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nèi)里空間甚大,除了靠著墻壁放了一個大書架外,書桌,太師椅,八仙桌矮榻應(yīng)有盡有。
此刻,阮青云端坐在書桌后的太師椅上,定定的望著黃志忠說:“侄兒如此謹(jǐn)慎,可是出了什么事?”
都要避開丫鬟仆人,還要避開姨母——鄭秀節(jié),一定是出了大事,阮青云在心里暗忖著。
黃志忠原本是站在書桌前的,這會兒竟然開始來回走動,好像在醞釀些話,在斟酌用詞?
見到這一幕,小蝸和蘭花精都笑了。
小蝸:“蘭花仙子,快看吶,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黃志忠這般糾結(jié),他這小模樣真是搞笑?”
蘭花精:“嗯,我都看見了,他平時那么果斷的一個人,這會兒竟然扭捏起來了,還真是難得一見啊。”
許愿石看了眼左右兩邊這兩個打趣的人,然后說了一句很中肯的話:“你們就別打趣他了,他要說秋闈之事,事關(guān)重大,誰能做到心平靜和?要是換成你們,指不定比黃志忠還要謊亂?!?p> 小蝸:“你怎么知道他要說秋闈之事的?”
許愿石:“你忘了,在畫舫時的事?”
小蝸和蘭花精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異口同聲道:“對哦,畫舫上的發(fā)現(xiàn)?!?p> 果然,黃志忠在原地轉(zhuǎn)了一會兒,打定主意,便對著阮青云說:“姨父,我懷疑秋闈時有人做了手腳。“
阮青云神色緊張:“這話可不能亂講。除非,你能拿出證據(jù)?!?p> 黃志忠身子一愣,接著說:“要是我有證據(jù)就不會好懷疑了?!?p> 阮青云:“那你這話又是因何而起?”
黃志忠:“今日,我和表弟表妹其實(shí)是去了蓮湖游玩。我們坐在一艘畫舫上,這艘畫舫應(yīng)該是公孫世子家的。侄兒就是在畫舫上聽到了些事情,覺得蹊蹺,這才想讓姨父幫著參謀參謀?!?p> 阮青云:“什么話?”
黃志忠:“首先,我是在畫舫夾板上聽到公孫家的丫鬟吟的古詩——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這句詩正是侄兒當(dāng)日秋闈科考之時所作,我心生疑惑:覺得世間竟然會有這么巧的事,兩人所作之詩竟然一字不差,這中間不會是有什么問題吧?接著,我便問了那個吟詩的丫鬟,丫鬟說這是他們世子科考時所作。”
阮青云忍不住插話:“僅憑兩個丫鬟所言,并不能證明什么?”
黃志忠:“可我心有疑慮,睡不著時曾走到畫舫包廂外,又聽到了一些話,這些話不禁又坐實(shí)了我心中的疑慮?!?p> 端坐在房梁上的小蝸和蘭花精聽了這話可興奮了。
小蝸:“他聽到了什么?一定很重要的吧?”
蘭花精:“那是當(dāng)然的,要不,他至于這般猜測后面的事!”
阮青云:“什么話?誰人所言?”
黃志忠:“是公孫幕所說,我親耳聽見,他跟屋子的人說‘把這詩句都夸上天了,還夸,又不是我寫的,有什么可高興的’這句話。”
阮青云滿臉深思:“這句話也不能證明什么?要是,對方指的是其他事呢?侄兒莫要沖動,胡亂猜測,沒有證據(jù)的事那是講不得的?!?p> 黃志忠:“侄兒明白,所以跟誰都沒說。”
阮青云:“那就好”說完這話,他看著黃志忠一副不甘心的模樣,接著又問:“侄兒可是還有什么疑慮?”
黃志忠:“侄兒,侄兒想請姨父幫忙調(diào)查,侄兒可以不要秋闈科考的結(jié)果和那些虛名,侄兒只想要一個真相。”
阮青云低垂著頭,思慮良久……
書房內(nèi)頓時陷入了寂靜中!
和這一邊陷入沉默寂靜的景象不同的是另一頭——坐在房梁上的小蝸和蘭花精炸窩了——
小蝸:“原來他聽到了這話,說什么‘不是自己作的詩’這話明擺著是跟自己信任的人說的家常話,不會有假?!?p> 蘭花精附和:“就是,越是不經(jīng)意說的話,越容易是真話。我猜這話一定是真話,而且還就是秋闈之事,畢竟,誰沒事總是騙人玩???那個公孫幕說的肯定是這件事的真相?!?p> 許愿石心里也清楚:指不定這就是黃志忠名落孫山的原因???,既然別人敢調(diào)換試卷,那就一定做好了充足的準(zhǔn)備,又怎么會讓黃志忠拿到把柄呢?
動動腳指頭都能猜到,別人肯定有后招!
如果真的攤開了此卷,這事,真是難如登天。
黃志忠見阮青云一直不語,心中壓抑的那股燥意越發(fā)強(qiáng)烈,圍著書桌前打轉(zhuǎn)的次數(shù)也就越多。
他知道,姨父只是一個六品醫(yī)官,在朝中的人脈勢力小之又小,要他幫忙去調(diào)查,恐怕很困難。而且,這調(diào)查期間指不定會有種種意外,要是叫公孫幕等人知道了,只怕會害了姨父一家。
所以,就算姨父不答應(yīng),他也怪不得姨父,只能嘆世風(fēng)日下,官官相護(hù)罷了。
黃志忠邊走邊想,直到他想通了,這才停下腳步,再次望著阮青云。
阮青云同樣看到了黃志忠,見他在原地轉(zhuǎn)悠了好幾圈,這般躊躇不前便問:“怎么了?”
黃志忠抬眼望去:“姨父,侄兒知錯了,侄兒不應(yīng)該要求您幫忙調(diào)查的,那樣太不妥當(dāng)。稍有不慎,就是一個滿門抄斬,是侄兒考慮不周。”
阮青云原本要說的話,卡了一下,在開口時就變成了調(diào)侃:“知道錯了就好,你個臭小子,從小到大就喜歡嚇人,你可別再說些有的沒的了,怪嚇人的?!?p> 黃志忠:“知道了?!?p> 阮青峰:“去用膳吧。”
黃志忠:“嗯,這就去?!闭f完這話,他又行了一個禮,最后才離開。
看見黃志忠離開,小蝸和蘭花精立馬跟上,打算去看著黃志忠。
只有許愿石還端坐在原地,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小蝸拉著許愿石的手腕說:“石頭,你怎么不走了呢?”
蘭花精:“就是啊,再不走就追不上黃志忠啦!“
許愿石瞥了小蝸和蘭花精一眼,接著邊打著哈欠邊說:“你們?nèi)チ司秃茫液美О。銈兙妥屛蚁人瘯喊?!?p> 小蝸和蘭花精:“不行,黃志忠可是你這段時間要負(fù)責(zé)辦事的人,你可千萬別打退堂鼓,該多關(guān)心他的就一定要辦到的??!”
許愿石:“……”
道德綁架做的如魚得水,可本大仙偏偏不聽這回。
許愿石:“幾天沒睡個好覺,今天說什么我都不去,一個晚上不看,我就不相信黃志忠他會想不開去投湖!現(xiàn)在,你們誰也別想攔著本大仙,本大仙要睡了?!?p> 說完這話,許愿石就躺在了房梁上,接著就傳來了“呼嚕呼?!钡穆曇?。
而小蝸和蘭花精,則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對方一眼,接著嘆口氣,追著黃志忠而去了。
春菇子
感謝一直支持春菇的親,晚安,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