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四十萬兩千七百七十點,這是晏尋迄今為止擁有過的,最多的一次經(jīng)驗值,只差六十萬就能突破到一千萬點。
若是將之全部用于升級,他甚至能在及短的時間內(nèi),踏入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然而,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哪怕?lián)碛性購姷膶嵙?,若不將此刻詭異的負面狀態(tài)抹去,他根本就不可能恢復原先的生活。
人魚的形態(tài)太過招搖,他體內(nèi)還有其他不穩(wěn)定的血脈,比如北冥鯤神之血,甚至是龍之九子的血。
這些血脈原本的主人死去以后,被屬性面板暫時植入了晏尋的體內(nèi),若不將之徹底熔煉,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僅僅是一個北冥鯤神血脈,就讓他化為了美男魚形態(tài),若是其他九種血脈爆發(fā),后果會很恐怖。
罪血雖然讓他變成了不死的始祖,可這東西也有著后遺癥,那就是極度嗜血。
只有完美熔煉北冥鯤神血脈,乃至于龍之九子的血脈,并借此更進一步,成功蛻變?yōu)辇埻?,他才能徹底抹去這些癥狀。
封神帝冊殘書表明,單純?nèi)蹮挶壁H神血脈,只會讓修士變成半人半魚的妖物,甚至會招來災(zāi)劫。
只有配合龍子的血脈,晏尋才有可能成功鑄就龍王胎,獲得無上造化,并將所有的災(zāi)劫化解,而缺少任何一種血脈,都會導致失敗。
“卿兒也真是的,沒問過我的意見,就將龍王胎這等造化強塞過來,一點也不可愛!”
嘟噥著,晏尋知道抱怨也沒用,當下將注意力放在屬性面板上,看著那上面的數(shù)據(jù)愣神。
除去已被熔煉的罪血,他還有北冥鯤神與龍之九子在內(nèi)的,十種不同的血脈,要熔煉它們,經(jīng)驗值還差了將近六十萬點。
“麻煩了,少了那么多經(jīng)驗值,要徹底熔煉所有的血脈,很難一蹴而就了!”
皺起眉頭,晏尋有點慌,但他明白,若自己不去熔煉這些血脈,本身也會招來災(zāi)劫。
最穩(wěn)妥的辦法,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把能熔煉的先融入自身,至于剩下的,只能日后再想辦法了。
“對了,晏氏給出的秘法表明,想要熔煉北冥鯤神之血,還有九子的血脈,必須先將修為提升到半步筑基之境!”
仔細回想著,鑄就龍王胎需要注意的事項,晏尋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跑偏了。
長嘆一聲,他咬牙下達了指令:“消耗2450點經(jīng)驗值,將修為提升到練氣九重之境!”
轟!
體內(nèi)的氣息急速攀升,他忍不住吃了一驚,透過那彌散開來的靈力,晏尋甚至有絕對的信心,能以練氣九重之身,橫擊筑基一重。
那是罪血帶來的強大自信,它詭異而神秘的詛咒,讓晏尋獲得了難以想象的力量,但這還不夠。
想要鑄就龍王胎,他的修為還差了一重,必須繼續(xù)提升。
極力壓制自身暴虐的氣息,他再次留意屬性面板上的經(jīng)驗值,發(fā)現(xiàn)其已變成了9400320/3000,當下意念再起。
“消耗3000點經(jīng)驗值,將修為提升到半步筑基之境!”
轟??!
