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肅清炎華宮
用完午食后的茶水點心,送走顧清風(fēng),阿嬈便催促道:“少主,該辦正事了?!?p> “不急,慢慢來?!蔽覐臅繉こ鱿惹皼]用上的那兩把彎刀,這才與阿嬈出了夕落閣大門。
武器徬身,威風(fēng)又安全。
炎衛(wèi)辦事無人敢擋,效率最高,半日時間,已將炎華宮大大小小的勢力徹查清楚。
赤溪知道我要親自去巡視,便領(lǐng)著人在離夕落閣最近的拈花閣等我。
拈花閣閣主喚作雨休,是我親自選的人,雖然說不上完全信任,但他也算是我麾下,這些年行事并未出過什么錯漏,此次盤查也沒發(fā)現(xiàn)異常。
雨休穿著炎華宮閣主服飾與赤溪一同在拈花閣正堂里站著,一身暗紅的袍子上繡著拈花閣的標(biāo)識,墨發(fā)高束,身姿挺拔。堂中還站著拈花閣的五個堂主,十個主事。
見我和阿嬈到了,一行人彎腰行禮:“參見少主,參見護(hù)法。”
“嗯。”我淡著眉眼,跨入堂中。
赤溪迎上前來:“這是今日盤查出來的可疑之人,請少主過目?!?p> 我輕輕掃了一眼堂中神色各異的眾人,伸手接過來細(xì)看。
朝陽殿有阿嬈管著,夕落閣有沐秋管著,這兩處我信得過,爍月殿和落梅閣成了重點盤查對象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沒想到,素來倚重的吟月閣竟也忠于華陌。
此番華陌接機出逃,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定會用上所有能用的勢力,四殿六閣中只要有異動的,都會遭到全面盤查。而吟月閣的弟子近日往來頻繁,反復(fù)調(diào)度,實在可疑。赤溪讓人查了他們的行蹤和調(diào)度令,發(fā)現(xiàn)都是繞著霞云山周圍在散布,聯(lián)系起華陌的舉動,不難看出端倪。
似是擔(dān)心我不信,赤溪又呈上來一份密卷,“為了更好的調(diào)查宮主內(nèi)應(yīng),屬下特地傳信給沐秋和出去追查的炎衛(wèi),讓他們注意阻攔他們搜尋之人的身份,這是他們方才送回來的密報,我已讓人核查過了,其中有許多都是吟月閣的人?!?p> “好,好得很。”
我捏緊赤溪呈上來的名單和密報,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心就像灌了鉛似的沉。
這名單上,寫著所有與此事有牽扯的人,大到閣主殿主,小到門侍和做飯阿婆,無一遺漏,吟月閣閣主云若的名字便排在第一位,十分扎眼。而密報上則統(tǒng)計著炎華宮各處參與此事且被殺之人的名單,其中最多的便是吟月閣,已發(fā)現(xiàn)四十三人。
早在對華陌動手之前,我便明里暗里地除去了不少忠于她的人,奪權(quán)時又殺了不少。去斷空山的那段時日,阿嬈也傳信與我說查出了不少華陌的勢力,不能收服的已盡數(shù)除去。反反復(fù)復(fù)折騰兩三回,我原以為這炎華宮上下應(yīng)該大都是我的人,卻沒想到還是有這么多人愿被華陌差遣。
我自認(rèn)自己的本事不比華陌差,對他們也還算和善。從未像華陌一般兇殘地打殺他們,按理說,他們應(yīng)該對我更有好感才對。
我闔上眼,掩去心中不愉。
罷了,一次不忠,一世不用,既然如此,那便都?xì)⒘税伞P牟辉谖疫@里,留著也是徒增禍端。
我垂了眉眼,將那張紙遞給阿嬈,聲音里帶了殺意:“我們便去這吟月閣看看,他們究竟想干什么。”
阿嬈接過那張單子,看了一眼赤溪后跟上了我的腳步。
即將跨出拈花閣大門時,我忽然想起來,回頭喚雨休:“你也帶幾個人來瞧瞧,往后好警醒著,管束好自己的屬下。”
“是?!庇晷萏忠灰?,跟上前來,寬闊的袖袍帶著風(fēng),鼓鼓囊囊。
吟月閣此時已被炎衛(wèi)圍了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他們并未動手。聲勢鬧得大,不少弟子在吟月閣周圍探頭探腦,見我領(lǐng)著阿嬈等人來了,忙跪地行禮。
我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有的是新入宮的弟子,有的是其他閣里的弟子,言俊山竟也在其中。
我扯了扯臉皮,笑的冷然,“你們既然來了,不如便一起進(jìn)去看看,也好日后當(dāng)做警戒。”
