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喬衍盯著喬櫻怒喝?!澳阕唛_?!眴虣岩驳芍?,一會又看看滴血劍尖,聲音有點軟弱。
“你是不是瘋了?”喬衍想到她的表現(xiàn)?!拔覜]有瘋,瘋的是你們,你不讓開,我連你也殺了?!?p> “你說什么?你連我也殺了?”喬衍不敢相信耳朵,吼道:“你難道真瘋了?”“我就是要將你們殺了,將你們殺一千遍一萬遍才解恨?!眴虣阉缓鹬?p> “好,你將我殺了,你只有殺了我才能殺迭幫主。”喬衍挺起胸膛?!澳阋詾槲也桓覛⒛??”喬櫻的目光又噴火,匕首手中一橫架上喬衍胸膛,只要輕輕一劃就可將喬衍開膛破肚。
“好吧,你殺吧,如果這樣可以讓你清醒,你就把我殺了!”喬衍堅定的看著她。
喬櫻匕首舉起,眼看就要落在喬衍身上,迭海沙喝道:“有什么沖著本幫主來,不要殺害無辜。”
“你不要吵,殺了他再殺你不遲?!眴虣阉缓穑徬碌呢笆自俅闻e起,兇狠的盯著喬衍。喬衍無言盯著她,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一個因為海盜家破人亡的女子,一個因此而瘋瘋癲癲的女子沒有什么可怕的!
喬櫻的匕首在猶豫,臉色在猶豫,但終于不再猶豫,匕首再次劃下來。迭海沙大叫“不可?!钡笆讻]停下,再次插上喬衍的胸膛,鮮血再次汩汩流下。
喬櫻臉色在變:“你……你為什么不阻擋?”“我為什么要阻擋?我的刀只殺壞人,你的匕首或者也應(yīng)該是,如果你覺得我是壞人就把我殺了。”
喬櫻瞪著喬衍的眼睛,滿是驚愕,她剛才一刀下去雖然力氣收回大半,但隨時有要喬衍的命的機會,很明顯喬衍是信她或把性命交給了她。
她怎能殺這樣對她的人?吼道:“你滾開,快滾開!”“喬櫻,你的家人為海盜所害,而迭幫主是殺海盜的人,你怎能殺他?”喬衍怒喝。
“喬衍,你記得我跟你說過傍晚時分絕望的等待嗎?就是他,是他讓我在傍晚時分等待了十二年,等待了絕望的十二年!我今日就要殺了他讓絕望畫上句號!”喬櫻怒喊著。
“喬櫻,迭幫主怎會讓你等候絕望的十二年,你是不是失憶又犯了?”
“我沒有失憶,我說的都是真話,我跟你上島就是要找他報仇。”
迭海沙悠悠的道:“孩子,如果我估得沒錯,你是扶桑人,鳩山夫的女兒?!?p> 喬衍震驚得靈魂好像飛上了天,她是海盜大頭子鳩山夫的女兒?這怎么可能?
