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瓶山是山脈中的一座不算高的無頂山,從山腳下看上去,山頂是平的,整個山就像一個裝水的瓶子。雙合村環(huán)繞的一彎秀水,傳聞從這山的山頂流出,猶如寶瓶內(nèi)流出的瓊漿玉液。想來這景色一定極美,當(dāng)然顧長寧等人看不到,因為從山腳處望過來,整個壺瓶山碧翠環(huán)繞,山上的樹木極為茂密。溪水隱藏在蒼翠之中,只聞潺潺流水聲,讓人增添無限遐想。
“昊言,照你所說,現(xiàn)在四師兄就在前面的新邑郡,你隨同前面那些人,來打探這里的情況?”時值正午,陽光正好,顧長寧用手遮著眼睛,仰望壺瓶山,問道。
“對啊,我跟四師兄是一月前下的山,本來四師兄說是先去望川峰找你們匯合,結(jié)果剛到望川峰,就接到傳音雪鴿帶來的訊息,讓我們直接來南潯新邑郡?!奔o(jì)昊言跟在后面答道。
顧長寧心中升起一絲愧疚,自從兩月前在家中兄長向師門發(fā)過一次訊息以后,兩月來,沒有給師父寫過一封信。想來九清真人是放心不下,才讓四師兄和昊言下山,去望川峰找自己和大哥。想到此處,不禁看了一眼兄長,顧全面上并無變化,只是眉眼之處有淡淡的失落。
顧長寧靠近兄長,輕輕喚了一聲“大哥。”顧全回了個安慰的笑容。
“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安庭卉問道,
“庭卉,那些人都是各大門派的修士?!奔o(jì)昊言喜道,
“你倒是不認(rèn)生,直呼人家姑娘的名諱,沒禮貌?!鼻深伇е觳草p斥道。
“長寧都這么叫,我為何叫不得?”紀(jì)昊言小聲道,
“還敢頂嘴!”巧顏拿著扇子就要打紀(jì)昊言。嚇得紀(jì)昊言一下子躲到顧全身后。
“昊言,的確應(yīng)該稱安姑娘。”顧全道,
“哦!”紀(jì)昊言縮著脖子小聲應(yīng)道。
“行了,那個穿紅衣服的少年可是豫州方家的人?”顧長寧問,
“方紹華啊,他是九師兄的堂弟。方家家主方允的次子。傲氣的很,這次從新邑郡一行出來的人里面,屬他最不合群,大家都不怎么喜歡他?!奔o(jì)昊言道,
“方家是靠修為論尊卑的,修為好,自然是有傲氣的資本?!鳖欓L寧道,紀(jì)昊言聽了撇了撇嘴。
“昊言,新邑郡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按道理來講,你第一次下山,四師兄是斷然不會讓你單獨一個人和其他修士來這么危險的地方?”顧長寧繼續(xù)問,
“啊,也不是很危險吧?”紀(jì)昊言見巧顏又摸出一包花生在那里吃,沒空盯著自己,就從顧全身后出來猶猶豫豫地回答道,
“昊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顧長寧追問道,
紀(jì)昊言為難的看看顧長寧和顧全,許久嘆了一口氣,說道:
“一言難盡啊,四師兄遇到了麻煩?!?p> “此話怎講?”顧全問,
“哎,長安師兄你不知道,那日我和四師兄到了新邑郡,剛進城門,就在街上遇到了葉世成,就是渭城葉家家主的大兒子,這廝比那個方紹華還招人厭,他出口不遜,本來四師兄并不打算理會他,結(jié)果他竟然嘲笑我們凌絕洞招不到門徒,說師父什么腌臜貨都要,是可忍孰不可忍,四師兄就出手教訓(xùn)他,結(jié)果兩個人就在街上大打出手,你們不知道,四師兄用‘云霧’將一套‘凌絕劍法’舞的虎虎生風(fēng)…..”紀(jì)昊言眉飛色舞的說起了四師兄的英姿,口沫橫飛。
“說重點!”顧全喝道,
“哦!反正就是四師兄把葉世成教訓(xùn)了一頓。別提多解氣了。哪里知道葉家家主葉翔就在郡守府,本來堂兄弟之間打架,堂哥教訓(xùn)堂弟也是正常的,更何況還是葉世成有錯在先。但是這葉翔根本就是故意和四師兄過不去,硬是要四師兄跟那個葉世成道歉,還要請家法。你們也知道四師兄那個脾氣,怎么可能服軟?!奔o(jì)昊言一雙狐貍眼瞪得大了一倍,說道。
“出口侮辱師門者,當(dāng)誅?!鳖櫲溃深伮牭搅?,一雙媚眼瞟了一下這邊,又繼續(xù)吃花生去了。
“葉翔把四師兄怎么了?”顧長寧問道,
“家法是肯定請不動的,四師兄說他早已被逐出家門,葉家的家法對他沒什么用處。自己是凌絕洞弟子,只有九清真人能教訓(xùn)自己,其他人都沒這個資格。那葉翔惱羞成怒,就把四師兄抓起來了?!奔o(jì)昊言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
“抓起來了?”顧長寧的聲音提高了問,
“也不算抓起來了,就是跟四師兄打了個賭?!奔o(jì)昊言道,
“什么賭?趕緊說?!鳖欓L寧說,
“葉翔說既然九清真人的弟子如此本事,不如就比一比除靈的本事,現(xiàn)在雙合村出了怪事,誰先找到真相就算誰贏,如果我們贏了,他就代葉家向凌絕洞道歉。如果我們輸了,四師兄就要向葉世成磕頭認(rèn)錯。葉翔說為了公平起見,他是不會出手干預(yù)這件除靈的事情,留在新邑郡,讓葉世成來除靈。同樣,四師兄也必須留在新邑郡,讓我來雙合村除靈?!奔o(jì)昊言道,
“你是外門弟子,又只有一個人,葉世成是世家子弟,他葉家人員眾多,還說公平,擺明了欺負(fù)我凌絕洞弟子人單力薄。”顧長寧道,
“可不是嘛,那郡守府里全是葉家弟子,四師兄不答應(yīng)都不行,最后只好答應(yīng),先讓我出府了?!奔o(jì)昊言道,
“現(xiàn)在其實四師兄是被軟禁在郡守府了?”顧長寧道,
紀(jì)昊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
“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現(xiàn)在才說?”顧長寧斥道,
“其實剛見到你們的時候,我就想說了,可是四師兄在郡守府偷偷告訴我,讓我不要來雙合村的,太危險了,直接回北閬仙山,找大師兄幫忙??墒潜遍佅缮侥敲催h(yuǎn),我靈力又不高,就是御劍沒有一個月也回不去。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我就想著先來看看,萬一能讓我找到什么端倪,說不定能救回四師兄呢,謝天謝地,老天爺開眼,讓我在這里遇到了你們,可是后來想了想,你們和我一樣都是外門弟子,修為都差不多,告訴你們反而徒增煩惱?!奔o(jì)昊言撓著頭道。
“傻子,走吧,我們上山,放心吧,四師兄一定沒事的。”顧長寧重重的拍了拍紀(jì)昊言的肩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