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緩緩來到戲臺上,低眉頷首間略帶三分羞澀,摘掉面紗露出羞花容貌時耳根的兩抹殷紅頓時令臺上十女無光。
劉放咕咚吞了口唾液,世間竟有如此漂亮的女人,看一眼就想與她天荒地老,劉放甚至感覺到了久違的戀愛沖動。
尚少輝嚴謹?shù)赝塘丝谕倌讲艊@了口氣道:“也就是個二流貨色。”
剛?cè)计鸬膽賽刍鸱N瞬間被尚少輝澆滅,令劉放萬分不滿:“少輝兄,咱們出生的起點就是普通人一生都難以達到的終點,咱們雖然見慣了一流二流美女,但又有多少人對二流美女可望不可即?正所謂飽漢不知餓漢饑,咱們應該多從餓漢的角度想問題,方才懂得什么叫珍惜!”
尚少輝訕訕道:“劉兄說得對!”
樓子里其他公子哥兒可沒那么講究,絲毫不給面子地拍著桌子催促姚干娘不要耽擱他們爭奪大姑娘的時間,趕緊讓下一位出場。
臺上的女子感到很委屈,眼底一絲水氣止不住地翻騰,癟著櫻桃小嘴硬是忍住沒哭出來,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轉(zhuǎn)折,她默默付出了很多。
女子我見猶憐的幅模樣讓劉放心疼,只想沖上去在她耳邊輕輕告訴她,在老子心里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各位公子,沒有探花哪兒來狀元,狀元的好文采不還是得了探花的烘托?這位姑娘就是咱們客婚族三女兒云兒姑娘!”眾多‘潛在大夫婿’的意愿強烈,姚干娘潦草介紹幾句便了事,根本沒給劉放憐香惜玉的機會。
“知道了,啰嗦!”
“快點吧!下一位吧!”
“……”
姚干娘頂著偌大的壓力,無奈地勸道:“各位公子,且忍耐片刻大姑娘就出來了,有請二女兒羽兒姑娘!”
絲竹管弦之音再起,一席薄紗平添些許神秘,顯然姚干娘口中的羽兒姑娘為了今晚煞費苦心。
羽兒一顰一笑皆是媚態(tài),讓劉放想起了清風寨的酒,只有喝過了那般頂尖的酒,睡過了這般頂尖的女人,才配得起紅塵來去一趟。
女子腰肢搖擺,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隨著倩影徐來,媚而不妖的誘惑直沖劉放腦際,他心臟嘭嘭急遽加速,血液都在為她燃燒。
身旁不合時宜地傳來咕咚一聲,尚少輝看著臺上的姑娘,無比鄭重地吐出四個字:“這妞,一流!”
劉放傻傻看著摘下面紗的羽兒,只覺得喉腔中的唾液如決堤的洪潮般泛濫,抽空喝了口花間醉才掩飾住尷尬,一流美女的魅力竟然如此恐怖。
總算鎮(zhèn)住了這群刁鉆的公子哥,姚干娘輕吐一口氣放松了幾分:“各位爺,接下來就是您期待已久的婉清姑娘……”
唰……
男人果然是善變的動物,前一秒還在垂涎羽兒的姿色,下一秒所有人立馬將目光轉(zhuǎn)向空蕩蕩的二樓。
萬眾矚目中,二樓欄桿之間的縫隙里,隱約見到了一只腳,腳上穿著繡花鞋,腳上的部分似乎是裙擺。
待到腳的主人再向前挪動一小步,曼妙身姿終于徹底暴露在眾人面前,一席白裙水墨作畫,一條透明白絲掩住滿園春色。
魅惑!
這哪兒是人間的美女?分明是從畫里走出來的天仙!
小二果然沒騙人!
大姑娘婉清似乎有著無盡的魅力,樓下眾人僅僅只是遠遠看一眼,心底自私的占有欲便被迅速勾起。
婉清的穿著樸素,想來今晚只是她美的一個尋常晚上,她輕扶欄桿隨意地環(huán)視一圈樓下眾人,萬花樓里所有的光似乎瞬間便匯聚到了她的眼眸。
這世間怎能有如此漂亮的眼睛?
錯了,不應該稱之為眼睛,應該稱之為宇宙!
宇宙里有星辰日月、有春夏秋冬,還有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在等著有心人去解開其中奧秘,女子純潔得讓人升不起任何雜念,如人對寰宇起不了邪念。
最令人玩味的是,在無邊無際的純潔中,似乎還包裹著一絲微弱的欲,而那一絲欲又恰好處的勾起了所有男人的妄想。
驚鴻一瞥,美人如斯。
劉放只覺得腦海里全是花魁的身影,之前的姑娘長什么樣全忘了,只顧得喃喃道:“美!太美了,她是我的了!”
