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后宮嬪妃望風而動,陸續(xù)探望回到宮中的夙晞。
一名華衣宮女,低眉順眼的小心扶著柔妃來到琉璃殿。
柔妃一身華裳,頭戴金步搖,略施粉黛的臉上盡顯柔媚,她一步步走向夙晞:“許久未見,妹妹過得可好?”
夙晞完全沒料到柔妃會來,即刻起身向她行禮:“多謝柔妃掛念,小女一切安好?!?p> 柔妃不緊不慢的走到一旁,坐了下來,注視著夙晞,這樣一個妖孽的女子,渾身上下,每個角落,似乎都充滿了讓人無法拒絕的吸引力,每次見她只覺得愈發(fā)驚艷,別說男子,就連同為女子的她也難免沉迷。
當年皇上帶她進宮,對她萬般寵愛,為她建造這絕無僅有的琉璃殿,甚至懸空后位,后宮嬪妃將其視為劫數(shù),好不容易等到她自行離去,她竟去而復返,著實令人擔憂。
柔妃正想得出神,一抬手,不小心碰到正為她倒茶的春梅,滾燙的熱水頃刻澆在春梅身上,燙傷了她的手臂。
“哎呀,瞧姐姐這手笨的,竟不小心碰到妹妹的侍女,還望妹妹莫怪!”柔妃連忙說道。
夙晞心疼的看著春梅紅的刺目的手臂。
春梅向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擔心。
夙晞看著滿是歉意的柔妃,既是無意之舉,她怎可為難她:“娘娘言重了,小女并非不通情理之人?!?p> 柔妃輕聲一笑:“妹妹如此通情達理,姐姐喜愛的緊??!”
夙晞微微抿唇:“不知您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柔妃眉眼不動,十分真切的說道:“只是許久未見妹妹,所以特來探望!”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其實姐姐今日前來,還有一事相問。”
夙晞不明的看著她:“娘娘請講?!?p> “皇上對妹妹一往情深,為何妹妹卻拒之千里?”柔妃不動聲色,觀察著她的臉色。
夙晞淡淡的開口:“我一直將其視為兄長,并無兒女之情。”
聽到她這樣回答,柔妃有一絲詫異,追問道:“皇上乃九五之尊,尊貴無雙,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傾慕于他,難道妹妹當真沒有半分心動?”
“夙晞的確從未心動。”
柔妃半信半疑,只是見她臉上盡是漠然之色,也不好開口再問,便起身:“姐姐宮中尚有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倘若妹妹有空,可到姐姐宮中坐坐,姐姐必當盛情款待?!?p> 送走柔妃,夙晞立刻取出玉凝露:“春梅,我為你上藥吧。”
“姑娘萬萬不可,這玉凝露極其難得,珍貴無比,奴婢只是受了些小傷,并不礙事,姑娘切莫為奴婢浪費了這等珍寶?!贝好肥軐櫲趔@的說道。
夙晞勾唇,嫣然淺笑:“這藥就算再珍貴,也遠不及你對我重要,況且你的手臂若不處理,會留下疤痕的。”
春梅看著夙晞深邃如星辰浩瀚的眼眸,有一瞬的失神,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奴婢自己上藥就好,不必勞煩姑娘。”
“你一只手并不方便,還是我來吧?!?p> “好”,春梅抬起手,鬼使神差的應道。
夙晞極盡溫柔的為她涂抹著,微涼而柔和的感覺讓春梅的心,微微一緊。
夙晞見春梅愣愣的看著她,一言不發(fā):“疼嗎?”
春梅對上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連忙別開頭:“奴婢不疼!”
“那就好?!?p> 春梅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立刻化為寒芒。
柔妃回到宮中,見宇文灝正在殿中轉(zhuǎn)動著手中的琉璃珠,立刻上前行禮:“臣妾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宇文灝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半晌戲謔道:“不知愛妃去了何處?”
宇文灝不怒自威,渾身上下透著高貴凌人之氣,柔妃的心一驚,惶恐不安的低著頭:“回皇上,臣妾剛?cè)チ肆鹆У?,探望夙晞妹妹。?p> “朕不是說過,后宮之中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她,難道你把朕的話當耳旁風?”宇文灝的聲音中夾雜著無盡的冷寒。
柔妃眼底滿是恨意,為什么凌夙晞這個賤人一出現(xiàn)他就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她陪伴他多年,對他付出真心,助他登上皇位,換來的卻是他的不屑一顧。
柔妃緊咬著薄唇:“臣妾不敢?!?p> 宇文灝眼中閃過一抹幽冷:“愛妃還有何不敢?這些年你在宮中為所欲為,真當朕不知道嗎?”
柔妃壓制住內(nèi)心的不安,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皇上,您冤枉臣妾了,臣妾……”
宇文灝冷笑一聲,截斷她的話:“冤枉?那為何劉美人會無故滑胎,音嬪會突然失聲!”
柔妃聽到這話,慌了神,攤坐在地上,無言以對。
宇文灝大步上前,捏住她的下巴:“這些朕都可以不計較,但你若敢動她,朕定會讓你聶家滿門傾覆!”
柔妃面若死灰,她不知宇文灝是何時走的,恍惚中被宮女扶起,許久都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