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毅虎軀一震,被沐倩倩上前一把拽住袖口,這一扯卻大吃一驚,力量用的過大,只聽“撕拉”一聲整片袖子應(yīng)聲而斷,沐倩倩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o型。
“你,你的手呢?”
云毅卻被這位莽撞的刺客氣壞了,心疼道:“我的衣服!”
沐倩倩好大一會才回過神來,看著上竄下跳的云毅不好意思的將那只斷袖還了回去。
“我的衣服。”
“回頭補(bǔ)補(bǔ)還能用。”
“可我的衣服。。。”云毅還是自顧自的喊著。
沐倩倩有點(diǎn)羞怒,指著云毅的臉罵道:“不就一個衣服嗎?回頭老娘賠你就是了,快點(diǎn)去追林熙?!?p> 云毅被這一罵算是從心疼中回過神來,搶過那只短袖塞在懷里便提著戚國追了出去,沐倩倩緊跟其后,他倆一出大堂傻眼了,眼前的路不只一條,卻哪里還能看到林熙的身影。
云毅縱身上房,沐倩倩卻暗道這是一個好主意,也是跟著便跳上了房頂,一翻眺望之下見相隔不遠(yuǎn)的院子人頭攢動,一群護(hù)衛(wèi)簇?fù)碇治跬h(yuǎn)處逃跑。
云毅身形一動,在房頂上健步如飛,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林熙追去,沐倩倩也是不甘落后,雖說她下盤沒有云毅穩(wěn),但是速度卻沒有落后多少。
追不多時,云毅提前在一處房頂上截下林熙,大喝一聲跳將下去,戚國高舉過頂,以力劈華山之勢向林熙殺來,林熙大驚,拉過身旁的一名護(hù)衛(wèi)就向云毅擲去,那護(hù)衛(wèi)慘叫著撞上了云毅的斧頭,一片血霧濺了林熙一臉一身,眼看是活不成了。
云毅大罵一聲“無恥!”后翻身落地,倒提巨斧盯著林熙殺機(jī)盎然。
林熙受到幾番驚嚇早已失去了斗志,他說到底不過是一個紈绔的公子哥而已,欺負(fù)欺負(fù)弱者還有兩把刷子,突遇大敵卻早已亂了分寸。
“你是誰,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dú)⑽遥俊绷治跄抗怙h忽不定,邊說邊尋退路。
云毅冷笑一聲褪去斗篷,那件殘破的賞金獵人衣服也一并脫了下來,他那張白的令人發(fā)指的臉呈現(xiàn)在林熙面前。
林熙初見這張臉時只覺得有點(diǎn)面熟,慢慢的,一張凄慘而又可怖的面孔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三年前,一牧民少年發(fā)狂著拿著一柄劍殺向自己,慕白出手連手帶劍一并砍斷,看著那位牧民少年捂著血流不止的斷臂,血紅的眸子里射出來的恨意真是讓自己感到有點(diǎn)害怕,為了不留后患正想結(jié)果他時卻被一名老者救走。
幾經(jīng)追逐下終于殺死了那名老者,但是卻讓那名少年跳下了隱龍澗,本以為他必死無疑沒想到卻又在這里見到他。
與此同時,那名斷臂少年憤怒的將手中的衣物拋向林熙,口中喊著與當(dāng)時那名老者如出一轍的話,連語氣也絲毫不差。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林熙茫然的接住飛過來的黑色斗篷和賞金獵人衣服,呆呆地看著迎面而來的戚國竟忘了躲閃。
“噗!”一道血劍綻放開來,緊接著就是一片沉寂,隨著半截?cái)鄤υ诘厣蠌椔鋷紫拢@份沉寂才被打破。
林熙瞳孔一縮,一位被鮮血染紅的白衣男子身影漸漸清晰。
“林少主,你在做什么,跑??!”
