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的天,不見幾朵烏云,隨著一道閃電劈下,眨眼功夫,烏云密布,狂風大作,豆大的雨滴如鋼珠“啪啪啪”打在地上。
“風吟姐,撐著傘兒,別看?!比~星河扣住刀柄道。
暴雨中忘我的廝殺,沒有招式,沒有套路,只存在基本的反應。
連三流高手都算不上的普通人,憑著一股氣,殊死搏斗。
花風吟乖巧的背著血腥,她很想說自己不怕,真的不怕。
“鏘”
驚鴻刀拔出,雷聲“咔嚓”
“咔嚓”
雨點“啪嗒啪嗒”打在驚鴻刀上,迸出水花。
葉星河的步子很快,刀也很快,仿佛只為殺人而存在。
“劈”“砍“刺”招招致命,快如閃電,刀光劍影在山澗拉開一個個光弧,妖嬈而美麗,左右搖晃,光影閃爍,一聲聲慘叫,一朵朵血花,一陣陣真刀光閃過,只有那鮮血和尸體能見證這刀光的恐怖。
驚鴻刀沾盡人血,刀身被雨淋得水花四濺。
葉星河,持刀半跪,任由雨水打濕衣裳,刀身的血被豆大的雨點打散。
“星河弟弟,你?”花風吟舉著油紙傘來到葉星河旁。
葉星河手指用力握了握刀柄“無礙,沒氣力了”
“啪嗒啪嗒”的大雨中,瘦小的矮子,東爬西翻,找到一個拉出來,堆到一旁,仿若不知疲憊。
“星河,你說這?”她有些惋惜看著那個雨中的矮子。
“姐,先扶我起來?!比~星河艱難扭頭看了看“此間事了。”
“嗯”花風吟點頭應道,扶著葉星河向雨中馬兒走去。
張大棒痛苦趴在自己堆砌的尸體堆處,不顧大雨沖刷,葉星河看了看道。
“雨停后,該葬的都葬了吧”
過了許久……
“他們家人,我接了”
“若有心,可找我!”冷漠虛弱的聲音自馬旁傳來。
雨中的尸堆,葉星河覺得可憐可悲又可愛,悠悠嘆道:“你們早就希望這樣體面的死法”
花風吟撐著傘兒,葉星河坐下運氣療養(yǎng),時刻保持最佳的戰(zhàn)斗狀態(tài)這是他的一貫作風,因為他怕死。即便療傷,他的刀依舊是最基本出刀的位置。
花風吟嘴角抽了抽:“你不信我?!?p> “也許吧!習慣了?!比~星河眼睛都沒睜答道。
容城邊境外
“何苦那”黑袍面具人出現(xiàn)在歐陽雅頌不遠處,踏出一步,便至身前。
“哎”黑袍面具人抱起昏迷的歐陽雅頌,腳步一震,如幻影一樣已經走出三十多丈。
榮城城角小茅屋內,看著陌生的環(huán)境,歐陽雅頌的手已摸住腰間匕首,眼睛合上,宛若毒蛇吐信,等待獵物的上鉤。
面具黑袍男子沙啞的聲音傳來“藥湯放你床頭了,自己去拿?!?p> 男子轉身間隨手一棍,凳子瞬間支離破碎:“老實呆著,否則當如此桌?!?p> 歐陽雅頌翻身剛準備張嘴!
面具黑袍人擺擺手“別拿身份壓我,否則”,腳下一震,動如脫兔,倏忽間,掐住歐陽雅頌的白皙玉頸抬的老高。
“咳咳,你……你”歐陽雅頌感受到死亡的一步步來臨,雙手不斷做著掙扎。
“老實呆著,養(yǎng)傷。別問為什么!”放下歐陽雅頌,閃身走出茅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雅頌無力跌在窗角,有時候,除了說再見,別無選擇。
匕首緩緩拔出,兩滴清淚流下。
“咣”石子撞飛匕首。
“自殺!北狄的牽羊禮你要試試么?”門外聲音帶著嘲笑道。
“雅頌公主,我勸你老實呆著,牽羊禮,沒少見吧……”
雙目無神看著茅草屋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夢中所起,何必當真,相思無益,悔當初相見”
“一往而深,何必當真?!?p> “何必當真,相思無益。”
“相思無益”
“相思……”
關內道太原郡
“阿良,去給老夫煮碗蔥花面,記得加蛋”頭發(fā)散亂的老頭抽口旱煙,吐出口煙霧。
阿良啃著手中的大蔥看著老頭道“師傅,那啥時候教我劍法”
“不急,不急,先把面給我做好”老頭甩了甩散亂的頭發(fā),又吐出一口煙霧。
“好吧,這次一定要教我,不準再騙我”阿良提了提手中木劍威脅道。
“呵呵,小家伙快去吧”老頭倒也不生氣,笑了聲。
待阿良走進灶房,屋里裊裊青煙升騰而起。
老者吐出白霧,煙袋嘴磕磕桌角,嘆道“蒲桃天下冠,太原與全邠,阿良不要讓我失望!”
平陽山
當葉星河再次睜眼,不遠處尸體已被清理干凈,地上血腥味淡了很多。
“換個地方吧”葉星河皺皺眉頭,拿起驚鴻刀對不遠處的張大棒平淡道“這附近有沒有隱蔽的山洞?”
“有,我?guī)銈內??!睆埓蟀艨觳脚軄?,在前面帶路,表現(xiàn)的很積極,但內心的傷痛終究掩蓋不了。
經過一路稀碎葉星河也算知道這張大棒為何拼死護住花風吟。
進了山洞,張大棒很識趣升起一堆小火。
葉星河拿著木棍搗著旺盛的火苗道“風吟姐,給大棒五百兩銀子,一百兩安排后事,其它四百兩給安撫家屬。如若不夠,我找人送你?!?p> “小河弟弟,我們所剩不多了?!被L吟看看包袱里不多的銀票道。
“無妨”葉星河一點也沒猶豫。
“可是。”張大棒話到嘴巴說不出口。
葉星河拿過銀票送到張大棒手中道“拿著吧。”
“葉兄弟,瘋尊寨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里吧?”張大棒探過頭。
葉星河倒是饒有興致看著這個剛才滿腔熱血的二流高手“你那?”
“我……先把兄弟們家屬安置好,然后……然后我想跟著風吟小姐的護衛(wèi)?”張大棒撓撓腦子道,然后緊張道“沒事沒事,我可以端茶倒水,還會……”
葉星河和花風吟兩個人沒有說話,眼睛都盯著明晃晃的火堆。
“端茶遞水?那些為你死去的兄弟那?”葉星河眼睛瞇成一條縫隙看著他。
張大棒本就不擅于言辭,被這一說,更無法辯駁“我……”
“我什么我,你看看你未合眼的兄弟們,他們跟你幾年,八年”葉星河把手中的火棍子丟進火里,看著火苗更旺,厲聲道。
花風吟試圖阻止“星河……”
“八年,因你的一時逞能,八個人,八個家,就此破碎?!比~星河的眼睛死死盯著火苗燃燒越來越旺,接著出口。
“過的再不好,活著總比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