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人光鮮亮麗,臺下的人黯然失色?!?p> 【我和你永遠都不是平等的。】
林柒無視身后的那個男人,徑直離開了。冬天的風(fēng)一直都是冰涼的,尤其是在南方的青城,林柒一個人在大街上慢慢地走著,她刻意壓低帽檐,不知道該往哪里去。尋常的孩子放了假就一心想著回家睡覺,打游戲,而林柒只想著賺錢打工,不想回家。走著走著,她還是繞回了學(xué)校,就她而言,面具這種東西,戴著戴著就習(xí)慣了。
一進教室,撲面而來的是室內(nèi)的溫暖。不過此時的教室空無一人,平常還有幾個不知趣的女同學(xué)無時無刻都在教室里學(xué)習(xí),叫囂著她空是花瓶,一無是處,揚言要把她“好學(xué)生”的?;婢哒聛?。林柒還苦笑著想,她的演技在這群女生中,那么拙劣嘛。林柒剛剛坐下來準備復(fù)習(xí)下周的考試,教室外面就有聲音傳來,很多聲音,具體來說,應(yīng)該是許多女生聲音。
“魔都的第一財團的總裁來我們學(xué)校開講座啦!”有一個聲音尖銳的女孩子在一眾雜音中脫穎而出,不過很快就有第二個女生聲音壓過她:“那個總裁不應(yīng)該在魔都嗎,怎么會來我們青城一中?”
“對呀,對呀?!焙芸斓谝粋€女孩子又反駁道:“那個總裁是我們青城一中的校友,帥氣多金,有本事你們別去看!”林柒在座位上將教室外的對話接收的一字不落,她在外面的女孩話音一落時打開了門,一抬頭就看到了爭吵的面紅耳赤的那些女同學(xué)。
“都說女孩子是水做的,就像烏龜一樣的,能屈能伸?!绷制獍浩痤^,讓她們看見帽檐下的那雙眼睛,“且不說有本事不去看,當(dāng)然是沒本事也要去看看你們說的那位人物?!?p> “林柒,你說的是什么東西,陰陽怪氣。”那個女孩子見說不過別人,將火都撒向林柒上?!皻W陽晴同學(xué),你再不去看你心心念念的那位霸道總裁,那人可不會等一個普通女高中生的?!绷制獾难劬πΦ脮r候容易瞇起來,像一只狡詐的狐貍。一眾如歐陽晴一般的女孩子通常都不喜歡過于聰明的女孩子,比如說林柒的存在,極大的反襯了她們的腦回路慢——“蠢”這個字。
“那你算什么東西,你不是也要去看魔都的總裁?”歐陽晴氣不過,她忽略了一件事情,林柒從來不會局限于別人的固有思維。“我,當(dāng)然和你們不一樣,你是普通女高中生歐陽晴,我是青城一中的?;制?,咱們是一路人么?哈哈哈哈?!绷制庹f著說著,自己笑出了聲,她還是一如剛來教室的打扮,很低調(diào),卻也很又另一番誘惑。她隨著涌去報告廳看講座的人群一同離開,歐陽晴在她身后,眼睛都泛紅了,她們或許都忘了一點,一直憑借著“好學(xué)生”的人設(shè)活躍的林柒,怎么就突然,像個“不良?;ā蹦??
林柒在報告廳外面的海報墻終于看到了魔都第一財團總裁的真容,她歪著個腦袋,咬著棒棒糖打量著海報上的那張精修照片,后面往來的人群只能看見她后腦勺的帽子,她像是隱形在海報墻前,身后的人或喜悅,或匆忙,都與她無關(guān)?!斑@就是這群人說的帥氣多金,這個形容真是...簡單粗暴?!绷制夂鲩W忽閃的仔細鑒賞著。
“有這么好看嗎?”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林柒自動屏蔽了所有的聲音,除了這個人的聲音能打破她的屏障。林柒沒有回頭,緩緩開口:“精修的照片是一個人,本人是怎么樣的,很難說啊。”
“你這個人也是奇怪,我們倆都說過兩次話,你一認不出我的長相,二不問我的名字,你是個普通女高中生嗎?”那個人的輕笑,倒是激起林柒的幾分興致。
“看,雖然能得到事物的結(jié)果,卻也往往會被事物的外表假象給懵逼。與其去認識一個不存在有交集的人,不如傾聽他一時的興趣。”林柒的聲音沒有一開始那么高亢,慢慢擊打在后面那個男人的心里,他也是一身黑,襯得他頎長的身姿有些消瘦,棱角分明的下顎線和他周身的氣場一樣尖銳,不過林柒既看不到,也感覺不到。她只是津津有味的觀賞海報墻上關(guān)于那位總裁的簡介。她和身后那個人像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是談資的老伙伴。林柒邊走邊看,海報墻很長,身后的皮鞋聲跟隨著她的身影,輕輕淺淺的踩出聲響。
“嘖嘖嘖,這位總裁還真是個人才啊,年少有為,如今又是最年輕的鉆石王老五,可以說得上很符合當(dāng)代女高中生的審美水平了。就是不知道離開了美顏的總裁是否顏值能和他的履歷一樣耐打了。”林柒的表情像是看了一本精妙絕倫的少女漫畫,整張臉上都有她這個年齡的光彩。身后的男人正想插一句嘴:“他不是...”又被林柒的即興演講打斷了:“你看看啊,一位霸道總裁,不好好呆在魔都,來什么青城,居然還是青城一中的校友,這其中必有隱情!”
這句話像是戳中了這個男人的一個秘密,他沒有回復(fù)就消失在她的身后,林柒還半開玩笑的說著:“你說是不是...”身后久久沒有回應(yīng),她也就放棄喊話了。
“是我把自己想得太聰明了,還是你把我想得太愚蠢了?”