林熙渾身一顫,怪叫一聲轉(zhuǎn)身就跑,甚至連手中的衣服都忘了扔掉。
慕白口中嗆著血,一只手拿著斷掉的細(xì)雪,另一只手卻隨同細(xì)雪被斬飛,他看著即使如此還深深嵌在自已身體里的巨斧難以置信。
云毅收回巨斧,冷眼看著讓自己成為殘疾人的慕白,他一點(diǎn)都不會覺得可憐,甚至還有點(diǎn)想笑。
慕白身形晃了晃,再也站立不住跪倒在地,看著云毅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身影慘笑了一聲
“佛說的因果輪回一點(diǎn)都不假,我這報(bào)應(yīng)也著實(shí)凄慘了點(diǎn)?!?p> 他將手伸進(jìn)懷中,掏出一份地圖,那是他很早之前就買到的世界地圖,看著那一個個想去而未去的地點(diǎn),嘆息著倒了下去。
林熙哭喊著,怪叫著想要離開這片煉獄,他心智全失渾然忘我,靠著心底那份熟悉的溫暖記憶糊里糊涂來到了自己的婚房,在他的內(nèi)心里也只有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因?yàn)檫@里充滿了對母親的記憶。
林熙剛跨入家門,便看見一男一女兩位壯士正在激斗,他倆一見到林熙之后突然一個嘴角一抽,一個眉頭一皺,不約而同的各出一刀攻向了林熙。
林熙哪里躲得過,慘叫一聲便被結(jié)果了性命,真是人生無處不驚喜。在倒下那一刻他的目光始終盯著屋內(nèi)的那張長椅,二十年都沒有動過的長椅。
二十年前,墨拖城。
“娘,爹爹呢?爹爹不是在城里嗎?”幼時的林熙也是一位懵懂單純的少年,入住墨拖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問父親在哪。
在他面前是一位美貌少婦,她明顯哭過的臉龐強(qiáng)擠出一絲歡笑:“熙兒,你爹爹被你林伯伯派去別的城去了,咱們先在這住下。”
少年林熙撓了撓頭,他雖然覺得母親笑得有些奇怪,但并沒有懷疑什么,只是問道:“爹爹什么時候回來?戰(zhàn)爭不是勝利了嗎?一家人就要生活在一起啊?!?p> 美貌少婦心抽搐著:“是啊,戰(zhàn)爭勝利了,等你長大你爹爹就回來了。”
“長大是多久?”
自那以后林熙的心中只盼望一件事,那就是快快長大,可是不久后他的母親病倒了,看著越來越憔悴的母親和遲遲不見回來的父親他似乎明白了點(diǎn)什么。
“娘親,父親是不是死了!他再也回不來了?”林熙眼睛通紅著說道。
那名美貌少婦終于忍不住,一把將林熙攬入懷中,哭著道:“是誰給你說的?”
“是我在門口遇到的一個小叫花子,說父親肯定是死了,我問他死什么意思,他說就是去了別的世界,在這個世界再也遇不到了,他還說他的父母也全都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啦?!?p> 林熙哭著道:“娘親,你可不能去另一個世界,不然我就變成和他一樣沒人要的小叫花子了。”
美貌少婦心中一痛,把林熙抱得更緊了口中念叨:“不會的,為娘一定讓你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生!”
幼年林熙破涕為笑:“那我們拉勾,這樣你就不會反悔了?!泵烂采賸D擦了擦淚水,與林熙拉勾為勢。
當(dāng)晚,美貌少婦強(qiáng)忍著病痛爬起床,在寒風(fēng)刺骨的雪夜中磕磕絆絆的來到了城主府,林振海一見大驚失色,上前急忙攙扶起她迎進(jìn)府中。
那一夜不知他們商議了什么,第二天林振海便帶著家丁侍從將林熙接入城主府,幾天后在美貌少婦的見證下認(rèn)為干兒子,當(dāng)禮儀結(jié)束那一刻美貌少婦便在含笑中去世了。
“娘親,原來真的有另一個世界!”林熙看著那張長椅,長椅上一名美貌少婦和一英氣男子的身影漸漸清晰,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