他眼睛一動不動地跟著婉清身形慢慢下樓,再到緩緩上臺,再到摘下面紗,再到下顎不自覺打開,再到口水緩緩流淌,再到流出鼻血……
愛或喜歡屬于情感,占有服從于欲望。
男人最原始的占有欲讓劉放認為自己遇到了一生中非娶不可的女人,并且這個女人現(xiàn)在被上天特意送到了他的身邊。
試想,如果不是冥王給了他封印,他能為婉清守身如玉?
如果不是每個月底才能破解封印,他能在這個美好而又浪漫的夜晚碰到婉清?
婉清早不招親晚不招親偏偏今晚招親,而且自己又在一個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來與她相會,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定數(shù)!
劉放暗下決心:這個女孩兒必須是自己的!
充當媒婆的姚干娘看著仿佛丟了魂的眾人,蠱惑道:“各位爺,想成為婉清姑娘的夫婿嗎?”
“想……”樓里無人清醒,唯有傻傻迎合。
姚干娘立馬市儈起來,“按照客婚族的規(guī)矩,各位得給姑娘們父母高堂奉上一筆孝敬銀,還得給未來你們的孩子一筆撫養(yǎng)金,妾身就暫且稱為聘禮吧!”
“……婉清姑娘聘禮五百兩,羽兒姑娘聘禮三百兩,云兒姑娘聘禮兩百,其余姊妹聘禮五十兩?!?p> 姚干娘的世俗讓男人們清醒了三分。
這里沒人在乎銀子,但都在乎別的男人染指玷污女神,眾人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婉清姑娘是我的!”
“老子只要婉清!”
“……”
眾人說光了劉放的心里話,他決定反其道而行之。
劉放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姚干娘怒斥道:“這么漂亮一姑娘!你們竟然只收五百兩聘禮!簡直是侮辱!至少得一千兩!”
說罷,他干凈利落地掏出了十錠金子牌在桌上。
婉清姑娘沖著劉放微微一笑行了一禮,“多謝公子抬愛!”
這一絲淺笑令日月無光,那一縷聲音仿若天籟仙音,與劉放同坐一桌的尚少輝只覺自己的血好像被點燃了。
為了得到婉清的歡心,尚少輝手忙腳亂地摘下腰間掏出二十顆金錠,喝道:“一千兩太少,得兩千兩!兩千兩!”
一席話點醒作為對手的陰柔公子:“婉清姑娘,值五千兩!”
“六千兩!”
“……”
尚少輝面色難堪,恨恨道:“狗曰的左文昌,老子……”
他的話被咚咚咚金錠拍在桌上的聲音淹沒,左文昌一臉報復地示威。
姚干娘在臺上差點忍不住想跳下來抱著劉放啃一口,歡喜地看著家奴將銀子收完之后,擦滿粉的臉上才硬擠出一絲為難,道:“哎呀,諸位公子真是……真是對我家婉清太好了,可婉清畢竟只有一個,妾身好為難……”
公子哥兒們腦子里再也想不起流程,瘋狂地爭先恐后道:“婉清是我的!”
聲音傳遍了整個樓子,后排的客商們不同意了,赤紅雙眼急道:“婉清是我的!老子就是傾家蕩產(chǎn)也要稱為婉清姑娘夫婿!”
公子哥兒的聲音如龍嘯于九天,客商的聲音似虎哮于山林,匯集在整個萬花樓偏偏誰也奈何不了誰。
江湖草莽們感覺自己很吃虧,他們比不過小白臉的臉蛋,也沒有做生意的有銀子,但他們有拳頭有刀。
草莽們抽出刀,用刀面瘋狂拍著桌子:“婉清姑娘是老子的!誰搶老子殺誰!”
公子哥兒們不甘示弱:“誰敢搶老子婉清,老子讓他下大獄!”
“誰敢搶我婉清,就是亂黨!”
“誰敢搶我婉清,誅他九族!”
瘋了,一屋子人全特碼不要臉的瘋了。
劉放難得保留了三分理智,他悄悄拉了拉尚少輝的衣袖,“少輝兄你不說是靠比詩詞歌賦定奪花落誰家的么?”
尚少輝沉迷在花魁的世界里不可自拔,嘴里只顧著不斷重復我要婉清殺你全家之類的渾話,根本沒心思理會劉放。
婉清姑娘見姚干娘似乎控制不住局面,微微向前走了一步道:“婉清自幼喜歡詩詞歌賦,不如以此定奪婉清的歸宿吧!”
九天落妙音,入而成佳韻。
一個外地江湖豪客聽聞要以詩詞定奪,急得一個縱身凌空踏步直奔戲臺而去,粗魯叫囂道:“我段天德不會作詩,你也得屬于老子!”
花魁婉清嚇得倒退了一步,仙容上飄過一絲淺淺的驚慌。
臺下眾人大亂,急道:“婉清小心!”
“保護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