不信老子不讓徒弟帶你出去!對了,這于熊怪有什么關系?”
“沒關系,就是借題發(fā)揮而已?!?p> “……你也夠能扯的了,居然生生扯到讓我收徒上。”
“你不愿意?我來好了?!?p> “小屁孩少來這套,老子殺人放火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投沒投胎呢。這徒弟我認定了……”
林中聲音漸小,最后了無聲音。
……
火樹跟著熒光一路小跑,終于看到了荊棘林,又跑了一陣后,見到剛來時自己搭建的小石壘,懸著的心才算放下,而螢光還在前面不遠處向前飛著。既然找到了來時的路,火樹也就不那么擔心了,又好奇熒光會帶自己到什么地方,于是繼續(xù)跟著走了下去。
東繞西拐的又走了一陣,螢火鉆進了一道石縫后消失不見?;饦渥叩绞p處看了下,縫隙雖然不大,但對于身材瘦小的他來說,想要進入還是沒太大問題的。于是火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皮衣,使勁的縮著身子擠進石縫。剛開始確實有些艱難,越往后走越是寬敞,最后居然可以直立身形,內里居然是一個龐大的洞穴。洞里沒有光線,什么都看不見,火樹膽子再大也不敢繼續(xù)前行。最后深吸了幾口氣后,又從石縫中鉆了出來,找到進山的原路后一路狂奔。
等看到大批族人駐扎的臨時營地后,才算真的放下心來?;氐綘I地后,見到他一身狼狽的族人都震驚的走過來進行寬慰,還有一些大方的族人在自己的收獲中挑了些,悄悄的放到他的皮袋里。第一次出來狩獵,總不能讓他空手而回,這就是族人的想法,淳樸、善良。當然,火樹不能真的當做沒有看到,最后很真摯的對著這些族人答謝了一番,然后才跑去找自己家中的營帳。
火樹走進帳子,來到兄長的身旁坐了下來,滿臉焦急的哥哥見到他后那如卸重負的模樣,讓他心中有些酸楚?;饦渚湍敲摧阶诘?,低著頭沒有吭聲。哥哥集人來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從隨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塊風干鹿肉,塞進了他的手中,然后去旁邊鋪好羊皮褥子,準備睡覺。
火樹知道這塊肉干多貴重,畢竟只有山中的溝谷里才會出現(xiàn)鹿,而這塊肉干只怕是哥哥自己都不舍得吃,這時卻用來安慰自己?;饦浒底詡艘粫荷?,也就躺在集人身旁沉沉睡了過去。
就算在睡夢中,火樹也在暗暗發(fā)誓,要讓族人過上更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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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ㄟ@里先說下抱歉,當初沒打算寫燧皇的,但是考慮到傳承與延續(xù),只好臨時加了進去。后果就是時間對不上了!燧明氏與有熊氏都出沒于河南一帶,但在時間上相差不少,現(xiàn)在也沒法再調整了,只好說聲對不起了!對不起,下次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