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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那些年

第39章由白變黑的餅

婚后那些年 歲月童心 2111 2019-12-22 06:06:41

  單薄的一層玻璃窗戶使出渾身解數也抵擋不住寒冷的侵襲,罩在窗戶上的塑料布也是滿身的霜花,透明體變成了模糊體。

  丫兒家只要是鉆出暖乎乎的被窩,簡直就是冰窖,一點溫度也沒有。每天最難受的就是把胳膊伸出被子的時刻,毛衣也是冰涼涼的,棉褲也是涼涼的,穿上它們是預寒的,可剛穿上的時候,卻是在用身體捂熱它們,真是讓人難以忍受,還不得不忍受。

  對于丫兒來說,過年與平時日子沒啥區(qū)別,反而多了一份焦慮與難以言表不得不支出的開銷,親戚好友的禮品是哪家也不能落下的。

  一分錢沒有的窘況只能去楊百琴家,看看有沒有多出來的幾瓶酒,幾樣水果,可以拿走的。

  這樣的事江軍萬萬是不會去做的,他寧可躺家炕上睡覺,即使丫兒不給燒爐子,他自己躺冰冰的炕上,也不會起來做那樣的事。

  同樣20多歲,像他一個大技工,每年的收入也算可以,惡言不說一句,惡事不做一件,誰有啥需要幫助的,粗活細活都沒有拒絕過,現(xiàn)如今把家過成這樣,心里憋屈,不愿見人。

  他心里也懊惱,如果當初聽了丫兒的話,不買二手摩托車,也就不會失火,不失火,家里電視也還可以看春晚,不至于屋里丫兒不在時鴉雀無聲,洗衣機也還順利的洗衣服,也不會讓丫兒下班回家,半夜還得用大鍋燒熱水才能洗衣服。

  不失火,也就還有余錢,也不用買二手三輪出租車,不買也不會肇事,也不至于又欠下外債,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是他太一意孤行,不聽勸阻,才造成如此大的損失。丫兒不但沒有埋怨過他一句,還化解他與父母之間的嫌隙,現(xiàn)在雖然丫兒的父母牽扯的挺多,他有啥顏面去約束??!

  就事論事,如果當初不是丫兒那樣的家庭,也不會嫁給他,他知道,丫兒心里苦。也許目前他給不了她足夠的物質基礎,給不了她浪漫的生活,但他能做到不去干預丫兒的任何決定,即使有時候過分一些,也不會發(fā)表一句個人見解,由她,一切都由她,這是他心甘情愿愿意為她做的。

  真的心甘情愿,他要用一生實現(xiàn)結婚時對他的承諾,“家里的大事小情都由你做主,你想咋辦就咋辦!”

  不敢過多的奢望丫兒懂他,只是簡單的希望就在他身邊陪伴他。他離不開丫兒,習慣每天回來看到丫兒天真無邪的臉,那咯咯的笑聲,喜歡吃她做的大餡菜包子,還有陪孩子玩耍的樣子。

  自從蔣麗霞回來,丫兒明顯笑的時候少了,避開的眼神看出偷偷哭紅的眼睛多了。他不去問,不代表不在意,可他不會安慰人,不會花言巧語,不會哄丫兒高興,能做的就是不去指責她父母與哥哥所有的行為。經濟上也不會多問一句,所有的錢都哪去了。

  可他何嘗不痛苦啊,想出去與哥們吃頓飯,摸摸兜里的錢,想想家里的孩子,都五六歲了,不認識五角,一元硬幣,不是智商不夠,是他們根本看不到錢,根本不給他們錢花,所以不認識。記得丫兒有一次給他們每人五角錢硬幣,讓他們自己去商店買零食吃。盼盼高興的買回了棒棒糖,快樂的吃著,再看江興哲時,卻是兩手空空,問其原因,江興哲回答,“商店不就是要錢的地方嗎?我把錢放到柜臺上就跑回來了啊?!?p>  丫兒與江軍說時,笑的咯咯的,笑著笑著眼淚掉了下來。

  他絕不能容忍這樣的事長久下去,年一天就過去了,得想想咋樣才能多賺點錢,孩子快上學了,不能連學費也交不起吧。

  江軍躺在冰涼的炕上胡思亂想著,越想越覺得空空的被窩就一個人好冷。

  丫兒嫌他不起來去鄰居家拜年,早上起來沒生爐子就帶著孩子拜年去了,故意讓他感覺人間冷暖。

  江軍想,是不是把屋子燒的熱乎的,才有家的溫暖呢。

  想到這里,江軍從炕上起來,裹了裹那件別人給的八成新的深藍色的半截棉襖,向后屋走去,地上還放著昨晚做飯剩下的柴火,用編織袋包著,爐子旁邊的小筐里放著掰開的玉米棒。

  江軍把爐子的煤灰扒了出來,先放進一層柴草,把玉米棒壓在上邊,拿起小戳子到屋外的右邊屋檐下的小棚里,戳出煤,放在了玉米棒上邊一點,蓋上爐蓋,點燃柴草伸到爐子底部,讓第一層的柴草先著了,玉米棒也就燃燒了,煤自然而然的跟著著了。

  江軍點爐子那是一次成功,丫兒很佩服他的。偶爾丫兒生爐子,也不知道是第一層柴草放的少了,還是玉米棒放的方向不對,總之,也是一層一層放的,結果不是柴草都燒盡了,玉米棒不著,就是玉米棒著了,火也不硬,煤放在上邊根本不起火,還滿屋子的煙,嗆的自己直淌眼淚。

  今早丫兒讓江軍一起去給鄰居拜年,可左喊不動,右喊不動,氣的丫兒把所有的被子都疊起來,爐子也沒生就走了。

  平時丫兒可心疼江軍了,家務活基本不讓他干,知道他工地干活累,最主要是丫兒感覺家務活就是女人的事,大男人干家務有點不像話,新時代的女性,丫兒的思想還是很保守的。

  導致江軍結婚四五年了,飯也不會做。年前有一次丫兒想吃烙餅了,她在屋里做好了三個,讓江軍去后屋烙,等了半天也不見再進屋取餅,按理說大鍋一次可以放七八個沒問題的,咋還不進屋取呢,等她把餅拿后屋去看時,只見江軍拿著鏟刀彎著腰,倒背一只手,不停的翻著由白變黑的面餅,一滴油沒放。

  丫兒當時笑的捂著肚子站不起來,都忘了把手里的餅放鍋里。

  “笑啥?有本事別用我,將就吃吧,再笑,我還不干了呢?”江軍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嘴還強硬的說著。

  他也納悶,每次丫兒烙的餅焦黃焦黃的,看起來就讓人錘煉三尺,自己烙的咋就這樣呢,是不是火燒的大了???也沒見她烙餅有啥技巧的,不下手永遠不知道有多難啊,自認為自己只要看過的東西,沒有鼓搗不上的,沒想到烙餅還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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