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外來襲
“這真是讓我驚訝,沒想到居然會有三人同時獲得第一,還有人的結(jié)果也極為接近真正的答案!你們這一代可真是不得了?。 ?p> 端木南洪這話也是真心的,放在前些年,十有八九沒有一個人會得出真正的答案吧!
隨后端木南洪接著說道:“這三人便是云小凡……”
“哇!師兄!我是第一誒!聽到了嗎?第一!”
云小凡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還有無涯的一聲冷哼。
“為什么是第一,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無涯頗為不屑的嘲諷著云小凡。
“咳咳……同時獲得第一的還有蘇落遠,任千山。”端木南洪看著任千山的名字也在其中,心中微微有點差異,對于任千山的實力,他是很清楚的,不過隨即釋然,任千山畢竟是那個可以拯救端木家族的人。
“千山,千山,你是第一誒!好厲害?!倍四臼|也顧不得端木羽豐在一旁,整個人都撲進了任千山的懷里。
看著在場的眾人那審視的目光,任千山的面目卻始終淡定。而端木蕓卻悄悄地狡黠一笑。
“這是宣示主權(quán)嗎?”
只有一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出來的聲音,似疑惑,又似帶著些許羨慕。
“誒,這蘇落遠是何人?為什么從來沒聽說過?!?p> 對于任千山,這個端木家族的女婿,在場眾人或多或少都有耳聞,可是蘇落遠這個名字,確實是耳生。
“我,便是蘇落遠?!?p> 只見一身著粗布衣服,相貌黝黑的少年站了出來。
“什么嘛!不就是一個泥腿子嗎?”
聽到這話,在場的眾人不禁皺眉,蘇落遠卻無動于衷。而那華服公子似乎還是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這蘇落遠毫無根基,若是只憑那雙凡俗之眼便能看出走了多少步,就這份眼力就足夠所有人重視,因為在修靈之路上,天賦,至關(guān)重要。
“來人,將他轟出去?!边@嘶啞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鳳靈郡郡主許纖纖。
華服少年在眾人的嗤笑中被帶走。
“端木家主可否賣我這個面子?”
雖是先斬后奏,但莫說這許纖纖是當(dāng)今魏皇的義妹,就憑她剛才賣了端木家主一個面子,這個面子也得給。
“郡主客氣了,小事而已。”端木南洪點頭說道。
許纖纖點了點頭,她的面容在那一層薄紗之下卻也看不出什么。
“這位小公子,眼力非凡,不知可有時間隨我去鳳靈郡看看?”
蘇落遠笑了笑,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郡主殿下的好意,蘇落遠求之不得。”
似他這種沒勢力,沒機緣,沒師傅的人,若是不找一個大勢力依附,只能讓這天賦白費罷了。
而想要獲得足夠多的資源,那么,一鳴驚人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很好,那你繼續(xù)吧,讓我看看,你可以走多遠。”
任千山看著蘇落遠,蘇落遠似有感應(yīng)對著任千山微微一笑。
“這怎么感覺像是小說里的主角。”任千山這樣想著。
“好,這江湖果然人才輩出,那么接下來,就有請稷下學(xué)宮的柳夜先生出題吧?!倍四灸虾閷χ娙苏f道。
柳夜對著執(zhí)了一禮后說道:“這一場便比諸位公子的學(xué)識吧。”
司馬燕然不禁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上一場,他得出的結(jié)果是三千四百八十六步,僅僅差了一步而已。
雖說差了一步,但他卻也已經(jīng)滿足。任千山,方不凡等只是比他運氣好了一點而已。
這一場比學(xué)識,他相信,他一定是第一!
“這場比試中,我將給每個人一章靈箋,然后,你們告訴我其中錯誤的地方,并且對靈箋中的觀點提出自己的看法。”
聽到這里,包括司馬燕然在內(nèi)的眾多世家子也都信心滿滿。因為他們都是讀著靈箋長大的,他們也不相信自己會比別人差,這是他們作為家族年輕一代應(yīng)有的驕傲。
柳夜袖袍一揮,無數(shù)靈箋化作靈光精準(zhǔn)無比的落入每個參與比試的人面前。
任千山將面前的靈箋抓如手中,然后閉上雙眼沉入心神:
《易》曰:“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獲之,無不利。”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何不利之有?動而不括,是以出而有獲,語成器而動者也。”
任千山看過靈箋后,只在一旁的紙張上,寫上無錯二字,接著瀟瀟灑灑寫了一篇好字。
不久,眾人也都交上了自己的答案。
當(dāng)柳夜先生看過所有答案后,對著眾人說道:“這場比試的第一名是任千山!”
“怎么可能?我們怎么會比他差?”
“這不可能!”
