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蒼城輔佐太守你可愿意?”
南煙語氣淡淡的,崇玉的確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只是青丘不招男子入仕的祖制擺在這,所以才會羈傲不遜。
崇玉愣了一下,看向南煙的眼神很復(fù)雜。
“太守雖無能,卻是真想為百姓做事的人,你輔佐她,也不枉費你一身的本事,有你在蒼城,本宮會很安心。”
這是信任,屬于王者給予他的信任。
崇玉垂眸,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還未長成的女子,雖給了他二十年來最重的打擊,卻也成功進(jìn)入了他的心房。
但比起靠奶奶崇清地位為他爭取的耳鬢廝磨,崇玉更像靠自己的能力,博得君主的青睞。
“好?!?p> 南煙以為崇玉怎么也要思量一下,沒想到這么痛快。
那么這也意味著,自己不用把時間耽誤在蒼城了。
入夜,客棧門口,鵝黃的燈光下,一男一女站在門口。
男子冷若冰霜,俊美的臉龐沒有半點溫度。
女子羞赧垂頭,腳尖在地上畫著圈圈,感覺很緊張。
“那個,你真的不愿意和我成婚嗎?”
“嗯?!?p> “那你怎么樣才肯同意?”
“不可能?!?p> “你覺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
“哪都不好?!?p> “……”
“你走吧,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人了?!?p> 語畢,駱琛轉(zhuǎn)身離去。
沈若搖看著他決絕的身影,仿佛意識到,此生真的與這個男人不會有半點牽連。
說難過還談不上,只是失落,更好奇,到底什么樣的女子,能讓他徹底關(guān)上了心門。
兩日之后,南煙一行人再次起航,崇玉和沈蘭青一家看著他們消失在視線。
前者感覺心仿佛空了一般。
沈若搖嘆了口氣,說不上什么滋味兒。
倒是深林兮,哭成了淚人兒,還是范靖洵說到時候天女滿十八歲,同意他進(jìn)宮參加后宮甄選,才算是將他哄了回去。
馬車在管道上走的并不快,沒了崇玉在,崇淼感覺空嘮嘮的,吵了十幾年的嘴,突然沒的吵了,很不適應(yīng)。
遠(yuǎn)處傳來馬蹄聲,染香掀起簾子,看到來人愣了一下對南煙道:
“主子,是陵芝?!?p> 南煙蹙眉,陵芝是蒼城暗衛(wèi)的負(fù)責(zé)人,這樣急匆匆的跟來莫不是有事兒?
“停車。”
駱琛心中暗嘆一口氣,好不容易過了一年的安生日子,看來又要被狗皮膏藥沾上了。
陵芝臉被凍的通紅,睫毛上也結(jié)了冰霜。但絲毫不影響她美艷的容貌。
“主子,屬下已經(jīng)安排了其它人鎮(zhèn)守蒼城,特來保護(hù)您的安全?!?p> 陵芝的聲音低回輕柔,而又撫媚多情。
染香這幾天可是看的清楚,陵芝對駱琛是愛慕的,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嗯,走吧?!?p> 南煙懶得為這種小事傷神。
陵芝得意,對駱琛拋了個媚眼。
駱琛看都沒看她,直接趕馬繼續(xù)前行。
后面馬車上的崇淼,一巴掌拍腦門上。
“哎呀,我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啊!”
司函通過幾日的相處,發(fā)現(xiàn)崇淼不過是看著趾高氣昂,實則很好相處。于是主動搭話道:
“崇淼姑娘這是怎么了?”
崇淼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搖搖頭說:
“保密的,只能和主子說!”
司函瞧著她狡黠的模樣,嗤笑搖頭,又將視線移回了手中的書上。
明艷的天色,慢慢變得陰沉,雪花悄無聲息的落下,逐漸變大。
腳程被延誤,終于在十天后到了臨安縣。
原本縣城南煙是沒打算去的,可是路上幾次聽聞趕路的百姓都是臨安縣出去找孩子的。
反倒引起了南煙的注意。
一個兩個是意外,八個十個那就是這臨安縣知府管理不到位了。
這次南煙沒摳門,找了臨安縣最好的客棧。
因為價格和蒼城住的那間一樣,環(huán)境卻是好了很多。
上房都是套間,火爐燒的也旺。
幾人吃了一頓熱乎飯,臉色都好了不少。
李掌柜是個會做生意的周到人,聽他們說住的時間不一定時,便說每天的早飯客棧贈送。
幾人聽完,一致看向南煙。
南煙面無波瀾,心里卻忍不住開始盤算又省了多少錢。
入夜,南煙早早躺進(jìn)了被窩,讓染香和梳云也去自己房間睡了。
沒了一會兒,門被敲響,南煙疑惑打開,看到來人有些詫異。
“主子,您得小心陵芝!”
崇淼一臉正色,搞得南煙莫名其妙。
“怎么了?”
“陵芝喜歡駱琛,您沒見這幾天,她總是屁顛屁顛的圍著駱琛轉(zhuǎn)嘛!”
南煙好笑:
“陵芝喜歡誰追求誰是她的權(quán)利啊?!?p> “可是……梳云說駱琛是您的人吶!”
南煙釋然:
“駱琛是青丘的忠將,不是獨屬于某個人的物品,不論曾經(jīng)的暗衛(wèi),還是現(xiàn)在的駱都督,他都有選擇傾慕對象的權(quán)利。”
“那您呢?”
崇淼的話問的很小心。
南煙頓住了,她是天女,她……可以嗎?
很明顯不能,等到她十八歲,免不了要招大臣的兒子進(jìn)宮安撫人心。
喜歡這個事情,對她來說,好像不那么重要。
可是為什么心里會突然有一絲,沉悶?zāi)兀?p> “天女,您細(xì)想,駱琛和您生下來的孩子得多聰明??!”
南煙的思緒被拉回,覺得崇淼最近說話還真是越來越精辟。
可是,駱琛是她視為朋友一樣的存在,之前他不少次流露出不想入后宮的意思,南煙當(dāng)然不會強求。
至少現(xiàn)在還沒那個想法。
隨即笑道:
“孩子聰不聰穎都是后天培養(yǎng)的,你這腦瓜子那么好使,別浪費在這些事情上,快去歇著吧!”
崇淼吐了吐舌頭,聽話的告辭。該說的她已經(jīng)說了,既然天女不在意,那崇淼感覺自己也沒必要上桿子。
然而,南煙失眠了,莫名其妙,睡不著。
第二日天色大亮,南煙才起來,染香伺候梳洗時,看她臉色不好。
“主子可是病了?!?p> 說罷還摸了下南煙的額頭。
發(fā)現(xiàn)她沒熱,才松了口氣。
南煙笑笑沒說什么,吃過飯后,才知道駱琛已經(jīng)出去查探丟孩子的事情了。
崇淼也發(fā)揮起自己的特長,去找李掌柜套話了。
而她……
“去找司函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