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了笑容

　　佘貴也大有知遇之感，趕緊附和說道：“就是啊，說的跟真的似的，他還預言說我治療的黃員外，昨晚會昏迷不醒，今天早上就會死。簡直是十足的神棍，笑死人了，哈哈哈”

　　剛說到這，一個伙計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先對韓天爵夫婦行禮，隨后對墨香說道：“墨大夫，你醫(yī)治的那個月事不調(diào)的病婦又來了，看樣子好像……，好像病情很重哦，家人抬來的。下身好像在流血哦……”

　　墨香嚇了一跳，趕緊望向韓夫人。

　　韓豆豆傻眼了，這怎么跟古劍閣所說一樣一樣的？瞎貓碰到死耗子？

　　韓夫人剛剛換了家居服，旅途勞累打算先休息，沒打算去醫(yī)館診病，聽這話急忙道：“豆豆，暗香，你們兩先去看看，為師更衣隨后就來?！?p>　　墨香和韓豆豆答應，趕緊飛奔來到了前院大堂。便看見一副擔架停在小床上，幾個人正焦急地跟伙計說著什么。細看那少婦，表情十分痛苦。

　　墨香趕緊過來問怎么回事？

　　病婦痛苦地呻吟著說：“好痛，小肚子墜痛，好像有東西要滑落一般?！?p>　　“不是說下身出血嗎？”

　　“是啊，昨天天黑就開始流血，量不大，但一直不停，剛剛才換了草紙呢?！?p>　　墨香感覺腦袋發(fā)蒙，這樣持續(xù)不斷的出血，顯然不是好事啊。

　　病婦的婆婆急切地對墨香道：“大夫啊，你好生看看，怎么我兒媳這病越治越厲害啊?！?p>　　病婦遲疑片刻，終于說道：“我……我不會是懷孕了吧？”

　　墨香嚇了一大跳：“為什么這么說？”

　　“昨天那個男的，好像姓古吧？他說我是懷孕了。還說我天黑就會開始流血，結(jié)果真的就開始流血了，我就很擔心，所以回家后找了個穩(wěn)婆來看，她問了我的癥狀之后，說的確看著有點像懷孩子要掉了，我說不可能啊，我丈夫都走了小半年了。這時我小姑子算了算，說沒有小半年，其實也就三個月，我怎么覺得那么久呢……”

　　小姑子也在一旁說：“沒錯，才三個月，是我嫂子太想我哥了，覺得時間過了好長一樣?！?p>　　“嗯嗯，是我記錯了，我仔細算了，的確才三個來月，沒有小半年?！?p>　　你這記錯了，可把我害苦了！

　　墨香猶如一桶涼水澆頭，趕緊抓過少婦手腕診脈，還是沒有摸到懷孕特有的滑脈，趕緊進一步核實：“你丈夫走之前，你們行房了嗎？”

　　“嗯！”少婦紅著臉點頭，“他走的時候，我們是……，是行了房的。我們成親都六七年了，一直都沒懷上，所以我也沒往那方面想……”

　　墨香腦袋好像挨了一悶棍。

　　便在這時，韓夫人急匆匆來到前院，韓天爵也跟來了，他隱約感覺有些不妙。

　　韓夫人走過去，病婦認得她，忙招呼道：“韓夫人！”

　　韓夫人點點頭，在床邊坐下，也沒多問，拿過那婦人的手切脈，片刻，柳眉跳動了一下。換了一只手，又切脈片刻，才扭頭過來盯著墨香：“是滑脈，很微弱，難怪你摸不到，不過的確是滑脈，是懷上了?！?p>　　確認懷孕！

　　墨香這下當真如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呆在那了。

　　韓豆豆也傻眼了，手足無措，因為她復診切脈也說沒懷孕，這下丟人丟大發(fā)了。

　　韓天爵則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佘貴卻偷笑，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又怕師父看見，趕緊退出診室外。

　　病婦一聽自己當真懷了孩子，又驚又喜又是恐慌，一把抓住了韓夫人的手：“夫人，墨大夫說我只是月事不調(diào)，一直給我用活血的藥，我也不知道懷孕了?，F(xiàn)在一直在流血，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得替我保住啊?！?p>　　病婦的婆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昨天就有個人說懷孕了，你們非說沒懷孕，我其實也覺得兒媳都吃了這調(diào)理月事的藥兩個月了，沒什么效果，不太對勁。昨晚穩(wěn)婆也說看著這病癥怎么象懷孕要流產(chǎn)似的，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雖然墨大夫昨天說了先不要吃，可兒媳今天越來越痛。想著是已經(jīng)吃了兩個月的活血藥，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啊，嗚嗚嗚”

　　病婦哭得更傷心：“我成親七八年了，好不容易懷了一個種，要是這么掉了，我……我也不活了……”

　　小姑子怒氣沖沖指著墨香道：“我嫂子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保不住，我們，我們就到衙門去告你去！”

　　圍觀的眾人頓時議論紛紛，一個個義憤填膺。

　　墨香低著頭嚶嚶地開始哭了起來。

　　韓夫人忙站起身揮揮手，朗聲道：“都安靜，我在想辦法保住孩子，你們這樣只能適得其反！”

　　這些人的聲音小了下來。

　　韓夫人握住病婦的手：“對不起，我替我弟子的誤診誤治給你道歉。不過先不說這個，先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后面由我親自替你醫(yī)治。一定保住你的胎兒。我先替你針刺穴道穩(wěn)住胎動，同時給你服用保胎藥。你不要哭了，要放松心情，越著急越容易滑胎?！?p>　　聽了這話，病婦趕緊收了眼淚。婆婆、小姑子等人也都不嚷嚷了，瞧著韓夫人。

　　韓夫人扭頭過來對墨香說道：“等會再跟你算賬，現(xiàn)在抄方！”

　　墨香一抹眼淚，趕緊坐下，提筆記錄方子。

　　韓夫人說的很快：“補氣保胎湯，菟絲子、桑寄生、黨參、黃芪、炒白術(shù)各10錢，炒白芍20錢，當歸3錢，川續(xù)斷、杜仲、阿膠各4錢，土炒白術(shù)5錢，升麻3錢。馬上煎藥送來！”

　　韓夫人一邊說一邊取出金針，針刺病婦的三陰交、足三里、脾俞、腎俞、氣海、關(guān)元。又接著用艾條懸灸氣海和關(guān)元。

　　針灸之后，病婦小腹墜痛開始有所緩解。湯藥煎好送來，韓夫人親自給病婦喂服。

　　病婦服藥之后，韓夫人一直守在她身邊，時不時跟她說話，舒緩她和老婦、小姑子等親戚的情緒。

　　韓夫人是京城最有名的女醫(yī)，很多官宦之家的女眷都是來找她給看病的，病婦和家人也知道，眼見人家和顏悅色甚至還有些低三下四陪著自己說話，肚子里的怨氣慢慢也就減少了許多。

　　特別是韓夫人開的藥服下之后，小腹的墜痛已經(jīng)明顯減輕了，想著胎兒有希望保住，臉上終于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