在場的眾人皆是感到難以置信,這個端木家族的女婿在學(xué)識上怎么可能超過他們。
“司馬兄的面色似乎不太好?”趙無幽好似小聲說了一句,卻又令在場的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司馬燕然看著在場眾人的目光,眼角微顫。
“偶感風(fēng)寒,身體有些不適?!?p> 然后繼續(xù)說道。
“對了,柳夜先生,不知可否讓我等看看端木家的女婿有何高才,也好叫我等心服口服?!?p> 司馬燕然說這話的時候,心里是很不服氣,司馬家的麒麟兒,聲名遠播,甚至還拒絕過稷下學(xué)院的邀請。居然在一場關(guān)于學(xué)識的比試中輸給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
沒錯,在司馬燕然的眼里,任千山只是一個小人物。
“當(dāng)然,還是得讓人心服口服才行。不過,還是讓任公子自己來說吧!”柳夜先生對著任千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他上臺去說。
任千山內(nèi)心無奈,他并不想出這樣的風(fēng)頭,畢竟,他曾吃了風(fēng)頭過盛的虧。看了一眼滿臉激動的端木蕓后,施施然走向演武臺中央。
任千山對著在場眾人行禮之后說道:“我得到的靈箋是《易》中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的那一段?!?p> 說到這里,任千山忽然想到,這次的比試規(guī)則對于蘇落遠這種貧寒子弟來說是不公平的,因為他們連判斷是否有錯都難以做到。
隨即任千山看向了蘇落遠,蘇落遠似乎也明白任千山的意思,站在許纖纖的身后,點了點頭,面無表情。
“繼續(xù)啊!”臺下有人對任千山不做聲表示不耐煩。
任千山微微鞠躬表示歉意,繼續(xù)說道:“我聽過一句話,叫君子不器,這我想起了一個故事,有一位刀術(shù)不凡的刀客帶著他的徒弟隱居深山,教導(dǎo)徒弟學(xué)習(xí)他的刀術(shù)。徒弟天賦很好,刀術(shù)日益精湛。
有一天,他問他的弟子:刀的真意是什么?
他的弟子說:刀的真意在藏,不在殺。
刀客說:十年后再成名吧!
從此后,徒弟懷恨在心,他不了解刀客的意思,最終釀成大禍,不可收拾。
他問徒弟刀的真意是什么,其實就是想告訴他,君子要不器,而不器指的就是不被觀念所束縛。
刀客知道徒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器’了,所以希望他可以等待,也就是待時而動。
這個徒弟以心為刀,以身為鞘,做到了藏器于身,可是這把刀太鋒利了。
胸懷利器,必起殺心!
在我眼里,一個優(yōu)秀的刀客應(yīng)該只做兩件事——磨刀和出招。
磨刀就是藏器于身,出招便是時機已成。
這個徒弟疏于磨刀,貪戀出招,心神具為一器,藏在功名的刀鞘里,無法自拔。
君子不器,就是指君子不要像某種器物一樣有固定的用途,因為一旦成器,那么就會有某種可以藏住你的刀鞘,而那就是軟肋。
但是當(dāng)君子為了某種大義,需要以器行天下時,那么就需要做到以己身為己鞘,待時而動,一擊必中!
君子不器是出世,君子藏器于身是入世?!?p> 任千山說完后便向眾人執(zhí)禮,回到了端木蕓的旁邊。
“很好!”
柳夜對任千山的話感到滿意,又接著說道:“不得不說,他的解釋很別致,不僅說了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還說了君子不器,很有意思,雖然這個答案并不完美,但是對于你們這個年齡來說已經(jīng)非常難得了。”
在場眾人啞然,能被稷下學(xué)宮的先生說上一句“很有意思”,那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咳咳……既然如此,這次比試的最終結(jié)果也就定了,由于蘇落遠自動放棄爭奪,而任千山獲得兩場比試的第一,靈月珠也就應(yīng)當(dāng)給他使用!”端木南洪看了一眼許纖纖,后者點了點了以示回應(yīng)。
突然,一個身影襲向端木羽豐!
端木羽豐被一掌擊飛,倒在人群中。
“羽豐!”端木南洪顧不得其他,迅速來到端木羽豐身旁。
“靈……靈月珠被搶走了。”端木羽豐說完便暈了過去。
眾人的反應(yīng)也不可謂不快,在端木羽豐被擊飛的一瞬間便攻向了那名灰袍男子。
灰袍男子挨了恒念一掌,乘機掠出,向遠處奔襲,只是一眨眼,便不知所蹤。
“好高明的輕功!但不管怎樣,今日必須追到他!”玄機手執(zhí)一柄長劍,目光凌冽不似剛才那副懶散模樣。
眾人點頭,也不多說,一部分修為高深的人跟著玄機等人化出一道道靈光,向著那灰袍男子離去的方向追去!
