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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的寂寞

故事二十一:遭遇沈從文(1)

此間的寂寞 方菲雁 1136 2019-12-11 00:13:37

  2009年7月,我在湘西鳳凰。我和小七姐姐約好了在鳳凰相見。

  一、上帝的微笑

  【姐姐,我7月要去鳳凰?!?p>  【決定了是吧?】

  【嗯?!?p>  【那我也去吧,我們正好見個面。在古城相遇,多有詩意啊?!?p>  【呵呵,真的嗎,那我有伴了?!?p>  【真的。】

  7月11日下午,我抵達吉首。

  從火車上零零落落跳下一些人,一叢叢的,很年輕,背著背囊,一路打鬧,是同去鳳凰的學(xué)生了。

  跟在他們身后出站,車站廣場寬闊而不熱鬧,顯得空空蕩蕩的,陽光尤其烈,赤果果打在身上麻麻的燙滾著,讓我一下子不知所措。

  迎面走來打著傘的中年婦女,招呼著,朦朦朧朧地跟著同來的學(xué)生上了旅游巴,朝鳳凰駛?cè)ァ?p>  在火車上熬了15個鐘頭,卻不知為什么清醒得很,一路了無睡意,看日光下的路,平整的路;山,越走越連綿;綠,越走越蔥蘢。

  我心里卻是越來越不真切。這樣子一個人離家,坐整整一夜的火車,于我還是第一次。

  上大學(xué)時我喜歡過的一個男生,我喜歡聽他說話,他這么對我說:“一旦坐在火車上,你就會渴望它把你帶到天涯海角?!?p>  獨立特行的女子多少有點流浪情懷的吧,覺得這樣很浪漫,但也就僅僅覺得而已。

  后來,這個男生被火車帶到了天涯海角,再也沒有見過,我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淡忘了他,只有此時此刻,如斯特定的時刻才偶然想起。

  我只是聽說,古城適合讓一個人沉淀下來,慢慢思考,于是我選擇了鳳凰。他們說,因為你,這座城已等待了一千年。多浪漫啊,我一不小心又被感動了。

  去鳳凰的路雖平整,但曲而窄,駕車的湘西漢子脾性爽朗,超車,或者避讓迎面來的大巴也不減速,“嘟嘟”按著喇叭,“嗖”一下就過了,一個多鐘頭便到了鳳凰車站。

  再轉(zhuǎn)計程車,往古城駛?cè)?,不消一會兒,南華門就到了。

  在南華橋下車,居高臨下,沱江映入眼簾,汩汩的江水,溫婉如小家碧玉,涼風(fēng)習(xí)習(xí),游人如織,在跨江而過的木橋上穿行,或者坐著,耷拉著兩腿,踢著江水。

  江兩邊是青磚灰瓦或木質(zhì)建筑的吊腳樓,古色古香、密密集集地鋪就安寧祥和的小鎮(zhèn)。我這才忽然清醒過來:我終于到了鳳凰。

  客棧是在網(wǎng)上聯(lián)系好的,在古城內(nèi),不靠江,依著給的地址,順著狹窄而幽深的小巷彎進去,一路問著人找著了。

  迎出門來一個滿頭銀發(fā)的老婆子,黑褲花衣,身子硬朗,面相很是圓潤,一臉笑著,帶我上了客房。

  居民的住所很是整潔,房屋是磚木結(jié)構(gòu),三層高,砌瓦飛檐。

  進得房來,木質(zhì)裝飾的墻壁和天花看起來很舒服,空調(diào)、風(fēng)扇、電視俱有,鋪著白色床單的兩張單人床并排放著,床頭掛著寫意畫,門邊掛了鳳凰的蠟染,裝飾典雅而不失純樸。

  房間在三樓,開了兩扇窗戶,透氣而明亮,從窗口看出去,景觀很好,古城密密麻麻的屋頂,還有江邊的吊腳樓、酒吧,盡收眼底。

  佇在窗邊,一路被壓下的旅途困倦襲上眉心,頭腦里填滿了結(jié)結(jié)實實的昏眩。迅速洗漱妥當,躺在床上給小七姐姐發(fā)了信息,告訴她我已經(jīng)到了鳳凰,沒等來回信,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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