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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兇三十天

第五十三章 不死之身

追兇三十天 當年小喬 2064 2020-01-09 23:57:12

  殺手跳河逃生,林七月最內(nèi)疚。

  她建議袁知吾去外面動手,又提醒他揭開殺手的口罩,殺手才借機逃走。她趴在水泥板上看了一眼,心虛地跟袁知吾說:“那個,我也不知道他會跑……”

  袁知吾伸手,不讓她繼續(xù)往下說。

  他死死盯住水面,神情專注。

  河水翠綠,像一鍋濃湯;水沫浮在上面,偶爾一眨,破開,閃出細微的水波。

  水面安靜的很。

  殺手跳下去,就像是一根針豎著進了水,沒有掀起漣漪,水花也小的很,更不見后續(xù)的動靜。

  難道是——他并沒有游走?

  袁知吾示意林七月自己小心。他迅速將自己外衣除盡,只穿著四角褲衩。袁知吾肌肉線條不錯,要是平時,林七月肯定眼睛都直了。不過這會兒,剛見了血淋淋的場景,她也對袁知吾的腹肌提不起興趣來。

  袁知吾握著匕首,縱身一躍下了河。河水涼津津的,袁知吾后背不禁打了個寒顫;淤泥也很厚,踩下去,從腳趾縫里擠出來。

  他先潛到水下看,視野只有幾厘米。不可能用肉眼在水里找人。

  他又用匕首四周趟了一圈,一無所獲。再向外擴大搜索范圍,甚至把殺手最開始丟下來的短刀都撈了上來,可活物卻一個都沒看見。

  難道這家伙會水遁?

  袁知吾爬上岸,問林七月:“剛才,你在上面看,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沒。嗨!這位姑娘,往哪兒看呢?你矜持點……”

  林七月?lián)u了搖頭。

  袁知吾再次掃視四周,河面很寬,附近沒有樹,除了稍遠的蘆葦,便是低矮的青草。水面安靜的像一塊翡翠,根本沒有人游動的痕跡。

  袁知吾嘆了口氣:“他傷那么重,估計也沒精力再折騰。咱們回去吧?!?p>  他們走著回去。

  邊走邊嘮。

  林七月問:“口罩下面,明明是一個麻子臉,你怎么說,他就是那個司機?”

  袁知吾答:“當時我也吃了一驚。司機肯定是殺手。如果他不是,那司機就是在旁邊埋伏,多危險?!?p>  “不過,我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去看他的鬢角,那里有偽裝。再看麻子,也是偽裝。都是畫上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涂料,他在水里趟了幾圈也沒掉?!?p>  “也怪我,稍微愣了一下神?!?p>  “他身手也好,要不然也跑不掉?!?p>  “不過,就算他這次跑了,我們已經(jīng)知道他是誰,蹦噠不了幾天?!?p>  林七月的心軟沒有導致太嚴重的后果,這讓她頗為欣慰,心情也好了很多。女人是一種健忘的物種,既然知道自己沒有闖禍,很快便有心情計劃當天下午的逛街行程。

  陪女人逛街不是個好差事,袁知吾贊助了她兩張粉紅票子,換來了半天假期。

  偷得浮生半日閑。

  每一個無所事事的假期,都應(yīng)該在被窩里度過。即便是夏天也沒問題,開空調(diào),蓋棉被,何其快哉。

  如果不做夢,就更快哉了。

  袁知吾本來不會做夢??勺詮挠龅胶螕釀e之后,就開始莫名奇妙有了夢。

  更可怕的是,他不但有夢,好像還是夢游。他在夢里做的事情,能反饋到現(xiàn)實世界。他在夢里扔出去的刀,扎在了柜門上;他在夢里揮出去的拳,打在了現(xiàn)實世界何撫別的鼻子上。

  今天,他又做了夢。

  夢里還是那個黑影。

  黑影還是何撫別。因為那個黑影說:“失敗一次不要緊,失敗是成功之母呀!”——滿嘴沒能量的過期雞湯。袁知吾剛聽到這話,就聞到了雞湯的餿味。

  袁知吾腦子轉(zhuǎn)的飛快。剛開始的時候,身子仍舊不能動,話也說不出口。掙脫這種狀態(tài),他需要一點時間。

  何撫別先講了很久大道理。

  這么長的時間,袁知吾就醞釀出了一句話。

  何撫別坐下來,準備再次抓住袁知吾的手腕。袁知吾把那句話說了出來:“把你的臭手拿開,我就不把衣柜上的刀弄下來?!?p>  何撫別抬頭一看,衣柜上面懸著把短刀,機關(guān)不知道在哪里。他要是還坐在那里,這把刀掉下來,就正好插在他的頭頂上。

  何撫別往旁邊挪了挪凳子?,F(xiàn)在的地方,既能抓到袁知吾腕子,又避開了那把刀。再抬頭,確認離開了刀的范圍。

  哐嘰,何撫別脖子上又挨了一下。

  袁知吾蓄了半天的勁,勉強踢出去這一腳,取的是何撫別大動脈的位置。

  何撫別挨了這一腳,腦袋立刻缺氧,差點昏了過去。即便是他皮糙肉厚,仍是半天緩不過勁來。

  袁知吾比他先緩過勁。

  何撫別搖搖晃晃,扶著床幫穩(wěn)住了身形,忽然警醒——剛才好像有人打我!

  已經(jīng)晚了。

  袁知吾跳了起來,鎖住他的脖子,勒在他肥肥的三層下巴上。使出吃奶的勁,來了個后仰摔,將他二百多斤重的身子從床上拋過,狠狠地砸在窗前沙發(fā)上。

  沙發(fā)不堪凌辱,嘎唧了一聲,翻了,將何撫別扔到地上。

  袁知吾翻過沙發(fā)看。何撫別像一個褪了毛的大黑豬一樣,趴在地上哼哼,起不來。

  袁知吾拽過一個凳子,放在何撫別頭邊:

  “我不習慣于在那種場合下說話?!?p>  “你坐著,我躺著;你能動,我不能動。那樣交流我很不習慣?!?p>  “現(xiàn)在好了,現(xiàn)在反過來,舒服多了?!?p>  “好了,你可以繼續(xù)說話了?!?p>  這種情形,何撫別當然沒辦法好好說話。

  要是往常,袁知吾當然有辦法讓他開口。他很擅長勸人,只不過中間的過程可能稍微血腥了一些。不過今天不行,畢竟何撫別是客人,今天沒有表現(xiàn)出太強的惡意。

  所以,他們今天的對話很艱難。

  何撫別說:“我不是你的敵人?!?p>  “是不是敵人,打一頓才知道。”

  何撫別又說:“我可以幫你,對付那個殺手?!?p>  “那個殺手,我自己就能對付。你還不知道把,今天,在三河口,我把那個殺手放了血?!痹徉托α艘幌拢骸澳莻€殺手,現(xiàn)在不知道躲在哪個狗洞里舔傷口呢?!?p>  何撫別卻說:“你沒法讓他在這個城市里消失。你需要我的幫助,我知道怎么對付他。在這里,他相當于不死之身?!?p>  袁知吾站了起來。

  “不死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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