林柒走進報告廳,明明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演講,報告廳底下已經(jīng)是黑壓壓的一片了,不用猜也知道全是身著學(xué)校制服的妹子,可能她們想玩轉(zhuǎn)什么制服誘惑吧。不過也就幾個例外,是那些一心想著創(chuàng)業(yè)的憤青,就想來這里挑挑刺,砸砸場。林柒是其中最特立獨行的一個,她硬是擠走了一個女孩子的座位,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間,被一眾追星女孩子包圍,卻架著個二郎腿,寫作業(yè)。正當(dāng)她要引起民憤時,有少數(shù)幾個觀察到林柒的人竊竊私語:“這是?;制鈫?,怎么感覺不太對???”
“是啊是啊,她平常都不會跟我們頂嘴的,今天這是抽什么風(fēng)了?”歐陽晴擠入討論林柒人設(shè)崩塌群中。
“那只能說明一件事情?!绷硪晃恍;ê蜓a芊蕁湊在討論暴風(fēng)中心,“?;ㄋ?,不想做校花了。”
“切。”吃瓜群眾迅速混亂隊形,“就算林柒不是校花,你也不可能是校花,她長得,太妖孽了,校花名號,你hold不住。”
林柒一邊寫作業(yè),另一邊小耳朵也多多少少聽到了那些人設(shè)崩塌學(xué)說,還在暗自嘲笑:人設(shè)崩塌這一說法,天塌了,我的面具是不會塌的。這會校花是不是應(yīng)該要對有好感的校友展現(xiàn)?;ǖ募儩崳篮媚??
離演講開始前十分鐘,報告廳更加熱鬧了,那些學(xué)生會的干部們是怎么澆也澆不滅迷妹們的熱情。林柒一開一關(guān)的按壓著手中原子筆的按鈕,眼睛從腿上擱著的作業(yè)本,轉(zhuǎn)移到演講臺另一側(cè)的走道上的100杯玫瑰拿鐵上。都多少個小時過去了,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拉花出精致的玫瑰,但一杯杯還是有她林柒個人的態(tài)度的。不過現(xiàn)在,玫瑰拿鐵用到的玫瑰,是真的凋零了。
“拿鐵是苦的?!绷制庑睦镆呀?jīng)接受了這樣的一個結(jié)局,不過很快被兩個女生的鬧劇打斷。
“誰定的拿鐵,這么苦怎么給我們親愛的校友大人飲用!”迷妹一號在飲料杯前打抱不平。
“是不是財務(wù)部貪污,故意定的不好的拿鐵,可憐我的親親老公?!泵悦枚栔苯颖蛞慌缘娜诵沃Ъ埽羌軇?,是要吃人實錘了。林柒剛想捏一捏山根緩解一下疲憊的大腦,又有一個學(xué)生會新進的干事加入亂局:“我們學(xué)生會沒有貪污,都是定的是最好的拿鐵,還是?;ù蚬さ哪羌遥f不定這拿鐵就是?;ㄗ龅哪兀覀儗W(xué)生會可不背這鍋。”
林柒見這禍水流向自己身上了,不疾不徐的走向鬧劇中心,所有人看著青城一中高中部,這個一到學(xué)校就被稱神的校花,那個看似乖巧,實則乖張的?;?,那個讓所有男生都對她溫柔,所有女生都嫉妒至極的校花,其實就是雙標(biāo)成癮的校花,會怎么挽救她的人設(shè)危機。林柒端著一杯拿鐵,打開蓋子將內(nèi)容物倒在地上,不過一會就吸引許多螞蟻過來。
“連螞蟻都會聞著甜味來喝拿鐵,這位同學(xué),你卻連螞蟻都不如啊~林柒帶著她的招牌無辜笑容來了,又眨了眨眼對著那些不知道說什么好的男同學(xué),那無辜的神情簡直,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很抱歉啊,這位同學(xué),我實在是記不住那么多名字,也可能你只是眾多普通女高中生一員吧。”
“你自己不也是普通女高中生嗎,林柒,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副女表樣!”今天大概是第二個女同學(xué)被她給氣哭了,林柒的笑容更大了,在她的眼中,這大概就是,小人得志的笑容。
“我不是啊,我跟你重申一遍——我是校花,青城一中唯一的校花哦~”林柒隨手把杯子遞給身邊的某一個男生,那個男生都激動的叫出了聲。
林柒安然的退出暴風(fēng)的中心,這時臺下的人還都擠在那個過道里。正當(dāng)演講要開始時,那位總裁看到了一副很詭異的場景——臺下的座位上只有一個穿著短裙卻翹著二郎腿的女生,用一種很大爺?shù)淖藙荽蛄恐约?,其他人都擠在演講臺一角。他被迫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是李墨熠,是魔都李氏財團的總裁?!?p> 這大概是林柒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真容吧,雖然在海報前看了那么久,還是覺得海報上無法呈現(xiàn)他的豐神俊逸,這個人放在古代一定是個文采斐然的王。要是問她什么時候知道那個喜歡在她身后說悄悄話的人的身份,她只能笑著說:“身份,這種東西本來就存在,不需要參破。有趣的不應(yīng)該是推理出這個人的身份的過程嘛?”
“我們終于見面了。如果你是一杯醇厚的拿鐵,我就是拿鐵上的玫瑰,只是可惜,這杯拿鐵放置太久,玫瑰都不甜了?!?p> “是苦的。玫瑰是苦的。就算有多好看,你確定要品嘗嗎?”
“李先生,這杯玫瑰拿鐵一經(jīng)售出,概不退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