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嘎嘎一股風(fēng)似的跑沒了,回到宿舍,洗漱完畢,就倒頭大睡,要不是被一泡尿憋醒了,他能睡到天亮....
他揉著眼睛,搖擺著身子進了廁所尿了泡尿,卻見窗外的訓(xùn)練場上有個人影依舊在跑步中.....
他趕忙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真的是顧大魔頭?這個點了,還沒睡?
瘋了不成!
等等——顧大魔頭,怎么突然倒下了.....
張嘎嘎一陣心慌,屁股上只掛著個褲衩就沖了下去.....直奔訓(xùn)練場地....
待他沖到顧大魔頭身旁的時候,顧大魔頭依舊四肢仰躺著,四仰八叉....
張嘎嘎頓時心慌了,顧大隊長不會是訓(xùn)練過度,暈厥了吧?
他大喊一聲,“隊長?隊長。你怎么了?”用力晃了晃顧肖。
“輕點—”顧肖突然開口,然后眼睛睜開,空洞又迷茫,昏暗的燈光耀著他的身子,是不曾見過的沮喪和落寞....
張嘎嘎見顧肖出聲,趕忙松了口氣,身子跟著坐下來,舒了口氣,
“隊長,你剛才嚇到我了。我還因為你暈過去了。”
“想得美。我好著呢?!鳖櫺ぐОб宦?,沒了往日的戾氣,像是單純的發(fā)泄。
“那你怎么大半夜還不睡覺?隊長,有心事?”張嘎嘎詫異起來。
“嗯?!鳖櫞竽ь^竟然承認了。
“什么心事?”張嘎嘎唐突問了一句,就被顧肖怨氣的眼神秒殺了。
“你不困?不困-再陪我跑幾圈?”顧大魔頭從地上一躍而起,張嘎嘎倉皇起立,踉蹌幾步退后,擺了擺雙手,“你慢慢想,慢慢想。我這就睡覺,睡覺!”
張嘎嘎又是一股風(fēng)似的跑沒了,肚子里一堆的疑問:顧大魔頭到底有何心事?
張嘎嘎走后,顧肖再次仰躺在地上,頭頂是浩瀚的夜色,像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般廣闊,看不到邊際,讓人心生敬畏。
一天了,已經(jīng)一天了,那丫頭還沒有給他回復(fù).....
這不是個好兆頭。
突然,褲兜里的手機震動了。
他光速般起身,摸出手機掛到耳邊,傳來期盼的聲音,
“你,你還沒睡???”聽這聲音,好像那丫頭也沒睡好。
“等你電話?!彼毖圆恢M,“考慮得怎么樣了?”
手機的另一端一陣沉默,欲言又止。
最終開口了,
“顧肖,我仔細想了想,明天你還是不要來見我父母了—”
“.....”他的喉結(jié)抖動一下,嗓子快要冒煙了,五臟六腑也跟著疼痛。
卻又強行壓制住,用淡淡的語氣道,
“好?!?p> “那個,那個,顧肖,對不起—”她的聲音在顫抖著,“我是個膽小鬼,配不上你?!?p> 她誠意滿滿,嗓音像是在哭泣一般。
這種聲音更讓他心疼和不舍。
他無力點了點頭,坦然應(yīng)對,
“感情的事,你情我愿,沒有誰對不起誰?!?p> “那個,那個—”她不舍得掛斷電話,心里又糾結(jié)萬分,不甘得說了句,
“顧肖,我們以后可以做朋友嗎?!?p> 她清楚,她再和顧肖談分手的事情,可心里仍有一絲絲的眷戀,朋友,或許可以讓她暫時緩解這份眷戀之傷。
“不可以。”顧肖陡然拒絕,言語沒有一絲柔情,“忘了我,去找更好的男人過日子?!?p> “.....”她不語,卻早已潸然淚下,淚水全部咽回肚子里。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怪不得別人。
她只想享受軍人的榮耀,卻接受不了軍人背后的殘酷。
她不想在忐忑中度過后半生。
“好好睡覺,好好吃飯?!彼袷窃诮淮z言一般,好好叮囑她,“還有,好好學(xué)習(xí),認真工作,但別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沒意義?!?p> 她點了點頭,知道他的所指。
淚水再次決堤。
“你也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千萬別受傷—”她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像是巨石般的沉重。
“清淺——”他突然輕聲喚了一句,像是她夢中的場景,只是后面的言語讓所有的美好變成了噩夢,“再見了—”
“.....”她還未來得及言語,便聽到“嘟”的一聲,手機掛斷了。
眼前,漆黑一片。
他們,都失戀了。
她蒙頭大哭,嚎啕不止。
他賣力奔跑,喘氣不斷。
往后,那個整日里追在他身后的女孩,不再有了;
往后,那個時常出現(xiàn)在她夢里的男人,離開了。
只愿,彼此安好,便是晴天。
黑色,開始吞噬所有的眼淚和痛苦,月光,開始洗滌著所有的不甘。
也或許,明天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分手后的半個月內(nèi),清淺徹底變成了“宅女”,足不出戶,不想看風(fēng)景,不想吃飯,更不想見人。
她臥室的窗簾一直緊閉著,房子里亂糟糟的一片,即便白日里見到她,那形象和女鬼沒什么兩樣。
母親大人王佳慧,是徹底嚇壞了,清淺又老是閉門不出,無奈之下,她只有打電話給清淺的父親清林了。
父親趕忙推遲了工作,折騰了一天,才從飛機上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回家里。
一進家門,母親大人王佳慧,頓時換了個人,像個小女生一般,撲到清林的懷里,委屈道,
“再不回來,你閨女就毀了-”
清淺的父親,清林長得人高馬大,玉樹臨風(fēng)的,年輕時也曾是女孩們癡迷的對象,即便現(xiàn)在年齡大了,也是十足儒雅,成為中老年婦女的偶像。
清林的語氣溫和,擦了擦王佳慧臉上的陰霾,柔聲道,
“老婆,別哭,我這不是回來了嗎?!?p> 十多天前,王佳慧還給他電話,讓他準備準備見見未來的女婿,說是人中龍鳳,可沒過兩天,又突然說女兒和人家分手了,心情不佳,讓他不用回來了。
只是他和王佳慧都沒有想到,女兒這次分手竟然傷得這么重,這倒不像是她的作風(fēng)了:玩心那么重的孩子,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自閉了。
王佳慧覺得女兒的行為異常,不敢批評半句,任由她每天幽魂似的在家里出沒著.....
王佳慧隨著清林的步伐,來到清淺的臥室門口,那扇門,就像是一堵墻,隔斷了他們的溝通。
清林敲了敲女兒的木門,清了清嗓子,大聲道,
“閨女,爸回來了。”
木門內(nèi)一陣寂靜,沒有半點聲音。
清林再次用力敲了敲,試探道,“快給爸爸開門,要不我就找你媽找備用鑰匙了?!?p> 王佳慧和清林隔著房門聽里面的聲響,好像有了動靜。
“啪”的一聲,房門打開了,倆人身子本來依靠在房門上偷聽的,差點跌倒。
清林趕忙整好步子,不可思議得看著此時的女兒:邋里邋遢,和外面的乞丐沒什么兩樣。
“爸——嗚嗚嗚——”出了房門,清淺便把母親大人王佳慧,從父親的身邊推搡到一旁,自己扎到父親的懷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