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幾乎要喜極而泣,忙拽著她的手追問:“可是真的?翠兒你可別框我,讓我白高興一場我可不答應(yīng)的!”
頭兩年月事不太準(zhǔn),雖然之后總是失望,可也有盼頭。后來月事總?cè)缙诙?,次次落空,她還以為從那往后再不能有了呢。如今看來,上蒼還是眷顧她的。
翠兒也不惱,知道她是太激動了,跟她保證道:“真真兒的,滑脈最是簡單了。你難道就一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
大部分孕婦一開始都會有各種癥狀,所以很多人一有了身孕后,自己都能猜到。
二妞一看娘親哭了,自己也是眼睛紅紅。張氏見了更是心軟的一塌糊涂??伤幌蛳矚g嘴硬,此時也不例外,她趕人道:“小孩子家家的別出去瞎說,你們先去玩會,我跟你們嬸子再說會話?!?p> 之后等孩子們都出去了,張氏拿帕子輕輕沾了下眼角。
她不怕翠兒笑話,輕聲說:“從那以后一直就都沒動靜,我以為我再不能有孩子了,還好,這孩子還是疼我這個做娘的,安安靜靜的就到我肚子里來了。
是個兒子最好不過,不過就算還是女孩兒,那也是我的命,女兒也都是我的心頭肉?!?p> 之后她又慶幸的雙手合十道:“幸好前段時間我堅持沒用藥酒,不然對肚子里的孩子怕也不好。”
翠兒壓根不知道她摔了的事兒,等聽她說了緣故也不禁替她慶幸,她如今也懂不少醫(yī)理,知道很多藥物對孩子有一定的傷害。就是無故滑胎也是有的!
想來她身上的變化也跟懷孕有關(guān)。可是老話說女兒才美娘,難道她這胎還真是個女孩?
翠兒替她惋惜了一瞬間,轉(zhuǎn)移話題道:“我喊你三嫂都要喊不出口了,你這是用的啥?咋皮膚變得這樣好。我看著你簡直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她比張氏小兩歲,今年才二十三。可張氏如今面嫩的跟個二八大姑娘似的,哪里像是有二十五,生養(yǎng)三個孩子的人了?
張氏也不知道,她納悶道:“我平日也沒特意去涂抹啥東西呀,不知道咋慢慢的就這樣了……”說著她摸了把自己的臉。
想起有一次丈夫在她身上做著親密的事,一邊親吻著她一邊問怎么她就倒著長呢,快比成親那會兒了……
那時候她的變化還沒有現(xiàn)在這般明顯呢!
張氏面色粉紅,暗暗呸了自己一口,心里罵丈夫,走了還招人惦記。青天白日的,自己在亂想啥呢!
倆人由著這個話題,東拉西扯的說說笑笑打發(fā)了一上午。
翠兒看天也不早了,就提出要走了,說回去還得做飯呢。張氏知道做媳婦的事情多,也不好留她,便又再次謝道:“那你慢走,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闭f著從懷里掏出來個紅封硬塞給她。
翠兒一開始不要,結(jié)果張氏假意生氣道:“這是禮數(shù),翠兒你好好拿著……”怕推推搡搡的再摔了她,再說這是大喜事,翠兒虛讓了兩下便接了。
張氏馬上又笑瞇瞇的,等送她到大門口,她又突然跟翠兒道“翠兒,我現(xiàn)在還不想讓我婆家人知道,萬一又添些麻煩。
你曉得的,富貴他娘看不上我,萬一又來說些有的沒的,如今富貴又不在家,我們一屋子都不頂用……”
翠兒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的,讓她只管守在家里好好安胎。一連幾日張氏都是喜氣洋洋的,孩子們又怕她累著,半點(diǎn)活都不讓她干,天氣冷,只讓她在屋子里頭走動。
她無奈又慰藉,隨她們的。眼看張氏的肚子明顯的鼓起來了,人也豐腴了幾分,這天吃了飯卻突然開始大吐起來。
這會兒剛吃了飯,便忍不住在前沿下彎著腰嘔吐,吐的她膽汁都要出來了,嘴里頭也發(fā)苦。大妞心疼的幫她拍背,二妞有些害怕,忐忑不安的
扣著手指。
楊清清也沒有辦法,孕吐這種事誰也替不了,她只能變著花樣做些開胃營養(yǎng)的東西給她吃。
又過了些日子,張氏孕吐的情況好了許多,這時候哪怕穿著臃腫的棉衣,也蓋不住往前挺著的肚子了。只是別處養(yǎng)起來的幾斤肉又沒了!
這天楊清清照舊進(jìn)空間給兩只鳥喂食,她眉頭緊皺看著它們,總感覺好像哪里不一樣了。過了會她眼前突然一亮,原來大黃跟小黃開始退毛了。
它們?nèi)缃褚灿邪霘q了,突然退毛怕是要換羽了。這段時間眼看著它們一點(diǎn)點(diǎn)的長大,楊清清每天跟個當(dāng)娘的一樣照顧它們,如今真是打心里替它們高興!
這天,張氏心血來潮想吃酸的果子,可這都十一月中了,去哪里找什么酸果子,對楊清清來說倒是小菜一碟,可總得有由頭拿出來才是。她道:“娘,我去秦叔叔家看看。你等我!”