喬櫻將匕首指向迭海沙,說道:“你說的不錯,我不叫喬櫻,鳩山櫻子是我的名字,為了給父親報仇,我等了十二年,每次在傍晚等待父親回家的時候,我就會告訴自己,一定要消滅海砂幫,一定要殺了他們的幫主?!?p> “孩子,請允許我叫你一聲孩子,你這樣想沒有錯,錯的是你被誤導(dǎo)了,你父親死有余辜,但殺他的卻不是咱們,恰恰是你們自己的人?!?p> “胡說,你胡說,殺了人還胡說?!兵F山櫻子匕首指著迭海沙怒吼。
迭海沙淡淡的道:“本幫主不屑胡說,你若不信,那就由得你?!?p> “好,我就殺了你,讓你向我父親胡說去?!兵F山櫻子想繞過喬衍,一把明晃晃的刀攔在面前,喬衍喝道:“住手?!?p> “你救了我一命,我不殺你,你讓開?!薄胺錾:1I害我邊關(guān),來的都是豺狼,但我念你是個小孩子不與你為難,你走吧?!眴萄艿?。
“不與我為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喬衍執(zhí)刀沉氣以待,鳩山櫻子既然不是那個失憶的女孩,他當(dāng)然不能讓她胡作非為。
一柄明晃晃的長刀在后面向迭海沙劈下,使刀的正是剛才那個漢子,他見幾人正聊得激動抓住機會偷襲,迭海沙中的是極嚴(yán)重的酥麻散渾身軟麻,聽到風(fēng)聲卻不能躲閃,而喬衍又背向著他沒有發(fā)覺。
鳩山櫻子突如乳燕繞梁斜里電閃而出,喬衍一聲大喝,潔玉刀橫刀攔截,迭海沙大叫“不可?!钡珕萄芤詾轼F山櫻子必會躲避,收手不及,“噗”一響,潔玉刀從她胸前劃過,同時她的匕首脫手飛出正中那漢子手腕,漢子手腕一痛,長刀拿捏不住飛出掉地。
鳩山櫻子像只受傷的彩蝶撲在地上。
喬衍回頭看到一切不禁驚呆,見漢子撿刀再劈,潔玉刀呼的舞上,叮一響漢子長刀斷為兩截,丟了半截刀往西便跑。
喬衍回去看鳩山櫻子,只見她撲在地上像一只受傷的蝴蝶再也飛不起來了,潔玉刀何等厲害,雖然他收手收力,仍然在她胸前劃了一道深深傷口。
過去扶住她,顫聲道:“你……你怎么了?”鳩山櫻子半睜眼睛,喘著氣道:“初心,咱們都是初心,你沒有忘記這份初心是不是?”
“你沒事吧?”喬衍驚叫?!拔摇覜]事。”她的嘴唇漸漸變白,閉上了眼睛。
“我這有金創(chuàng)藥,快拿去給她敷上?!钡I辰械馈?p> 喬衍顫顫抖抖的去迭海沙口袋中搜出一瓶白色藥粉,迭海沙點點頭:“是這個,給她敷上?!?p> 喬衍過去將鳩山櫻子抱上膝蓋,顧不上避嫌,輕輕撥開傷口衣衫,胸前見到一條清晰刀痕,將白色藥粉悉數(shù)倒在刀痕上。
“你自己也敷一點吧。”迭海沙又道。
“迭叔叔,我沒事。”喬衍低聲道。他中的兩匕首并不深。
“你把她抱回石屋去休養(yǎng),立即過來解救其他弟兄?!钡I撤愿?。
喬衍抱起鳩山櫻子走向石屋,只見她臉色慘白,眼睛緊閉,一顆心吊在嗓子上,之前可憐她的“遭遇”,現(xiàn)在本是痛恨她的時候,卻又變成了牽掛。
將她輕輕放在席子上,回來迭海沙身邊,迭海沙道:“我右邊口袋有另一包藥粉,你霍叔叔身上也有一包,你拿出來和在一大盆水讓每位弟兄吃一碗?!?p> 喬衍依言在他與霍月武身上取出一包藥粉取來一只大盆到彌湖盛一大盆水和上藥粉,立即每人都灌了一碗,三十余個漢子十有八九昏迷,喬衍灌了小半個時辰。
“迭叔叔,你覺得怎樣?”他問?!暗迨鍥]事,再過半個時辰藥力自解,你放心去看望她吧。”
喬衍飛快走向石屋,卻發(fā)現(xiàn)席子上空空如也,鳩山櫻子竟已不見。
沙灘外大海邊,一條小船輕輕飄過,一個女孩子正向著他招手。
“喬……”喬衍想向他大叫,但突然想起她不叫喬櫻,走到海邊叫道:“你的傷未好,你去哪?”“我要回扶桑了?!兵F山櫻子道:“但是我會回來的,回來了卻那十二年絕望的等待?!?p> “迭叔叔不是說與他無關(guān)了么?”喬衍急道。“他說的云淡風(fēng)輕,但絕望的等待不會忘記。喬衍,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他一命,下次再來可能就不是這樣的哦!你準(zhǔn)備好了。”
喬衍不知她說的什么意思,叫道:“你傷未好怎么劃船?”
“但是我不會忘記初心的,即便我們是敵人也不會!”船只突然掉轉(zhuǎn)方向,船蓬遮住了鳩山櫻子的身影,也漸漸駛向煙波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