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粗茶淡飯

　　要說一樓這茶館可就是咱大伯娘開的，幾乎是每天都可以聽到她嚷著嗓門，沖著樓上的人們就是一頓大呼小叫，拉客來湊桌子~

　　“劉老四，馬老五，下樓開工了！三缺一哦，茶都泡好了，贏了不準(zhǔn)跑噢！”

　　誰若是沒錢打的話也可以多進(jìn)店觀望一下，湊個(gè)人氣也可以選擇借錢來賭，看上一整天都可以，反正就不能隨便說話，這應(yīng)該是麻友們多年以來定下的江湖老規(guī)矩吧！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p>　　大娘也會經(jīng)常幫助到我們，時(shí)不時(shí)地送點(diǎn)新鮮蔬菜過來，讓奶奶做著吃。

　　這不又過了些時(shí)日，父親就回來了，來給冰冰還藥錢的，還帶上了一個(gè)穿著打扮比較時(shí)髦的女人。

　　“奶奶，奶奶，爸爸到底哪天回來呀？”小冰冰有些小期待，提前就已經(jīng)把作業(yè)給寫完了，幻想著這次能給我?guī)С鋈ス珗@好好玩會兒。

　　話說長這么大，還從沒見過公園啥樣兒呢，對于小孩子來說那無疑就是個(gè)令人憧憬向往的童話世界。

　　過幾天，又是再過幾天，盼星星盼月亮，終于在一個(gè)傍晚奶奶準(zhǔn)備好了飯菜，迎接著父親的到來，話說父親這次出門才不過一年多，就給騙了個(gè)漂亮媳婦兒回來，奶奶欣喜若狂。

　　“媽，我回來了！冰冰呢？”父親一把推開房門，看著孩子也是些許陌生。

　　只見小冰冰呆坐在床鋪上，在看一本漫畫小圖書《碗豆》樂此不疲著，娃兒也聽見門口的腳步聲就下意識瞄了一下眼前這對男女，感覺很是陌生。就一下子躥到了奶奶的身后

　　“叫爸爸呀，傻了，這是你爸爸！”奶奶拉著冰冰的小手提醒道。

　　對！曾經(jīng)的家門都不帶上鎖的，四合院就那么些人，街坊鄰里都是再熟悉不過。況且小冰冰的家中也沒啥值錢的金銀珠寶，有的不過是些塑料垃圾袋、紙箱子和一堆喝過的礦泉水瓶子，奶奶知道兒子這次快要回來，還特地把它們擺放得可整齊了呢，還沒來得及拿去賣。

　　“阿姨，您好，我叫小玲，是老幺的朋友！”她簡短的禮貌了幾句，又環(huán)顧打量了一下四周，表情很是茫然。

　　緊接著大家就一起入坐吃飯了，奶奶的手藝雖談不上是大廚級別，但對于小冰冰來說每一頓飯菜都是美味佳肴，粗茶淡飯、簡簡單單。

　　哦，因?yàn)榇朔抑杏锌停先思疫€特地去菜場里多買了些魚肉，“皇帝愛長子，百姓疼幺兒”奶奶便是如此一直偏袒關(guān)心著我和父親。

　　飯桌上奶奶開始切入正題，趕忙好奇地詢問兒子“老幺這姑娘是哪人呢，你倆認(rèn)識了多久？”

　　這姑娘一頭的黃色卷發(fā)，上身一件粉色的雪絨衣搭配一條黑皮褲，金燦燦的一雙高跟鞋像是有點(diǎn)富態(tài)的樣子，身材苗條但一眼就看得出不是咱村滴人。

　　哦，現(xiàn)在想起來，她雖長得還行就是有點(diǎn)瑕疵，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像是睜不開的樣子，也不會說咱老家的方言，學(xué)起來也特搞笑有趣。

　　對于賺錢這檔子事，老幺沒好意思直面回答母親的話，只是照往常一樣擺出一副不差錢兒的樣子！

　　對于眼前這位女子，老幺也沒有多說道什么，也是，畢竟狗大自咬，奶奶那年代條件太差也管理不了父親太多，更過問不了太多！給不了他什么方向與未來，未來都是得靠自己去爭取的，去拼去闖，家里頭能讓你吃個(gè)飽飯穿得暖和，平平安安地長大念完九年義務(wù)教育就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

　　……此處省略一萬字！

　　據(jù)父親后來介紹，小玲也不過才19歲，可真是老牛吃嫩草，剛進(jìn)家門時(shí)她倆都沒有料到，家中竟是這番景象，完全出乎了姑娘的意料。

　　這些“小九九”也還是冰冰從小在“偷聽門”里聽見，說實(shí)話也沒有怎么特意去偷聽，因?yàn)榧依镞B塊墻都沒有，無非就是個(gè)木板隔了兩間房出來。

　　大人們也都會覺得，小孩子不懂事兒聽到了些什么不該聽的也沒多大關(guān)系。

　　有一日，在他們二人對話交流中，我隱隱約約地聽見“老幺，你這個(gè)騙子，你說你家中有好幾棟房子，沒想到就是這種破瓦磚！而且我來的頭一天，就看見外面房間里堆滿些水瓶子，你們家該不會是靠撿垃圾為生的吧？”

　　“開玩笑，我像是會騙你的人嗎？我說過我會給你幸福的，只是有兒子這事兒確實(shí)沒怎么跟你提及?！?p>　　“怎么你開始嫌棄了？”

　　“胡說，我既然都跟你回來了又怎么會嫌棄你的家庭?！?p>　　“你自己想吧，不喜歡這娃兒以后你也可以再生一個(gè)！你喜歡我嗎？”

　　“肯定喜歡??！”

　　“愛老公嗎？”

　　“愛啊”

　　“想跟我一起過日子嗎？”

　　“想死了都”

　　“那不就得了！”

　　“只是你這屋子……”小玲有些支支吾吾，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屋子怎么啦，不要啰嗦了，我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先住段時(shí)間再說?！?p>　　“好了，寶貝兒，我們先洗洗睡吧”

　　現(xiàn)在想來，還真就讓人家姑娘給猜對了，奶奶一直就靠著撿東西維持生計(jì)，家里的條件確實(shí)不太景氣，不過父親可是個(gè)撩妹高手。吹牛大王吹出去的牛皮又怎好意思讓人給揭穿，連忙圓謊道：

　　“什么鬼哦，你是在空了吹，我怎么會騙你呢？這事兒我不太清楚，反正常寄過錢回家，讓她老人家不撿她非撿！也許不過是咱媽的一個(gè)興趣愛好罷了，我媽從小就省吃儉用拉把著我們幾兄妹長大，養(yǎng)成的一個(gè)良好習(xí)慣而已。你家兄妹少，你不懂?！?p>　　也難怪小玲這么幽默諷刺，她是個(gè)土生土長的沿海城市人，雖算不上是大家閨秀，但至少人家的家里也沒有如此這般破敗?？梢娧矍斑@個(gè)男人也沒多大本事，簡直就是我和我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

　　也是，要論發(fā)展從90年代初期此后十年時(shí)間里，大家都還在奔小康生活，像這種大山里的小城市，幾乎沒什么變化，與沿海城市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像這種磚瓦砌起來的四合院里的窩居家庭非常地普遍，飯后，奶奶就為他們弄好了床鋪，拿出了最好的被子，把內(nèi)屋騰給了她倆。

　　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只要父親此后留在本地自己也不用太受苦受氣了，帶一輩帶二輩的真是超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