腦海中傳來劇烈的轟鳴,伴著驚人的劇痛,晏尋幾欲昏厥,連意識都要陷入混沌之中。
沒熔煉屬性面板之前,他的腦海深處本是漆黑一片,哪怕面板化為暗金色豎瞳后,這里依舊顯得幽暗。
只有瞳孔周圍,被一層暗金色的流光繚繞著,但范圍并不大。
此刻,隨著他晉升到半步筑基之境,黑暗中突然虛室生白,如若明月照亮黑夜,有清冷的光源自黑暗中慢慢顯現(xiàn)。
那是一輪巨大的圓月,它從虛無的意識之海升起,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隨著圓月的出現(xiàn),晏尋的識海隨之擴張,化為一片浩瀚的海洋,并有潮汐之音響起,讓他的感知不斷放大。
“我竟成功開辟了神識之海!”感應(yīng)著腦海中的變化,晏尋隱隱激動起來。
筑基與練氣之境的不同點在于,筑基修士已在大腦紫府神庭深處,開辟出神識之海,其意念化為了神識。
神識的作用十分可怕,不但能讓修士感知周圍的一切,甚至還能引動靈力,駕馭天地法則。
筑基修士之所以能憑虛御空,不借助器物飛行,便是因為擁有了神識,能以之調(diào)動靈力,瓦解天地對自身的束縛。
此刻,伴隨識海開辟而成,晏尋看清了那輪圓月的真面目,那是他的三魂七魄,彼此交織為一體。
這并不是完美融合,而是無序的,雜亂揉成圓形的混沌之物,以滿月的形態(tài)顯現(xiàn)。
“若不是身在這血湖之中,我應(yīng)該可以飛起來!”
略一沉吟,他嘗試著調(diào)動神識,以之繚繞自身,其人魚形體竟快速攀升,朝著湖面快速移動,勢若閃電。
轟!
不過短短數(shù)息,晏尋已然沖出水面,猛地懸空而立,雙眸凝聚著血芒。
“這就是獨自御空的感覺嗎,雖然本帥宅恐高,但好像很爽的樣子,就是有點冷!”無視跟著飛上來的鸰兒,晏尋張開雙臂,將神識發(fā)散開來。
下一刻,他猛地朝湖面一攝,抓起一道龐大的水柱,甩手一揚。
須臾之間,如蛟龍出淵的血色水柱,竟是迅速騰空,在其升騰到極致之后,轟的爆碎為漫天水珠,如傾盆大雨散落。
“嘿嘿,不錯不錯,現(xiàn)在的我,終于有點高手的風范了!”
收起玩鬧顯擺的心態(tài),晏尋將注意力放在屬性面板上,盯著上面的北冥鯤神血脈,露出猶豫之色。
他并不清楚熔煉這血脈之后,自己是否能重新蛻變?yōu)槿诵?,是以?nèi)心有所糾結(jié),萬一出了差池,那樂子可就大了。
雖然更偏向于沖出詭境,回到晏氏禁地后再考慮熔煉血脈,但晏尋知道這幾乎不可能。
這方詭境既然能困住血色湖泊,并封禁龍之九子那等可怕的存在,那么其壁障絕對堅固無比,根本不是他能夠打破的。
眼下,除了熔煉血脈,晏尋已經(jīng)無事可做了。
“罷了,該來的總會來,我已經(jīng)熔煉了罪血,擁有不死之身,哪怕這些血脈再強,也不可能將我弄死,何不一試呢!”
咬咬牙,晏尋看向經(jīng)驗值一項,下達了新的指令:
“消耗1000000點經(jīng)驗值,以天魂為主體,熔煉北冥鯤神血脈!”
一剎那間,龐大的經(jīng)驗值快速流逝,而識海之中的那輪圓月,則是劇烈震顫著,咔嚓一聲分離出一道光影。
那是一個虛幻的人影,是晏尋三魂七魄之中的天魂。
“人之魂魄,分為天地人三魂,又有金木水火土五行與日月七魄,如今這天魂被剝離開來,顯然是要承接北冥鯤神血脈了!”
因為曾窺伺過封神帝冊殘書的緣故,晏尋對于眼前的異變并不以為意。
龍王胎的鑄就過程本就復雜,魂魄的異變只是第一步,天魂承接北冥鯤神血脈,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腦海中,屬性面板震顫著,有一縷猩紅的流光浮現(xiàn),自其上剝離,嗤的沒入天魂的眉心。
下一個瞬息,有血滴自天魂的眉心紫府顯現(xiàn),是北冥鯤神之血。
它緩緩融化開來,并生成無數(shù)細密的脈絡(luò),沿著這虛幻的形體,不斷侵蝕。
“北冥鯤神血脈的熔煉過程,竟是直接侵蝕同化我的天魂,并在其內(nèi)構(gòu)建出血肉骨骼,乃至于脈絡(luò)皮膚,還真是神奇!”