一部人帶著世家子弟離去,畢竟,離靈月出現(xiàn)的時間也就剩兩個時辰了,既然得不到靈月珠,那也得借助別的寶物完成筑靈,雖說效果差點,但也比在其他地方筑靈來的強。
沒有人看見,司馬燕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此刻的端木南洪臉上陰晴不定,因為按照最初的約定,只有當(dāng)任千山拿不到靈月珠的情況下,才出手偷走假的靈月珠。
而那灰袍男子不僅搶走了假的靈月珠,更是打傷了端木羽豐。
但不管怎樣,這事既然發(fā)生在端木家族,被偷走的又是端木家族的至寶,他,不能不去!
“公孫兄,看來此事不在我們的掌控中了。但千山的筑靈絕對不能出問題,所以,還請你代為安排。萬事小心!”端木南洪對著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公孫無常說道。
“家主放心,我必不負所托!”
端木南洪對公孫無常還是很放心的,畢竟已是幾十年的交情了。
任千山本來還想說點什么,可端木南洪卻早已消失不見。
目光一撇,卻發(fā)現(xiàn)公孫無常似乎笑了一下,那樣不懷好意的笑讓任千山心中一突。
頓時便對公孫無常的警覺提到了最好。
“任公子,那便隨我走吧,小姐也隨我一起吧!”公孫無常依舊是那副恭敬的模樣,這讓任千山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可當(dāng)任千山在腦海中回憶起剛才的一瞬間后,他確定,剛才沒有看錯!
“嗯,先讓人安排好兄長吧,蕓兒就待在這里照顧兄長,不然我也不放心?!?p> 端木蕓從任千山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容置疑的味道,雖不知道為什么,但還是點了點頭。
突然,任千山將端木蕓抱在懷里,背對著公孫無常,用手指在端木蕓背上寫著什么,說道:“蕓兒不必擔(dān)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兄長就可以了。”
公孫無常將任千山帶到了望仙山山頂。
“任公子,這是靈月珠。”公孫無常拿出了一個木匣。
“噢?那么公孫叔叔是否要給我呢?”任千山一臉淡定,但其實內(nèi)心是緊張的。
“任公子這是什么意思?”公孫無常沒有想到,在這最后時刻,他居然暴露了。
“我的意思公孫叔叔應(yīng)該明白才是?!比吻降卣f道。
“任公子果然聰慧,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公孫無常面無表情的問道。
“你笑了,在岳父離開的時候,我看見你笑了?!?p> “哈哈哈,真沒想到,那么一個小小的細節(jié)居然會成為漏洞。但我笑了,似乎并不能說明什么?!惫珜O無常對于任千山還是很好奇的。
“感覺吧,公孫叔叔給我的感覺向來不好?!?p> 任千山回想起每一次與公孫無常見面時的場景。那種像影子一般處于一團迷霧中的感覺,讓他猜不透,看不清。
也正因為猜不透,看不清,所以永遠保持著警惕,戒心。
“任公子多慮了,靈月珠給你,想得太多,有時候不是什么好事?!惫珜O無常將匣子扔給了任千山,隨后盤膝坐下。
“是嗎?可是我從來都覺得自己想得不夠。”任千山接過了匣子,隨后坐在地上。
“坐著也是無聊,要不然我給你講講這望仙山的來歷吧?!?p> 公孫無常并沒有等任千山回話,自顧地說道:“當(dāng)初有一位仙子拯救了扶離城的故事,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聽過了。
那些人雖然嘴上說著,那是一位仙子,可是心里卻只是將那位當(dāng)做一個強大的修士罷了。
可這些無知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那是真正的仙,無所不能的仙,超越了凡俗,超越了這蒼龍大陸上一切的生靈!
而能與之抗衡的只有魔,存在于遙遠傳說中的魔,與道佛并列的魔!
當(dāng)初,魔的入侵,讓蒼龍大陸即將變成人間地獄,可沒想到的是,那仙從天而降,與魔大戰(zhàn)一場,甚至都沒有波及到別處,只是將扶離變成了一片死地,最后魔敗逃,而仙用她那憐憫之心讓扶離重換生機。
而所謂的扶離靈月也是由于這扶離魔氣難消,需要利用靈月的力量將魔氣從新鎮(zhèn)壓,不至于逸散開來為禍蒼生。
可那仙也因為這場戰(zhàn)斗死去了,從此留在了這望仙山上,哈哈,望仙山?應(yīng)該是亡仙山才對?!?p> 公孫無常一邊說著,一邊指著任千山旁邊的三丈巨石,“看見了嗎?那就是仙,一位死去的仙!”
南明風(fēng)月
關(guān)于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和君子不器,書中的解釋不是我認為最正確的,但我認為對于現(xiàn)在的任千山來說,是最適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