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李冉見過明輝公主?!?p> 秦蓮笙扭頭一看,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恭恭敬敬地跪在入門處。
“免禮?!?p> 李冉站起身,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打量著秦蓮笙。
其實,這不是秦蓮笙第一回見李冉,只是上次恰逢裕泰正和她鬧得厲害,匆匆一瞥,不及細看。今日仔細瞧來,這男孩還真有幾分靈氣。不僅有靈性,生得還極好。唇紅齒白,圓溜溜的大眼睛,日后定是個帥哥無疑。
“殿下,草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秦蓮笙微微一笑,“關(guān)于你姐嗎?”
李冉搖搖頭,“草民想知道,殿下為何要把草民從法宏寺接出來?”
“你以為呢?”秦蓮笙打算考考李冉。
李冉凝眉細想,半晌道,“因為草民的姐姐?”
秦蓮笙不置可否,只道,“師傅待你如何?”
李冉用力地點點頭,“很好。他們教李冉讀書、寫字,還有練武。”
“你姐認得你的字嗎?”
“認得?!崩钊秸J真地說道,“之前,每個月,草民都會給姐姐寫信,報平安?!?p> 秦蓮笙笑看著李冉,“你去寫封信,一會兒我回宮帶給你姐?!?p> “謝公主殿下?!闭f著,李冉施禮告退。
秦蓮笙舉盞啜口茶,余光瞄到一旁的杜清城,見他異樣的沉默,眉宇不暢,不由有些好奇?!澳阍趺戳耍俊?p> 杜清城皺了皺眉,“我不喜歡他看你的樣子?!?p> 秦蓮笙瞪大了眼睛,“他就是個孩子?!”
杜清城撇撇嘴,不滿地嘀咕道,“他只比你小四歲。”
秦蓮笙一聽,不由失笑道,“你不會連他的醋也吃吧?”
杜清城一臉不自在,訕訕道,“男女三歲不同席?!?p> 秦蓮笙沒好氣地覷他一眼,“你又來了。那你我如今算什么?”
杜清城紅了臉,低下頭,悶不做聲。
“別吃這些飛醋,”秦蓮笙笑道,“你的傾慕者還賴在府里不走呢!”
杜清城一聽,立刻黑了臉,“那就是個貪慕權(quán)貴的!”
秦蓮笙笑著調(diào)侃道,“不管她貪慕什么,總之她一心想著嫁你!”
不說還好,說到這兒,杜清城氣得干瞪眼,卻又沒法駁斥,只能干將將地盯著秦蓮笙。
秦蓮笙見他著惱,不由勸道,“逗你呢,別生氣?!闭f著,她蹲下身,又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杜清城俊臉緋紅,縮了縮腿,“不用了。”
秦蓮笙抬起頭,疑惑地望著他,“怎么?不敢讓我看?”
杜清城搖了搖頭,“你……你這一身衣服……”
秦蓮笙低頭瞧了瞧自己的一身公主盛裝,淡淡地說道,“難道還要我換身衣服?”
杜清城的臉漲得通紅。他又羞又急,“我……我是擔心……”
秦蓮笙伸出手,抬起他的腿,將其腿擱在了杌凳上,“如今在恢復(fù)期,我得天天看著。”說著,她不管不顧地拆開了裹在腿上的白布。
日若金輪,湖冰初合,冰澌瓊珠,點點浮泛。
趙方舟坐在湖畔暖亭內(nèi),烹茶賞景,好不愜意。幾日來,他已經(jīng)把想見的、該見的人都見得差不離了。結(jié)果不如預(yù)期,若真論緣由,只怕和那秦蓮笙此番回青京、劫法場脫不了干系。但此事如今看來,雖然于吞沒青國毫無益處,但誠如她所言,對于他回國,與那幾個兄弟進行力量的再次角逐好處卻不少。因此,從個人而言,他此回當真是該感謝秦蓮笙的。
“殿下,”方勝跨進門,施禮道,“秦蓮笙的那倆隱衛(wèi)尋到了咱們莊外。”
趙方舟不疾不徐地啜口熱茶,品評一番后,徐徐咽下,方道,“倒是有些本事。不用管他們?!?p> “那……”方勝一臉遲疑,并未立刻離開。
趙方舟放下茶盞,反問道,“這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方勝愣了愣,搖頭道,“沒有,就是一座山莊罷了。”
“那不就得了?”
方勝一聽,急了,忍不住嚷道,“殿下,可他們不就知道得意酒樓的底細了?”
趙方舟覷眼方勝,沒好氣地斥道,“他們都能找到這兒來了,得意酒樓自然早已查過,此時再做什么,都是無謂的?!?p> 方勝恍然大悟,一臉羞慚。他撓了撓頭,施禮請罪道,“屬下辦事不利?!?p> 趙方舟笑了笑,“若是他倆這點事兒都辦不好,你說蓮笙會不會殺了他倆?”
方勝撇撇嘴,低頭嘟囔道,“殿下,明輝公主就要成親了?!?p> 趙方舟倏地陰下臉,猛然扭過頭,冷冷地盯著方勝,“需要你提醒我?”
方勝耷拉著頭,不敢再吭聲。
“這幾日,她都干了什么?”趙方舟再次舉盞,卻并沒將茶盞放到唇邊,而是握在手中把玩起來。
瑩白如玉的瓷質(zhì),讓他忍不住想起了秦蓮笙那如雪的肌膚,進而想起那雙清澈靈動的美眸,而她的一顰一笑,更是在他腦海中猶似魔咒般不斷閃現(xiàn)。
幾日以來,她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他的存在!就為了那個殘廢?!思及此,他忍不住攥緊了拳。怒氣郁結(jié)于胸,讓他有種將要窒息的感覺。
“回殿下,”方勝瞅了瞅趙方舟,小心翼翼地說道,“除了去杜府,就是待在宮里。”
趙方舟冷笑一下,問道,“杜家那臭小子如今怎樣了?”
“還在休養(yǎng),”說至此,方勝頓了頓,又道,“據(jù)說,明輝公主能讓他恢復(fù)如初。”
趙方舟沉著臉,淡淡地說道,“她醫(yī)術(shù)高明,連鬼謀和輕云那樣重的傷都能治好,姓杜的那點傷又算得了什么?”
“殿下說的是?!狈絼倌四值?,“昨兒晚,明輝公主的隱衛(wèi)跟著一個黑衣人出了杜府?!?p> “出了杜府?”趙方舟轉(zhuǎn)過頭,雙眼微瞇,審視著方勝。“僅僅是出了杜府?”
方勝低了頭,小聲道,“奴才們沒發(fā)現(xiàn)那人是怎么進去的?!?p> “到底是你們功夫差,”說著,趙方舟臉色一變,厲聲喝道,“還是根本沒用心?!”
方勝嚇得“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他伏趴在趙方舟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道,“杜府不小,這幾日調(diào)了些兄弟去辦那事兒,人手有些不足。”
趙方舟臉色略微緩和,“黑衣人最后去了何處?”
“去了謝府,”方勝抬起頭,望著趙方舟,又道,“鈺王也在。他們好像打算在定期宴上對明輝公主下手?!?p> 趙方舟勾唇一笑,“定期宴?好像我也受了邀請?”
方勝點頭道,“是,青國皇上給您下了帖子?!?p> 趙方舟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說,我若是成全了鈺王,是不是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方勝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趙方舟,一幅仿佛聽到了驚天消息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