仔細觀察天魂的變化,晏尋感覺到它的異化過程,正在朝著不可逆的方向轉(zhuǎn)變。
“我感覺到,天魂在徹底蛻變,化為真正的北冥鯤神!”強行壓下內(nèi)心的震撼,晏尋仔細留意天魂的異變,神色愈發(fā)凝重。
當最后一絲血脈消失,他的天魂,已經(jīng)徹底化為龐大的神魚,正是先前見過的北冥鯤神。
這東西有血有肉,是活生生的巨獸,那彌散開來的氣息,讓晏尋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巨蛋之中。
吼!
在他愣神之時,巨大的神魚咆哮一聲,猛地扎入其人魚體魄中,使晏尋身形一僵。
他感覺到自己在與神魚相融,已經(jīng)可以掌控本體的異變了,當下將意念一動,魚尾部分隨之慢慢消失。
“腿,我的腿回來了!”
不著寸縷的懸空,晏尋看著自己重新化為人形的軀體,臉上露出了笑意。
北冥鯤神與他相融之后,身上的異變果然消失了,不過這似乎是暫時的,若將之從本體分離開來,只怕會再次變成人魚。
想到這里,他便忍不住要嘗試一番,果然,隨著神魚慢慢剝離,他的形體又開始異變,要化為人魚。
“異變留下的隱患,還未徹底抹除,要想一勞永逸的解決掉,我必須成功鑄就龍王胎!”
平復自身呼吸,晏尋重新收斂心神,將注意力放在屬性面板上,再次下達指令:“消耗1000000點經(jīng)驗值,以地魂為主體,熔煉囚牛血脈!”
咔嚓一聲,神識之海中,圓月再次分裂出一道人影,與面板釋放出的囚牛血脈相融,讓晏尋再次承受著異變帶來的痛苦。
待到半刻鐘之后,他的地魂完成蛻變,化為了巨大的囚牛,通體釋放出驚人的威壓。
“繼續(xù),哪怕經(jīng)驗值不夠,也不能停下!”再次下達指令,他又以人魂為主,熔煉睚眥的血脈,讓魂體隨之產(chǎn)生異變。
與此同時,晏氏祖堂之內(nèi),九位家族長老同時匯聚,看向一團懸浮的流水,神色具是陰沉無比。
這是眾人合力施展的水月鏡花秘術(shù),用以窺探禁地內(nèi)的情況,并見到了晏尋隕落的那一幕。
“果然失敗了,晏卿找回來的那個廢物,連熔煉北冥鯤神都做不到,就死了!”五長老晏巒指著那懸浮的流水,語氣不善。
他本就不同意將龍王胎這等造化,讓給晏卿那個廢物哥哥,如今看到晏尋失敗隕落,心情無比暢快。
“好了,讓你們來此,不是來說閑話的!”位于首座的男子,此刻緩緩站起身,通體釋放出驚人的威壓,讓其他長老神色一凜。
這是晏氏權(quán)勢最盛的大長老,除了諸太上長老,家族便以他為主,誰也不敢違逆此人的命令。
便是無比桀驁的晏卿,也不能在大長老面前放肆,因為這是超越金丹的強者。
“大哥,恕我直言,既然晏尋已經(jīng)失敗,那被浪費的罪血,還有陷于詭境中的北冥鯤神死卵,是不是得盡快回收?”
一個長老站出來,語氣凝重的說道,顯然,他似乎在顧忌著什么。
“沒錯,確實是得回收,否則會產(chǎn)生大恐怖,不過,禁地中出現(xiàn)的詭境很麻煩,便是我也無法將之打破!”微微皺眉,大長老也很為難。
晏巒并不以為意,他站出來,笑道:“大哥,詭境雖然麻煩,但我們也不是毫無辦法!”
嗯?
大長老眉頭一挑,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沉聲道:“你想動用迦樓羅尸身?”
“不,不是我晏巒想這么做,是諸位太上長老的意思!”
微微一笑,他抬手凝聚出一枚令牌,將之拋了拋,笑道:“大哥,你也不想違拗長輩的命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