眾人忙答:“謹(jǐn)遵少主之命?!?p> 我立在吟月閣大門前,面上笑意凜然,聲音卻放得又柔又緩:“對了,赤溪,名單上那些人也都拿了,全部帶到吟月閣來,反正這吟月閣今日也要染血,多幾個人也無妨,紅艷艷的,看著喜慶?!?p> 赤溪看了我一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愫,聲線低沉:“是?!?p> 吟月閣在炎華宮中地位素來特殊,主要是因其中弟子全是女子,且個個風(fēng)情萬種,姿色不俗,是以宮中大多數(shù)弟子都喜歡往吟月閣跑。
只是今日,進(jìn)吟月閣的人個個神色嚴(yán)肅,一雙眼睛被釘住似的,直直望著地面,再不敢亂瞟。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吟月閣在劫難逃。
當(dāng)初奪權(quán)時我并沒有藏著掖著,就是為了讓炎華宮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往后我這個少宮主才是炎華宮的主子。而她們勾結(jié)華陌,助其出逃,等同于造反,絕不容姑息。
圍了這么久,云若倒也沉得住氣,此時領(lǐng)著閣中殿主堂主和各管事一共三十個屬下站在院中迎我,面上沒有半分不耐,亦看不出半點驚慌。
一群女子婷婷裊裊地施禮,聲音清脆婉轉(zhuǎn),比黃鸝輕蹄啼還悅耳動人:“見過少主,護(hù)法,赤溪大人。”
她們的衣裳與普通弟子的有所不同,雖然也是暗紅的顏色,火焰紋的繡邊,但皆是輕薄的紗裙。
且這紗喚作云紗,制成衣裳穿在身上似透非透,半遮半掩,好似將天上的流云披在身上,掩了妖嬈身段,卻又朦朧可見,動一動便讓人抓心撓肝。
我回頭睨了一眼身后跟來的男人,果然發(fā)現(xiàn)他們不少人都在盯著人家姑娘身上看,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也難怪,這種半遮半掩的美最容易讓人為之沉淪,這也是云紗的曼妙之處,這世間不知有多少人就死在這云紗的曼妙之下。
“云閣主這身衣服真是好看?!蔽易呱锨叭?,彎腰看了看云若的衣裳,贊道。
她穿了一身雲(yún)灰色雨絲錦的衣裙,窄袖束腰闊擺的款式,雖然簡單,但十分好看。
雨絲錦是一種較為珍貴的錦,錦面多用白色的細(xì)線和其他色彩的線一同織就,她身上這件便是由雲(yún)灰色線與純白線交織而成,色白相間,恍若雲(yún)灰天幕上落下絲絲細(xì)雨,不但清爽好看,且能拉伸身材比例,讓人看起來更加清瘦苗條,身段婀娜。
云若不著痕跡地退后一步,聲音溫柔如水:“少主謬贊,屬下惶恐?!?p> 見她對我提防之心甚重,我也不再廢話,輕笑一聲,聲音壓得又低又沉:“云若,你好大的膽子啊,敢勾結(jié)華陌,背叛我?”
我奪權(quán),大家心知肚明,但也一直沒有放到明面上說,何況華陌名義上還是炎華宮宮主,更是無人敢議。眾人聽我此句,忙噤了聲,偌大的院子里,安靜得有些詭異。
“屬下聽不懂少主在說什么?!痹迫裘嫔弦琅f掛著輕笑,姣好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破綻。
我扯了扯唇角,回身從阿嬈手里拔出一把彎刀,反手便將云若身邊一名堂主的脖子砍斷。
刀又快又利,那人來不及反應(yīng),嬌軀便軟趴趴倒在地上。鮮血噴涌而出,灑了一地,也染紅了云若的一身衣裳。
院中之人被我這一舉動駭住,無人敢動。
“少主這是做甚?為何無緣無故殺我屬下?他們也是炎華宮的人,少主就這般草菅人命嗎?”
云若偏頭看倒在自己身邊的屬下,瞪著眼睛質(zhì)問道。
天氣晴好,陽光燦爛。面前女子的面容在陽光下微微透著粉白之色,如同新鮮的蜜桃一般惹人憐愛。
于是我伸出空閑的左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我沒留力氣,清脆的聲音回蕩在院里,云若嬌小精致的臉很快腫起來。
我望著她眼底的屈辱和不甘,冷笑:“這就是你跟本少主說話的態(tài)度?”
云若咬牙,低頭道:“屬下不敢?!?p> “不敢?我看你膽子大的很?!蔽也[了眸子,手腕快速翻轉(zhuǎn),又砍了她身側(cè)一個堂主。
這次,云若垂著頭沒說話,微微顫動的睫毛顯示出她此刻內(nèi)心并不平靜。說不定,正想著如何將我拆骨入腹。
我臉上笑意漸濃,“聽說你對屬下極好,待如姊妹,不如今日我便將這吟月閣上上下下兩千八百四十三人,全部斬殺于你面前可好?”
我的聲音放得輕柔,云若的身子也開始戰(zhàn)栗起來。
“真累?!蔽覍⑹掷锏牡秮G給赤溪,捏了捏其實并不酸的手腕,似笑非笑道:“云閣主可得好好想清楚,若是依舊執(zhí)迷不悟,死的,可就不止這兩個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