張氏滿心想喊住她,可實(shí)在想吃,便由她去了。楊清清說的秦叔是村里的獵戶,村里總共三家獵戶,還有楊、劉兩家。
楊家的跟他們是出了五服的本家,只是平時走動的少,如今也不好去麻煩他們。
楊清清出去之后并沒有去秦獵戶家,她在外面溜達(dá)了一會就回來了,在張氏期盼的眼光中拿出來一籃子檸檬,還有幾種別的酸性水果。
“我跟秦叔叔說啦,讓他多幫我再帶多點(diǎn)酸果回來,我讓我爹爹給他打三支利箭頭。”楊清清大大的眼中滿是狡黠,她家里現(xiàn)在就有幾只,這是楊富貴給她們防身用的,放在柜子上。
張氏不喜歡欠人情,便跟她道:“咱家現(xiàn)在就有,我下午拿給你你去給人家。以后咱們就是天天吃他的果子,也不算占他便宜!”
楊清清笑瞇瞇道好,去幫張氏泡檸檬水。泉水泡檸檬,酸酸甜甜的,姐妹三個也跟著喝了不少。張氏喝的最多,她喝了果然解饞,哪怕不停的跑廁所也一直要喝。
到了下午,楊清清拿著張氏給她的箭頭心里美滋滋的,想著下午該怎么跟秦叔說。秦家跟其他人家不一樣,秦獵戶家是外來人口,他家獨(dú)門獨(dú)戶的,如今家里也很是困難。
秦獵戶的娘子總共生了四次孩子,生老三的時候她幾乎丟了半條命,孩子也沒保住。到了生老四,又是大出血。
好不容易扳過來一條命,可藥費(fèi)昂貴,秦家本是比楊家還要富裕的,可經(jīng)過此事便一下子變窮了。
現(xiàn)在這個老三是個體弱多病的小姑娘,比楊清清還要小半歲,平日里湯藥不斷,更是增加了家里的負(fù)擔(dān)。
楊清清看著她乖巧的樣子,就想起自己的女兒,對她很是憐惜。也有心幫幫他們!
秦獵戶的弓箭已經(jīng)很舊了,但是這年代的鐵貴,聽燕子說,他現(xiàn)在是寧愿多跑幾趟去撿,也不舍得換新的箭頭。于是一直到現(xiàn)在,箭頭即使每天磨也照樣越來越滯鈍。
所以當(dāng)楊清清小心翼翼的,從小背簍里拿出來包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三支蹭亮的箭頭,托付他幫著找狼狗的時候,他眼睛一亮,一口就答應(yīng)了。
楊清清跟個小大人似的,滿臉認(rèn)真的跟秦森道:“秦叔叔,您也別急著找,有好的給我家留兩只就是了,最好是一公一母。只是一定要純種的狼狗,那種中看不中用的就不要。
另外,我娘懷小弟弟了想吃酸果,您要是看到就順手幫我就摘幾個?!焙竺鎯删湔f著,她刻意露出些該有的孩子氣。
狼狗,她早就想養(yǎng)了。西望溝村里風(fēng)氣還算可以,可總有那么幾顆老鼠屎。
最近總有幾個多事兒的婦女,陰陽怪氣的問她一些問題,還時不時的有面生的男人,裝作不經(jīng)意的從她家門前經(jīng)過。
一次兩次的她還沒注意,次數(shù)多了想不注意都難。中間一連想,她就明白了。
這時候女人的名聲等于生命,萬一有那色膽包天的沖進(jìn)家里來,就是沒發(fā)生什么,張氏也能被外頭的唾沫給淹死。她要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
秦森并不知道是這個女孩的主意,以為是她娘囑咐她的,心里倒是暗自點(diǎn)頭。
外頭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他媳婦兒也聽到過幾回,回來對他說過,語氣很不屑那些人的想法。
說人家樣貌生的好關(guān)她們什么事?酸人家一個女人在家打扮的花枝招展。他沒見過張氏,可媳婦見過幾次,說人家沒有涂脂抹粉,是天生的絕色。
不過,他覺得好笑之余,總覺得她們都太夸張了。
秦森對楊家的感激不肖說,也更喜歡這個總是來找女兒玩的小姑娘。因為她女兒開朗不少,或許是心情好了,幺女最近身體也都安好,已經(jīng)有些日子不曾吃藥。
他豪爽道:“包在叔身上了,只是可惜我家這幾只都是雜種的,都不純,要不然等下崽了給你幾只?!彼矣袔字怀赡甑墓?,這些年陪著他打獵。
楊清清高興道:“謝謝叔,那我去跟燕子妹妹玩了?!鼻厣溺叟星匮?。不等他應(yīng),楊清清就蹦蹦跳跳的去了秦家主屋。見她跟在自己家一樣一點(diǎn)不認(rèn)生,
他搖頭失笑,倒也替女兒羨慕她的身子骨健朗。收好了箭頭,蹲下身子繼續(xù)硝著兔子皮。媳婦在屋里,也不擔(dān)心小孩子們太調(diào)皮。
從這之后,只要秦森進(jìn)了山,就會有意無意的摘些果子留著等楊清清來拿。
楊清清當(dāng)然會拿走,可她到家之后都拿到空間喂了雞,哪里真敢給張氏吃,誰知道能不能吃。
如果不是因為天冷不好找借口,她也不會這么麻煩的繞一大圈。之后她替換了成百香果、青蘋果、李子,櫻桃等比較酸的,又對孕婦沒有影響的水果來給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