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性提著兩籃子菜走到地埂坐下,喬衍長慶亦步亦趨跟過去坐在兩邊,喬衍坐得甚近,長慶則好像故意坐遠(yuǎn)一點。
喬衍笑道:“大師請說?!?p> “貧僧這次來是有一事想請求長慶師弟代辦?!薄坝X性師兄有什么事請說?!薄澳銈兌贾溃啻瞬贿h(yuǎn)是青河幫舊址,這些幫中的英雄雖然已經(jīng)不在,但英魂仍在,他們的英魂在那里,那里就是英雄之地。如此圣潔的地方,現(xiàn)在衙門卻想去打擾,貧僧想長慶師弟去那里守護一下。”
長慶臉上再次變色,咕噥道:“英雄都已經(jīng)不在了,哪有什么打擾?似乎不必要守護?!庇X性臉上失望:“貧僧想你身有武功又是海砂幫的人,可以對外說那里是海砂幫一秘密場所阻止別人進去,想不到你竟然沒有絲毫尊英雄敬英雄之心?!?p> 長慶低頭不語。喬衍道:“覺性大師,由小子去吧?!庇X性突然眼中一亮:“你肯為貧僧出這份力?”喬衍頻頻點頭。覺性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個荷花形狀約巴掌大的木牌子遞給他道:“這個是本僧的令牌,其功效與雞籠鎮(zhèn)主政長官張重景大人的令牌相等,如果有衙差或不知好歹的人前去打擾,你可將令牌取出令他們退卻。”
喬衍接過令牌看了看,只見令牌正中寫著一個“性”字。
“可是我還得去大樹島訓(xùn)練?!眴萄苷f出擔(dān)憂?!澳憧勺匀ゴ蠛樱瑤椭械氖卤旧詴幹??!?p> 喬衍看看天色,夕陽未散,距離入夜還有一段時間,登時躍躍欲試。
覺性看清他的心思,道:“你可別忙著去,等本僧把話說完未遲。”喬衍笑著點頭。
覺性道:“那里是英雄之地,其實也是個鬼地方,經(jīng)常鬧鬼,你去守護那里不能直接進入那里,只能到河口去,在那阻止船只進入。”
喬衍知道河口的位置,就是在那條木橋下游約五六里處,大河在那里一分為二,一支直流雞籠鎮(zhèn),一支往東南方向流入大海。
他之前對大河的印象由鬼地方變成神奇的地方,眼下聽了覺性這番詭秘言語,就變成了二者參半。
他點點頭,聽覺性又道:“本來到那里的入口甚多,但近來衙門在樹林入口頻頻吃了苦頭,估計當(dāng)下不敢再嘗試,那些入口就暫時不必守備?!?p> 喬衍想到在樹林小道遭遇兩次官兵的情景。
說到這里覺性突然露出爽氣滿襟的得意之色:“本僧也不妨告訴你們剛才相問的大事。”喬衍神情貫注聆聽。覺性續(xù)道:“這次那個狗賊孟廷玉竟想親自調(diào)查大河,你們不知道此人武功甚高,人稱寧遇門神不遇老孟,就是覺得他的武功比武功在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門神更加難纏,如果他真正要去,海砂幫也阻止不了。貧僧無奈只好施出巧計,找來張大人告知近來貧僧為大河英魂做法事之事,告訴他要知道這些英魂對扶桑海盜甚是痛恨,他們長久聚在那里不肯離去,貧僧為他們做法事也沒有法子,如今你們衙門要去那里打擾,他們必然會將怨恨轉(zhuǎn)向衙門,日后就會導(dǎo)致衙門永無寧日,衙門高官亦難幸免。張大人聽后大驚,為了自己也為了衙門,不得已按照貧僧之計向孟廷玉自動請攖去調(diào)查大河,這孟廷玉見張大人肯代勞自是歡喜同意,張大人就統(tǒng)領(lǐng)一批官兵由上游一處樹林小道進去,只是進去小道一大半,樹梢上就沒來由的噼里啪啦一陣沙子撒下來,頓時策馬奔逃回去報告孟廷玉那廝說已經(jīng)查遍青河幫舊址,那里除了一點點殘垣敗瓦什么也沒有查到,更沒有你要查的青河女俠墓碑,由此瞞過了那廝。當(dāng)然即便沒有那陣沒來由的沙子,張大人也不會進去,他們就是去做做樣子。”
覺性說完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覺性大師,你說的這個事小子與長慶哥經(jīng)歷過。”喬衍微微笑道?!班??”覺性甚是訝異,喬衍就將那次在林中小道所遇說了,覺性哈哈笑道:“想不到你們比本僧還清楚?!?p> 喬衍心中“卟卟”亂跳,詭異的感覺又在心頭泛起。
“嗯,之所以說是海砂幫中發(fā)生的大事,實是因這次他們有很大功勞,是他們先知道這個消息才找本僧出謀劃策?!?p> 喬衍想覺性大師說的沒錯,燕青風(fēng)叔叔自小道走出時也說到這個事,突然想到“能抵?jǐn)?shù)十萬兵馬”這個事,道:“小子聽說這個計策能頂數(shù)十萬兵馬?!?p> 覺性一愣,想了好久悠悠的道:“你聽到的不錯,這個事的確很重要,如果讓孟廷玉知道那里有一座那樣的墓碑,那里就可能成為神州最大的戰(zhàn)場?!?p> 喬衍萬萬想不到這個墓碑如此重要,又想到那個小女孩在墓碑前祀拜的情景。
覺性又悠悠嘆道:“衙門的賊子需要提防,但扶桑賊子亦需要提防,貧僧這次叫你們?nèi)シ朗卮蠛訉嵾€有另一個私心,如果料得不錯,這次扶桑賊子又會卷土重來,他們可能會沿大河而上,讓你們?nèi)サ謸跗滗h,也實在是難為你們了。當(dāng)然貧僧也知道你們抵擋不住,只是想你們探到點消息,好做一些準(zhǔn)備,如果他們真來,你們只需及時探知消息告知貧僧就可,不必與他們直面交鋒?!?p> 當(dāng)下又想說長慶說過的那番言語,喬衍及時表達已從長慶口中知道,他才作罷??粗L慶,只見他坐得老遠(yuǎn)低著頭,臉色甚白,不知他聽到這些詭異事內(nèi)心早已瑟瑟發(fā)抖,不是出于禮貌早已逃離。
覺性不知就里感到甚為奇怪,這個向來爽直的長慶師弟,此番大露膽怯之色,難道貧僧看錯,他本就是個沒有膽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