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鴻怕云柯聽不進去,又說了不少安撫人心的話。
可有的時候,幫不幫的結(jié)果都一樣。
如果云柯真想不開,誰也幫不了他。
因此,葉鴻握緊茶杯,有意無意地喝茶,聽云柯跟他抱怨。
“你說,我是哪兒做得不夠好了?使得三皇兄對我下次狠手,還把我囚禁于此?!?p> “而且我把靈藥地址……對了!靈藥了?你采到?jīng)]?我父皇等著它救命了?!?p> “你怎么不說話?你該不會是空手而歸?”
說到這,云柯沒再念叨三皇子,而是安慰起葉鴻。
什么沒關(guān)系?什么等得起?
就差告訴葉鴻,皇帝死了,也不會怪他無能。
葉鴻握著茶杯的手,稍微放松了些,“你就能說點好的?你真不怕皇帝死了,三皇子拿你開刀?”
“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他不可能對我下此狠手?!痹瓶乱桓闹敖乖甑哪?,手臂搭在桌上,翹起二郎腿,時不時會抖上兩下,“除非他不怕大臣施壓,聯(lián)合民眾逼他退位。他大可試試?!?p> “不然我長這么好看,又能是為了什么?當(dāng)然是做國內(nèi)外最有名的吉祥物,順便壓壓貴族的氣焰?!?p> 提到‘氣焰’二字時。
云柯明顯很生氣,連臉都繃不住了。
葉鴻不是傻子,自然能察覺到些不對勁。
他連忙給云柯倒了杯茶,把空余的位子都添滿了,“行了!竟然你沒問題,我就去找樓太醫(yī),把靈藥交于他,研磨后給你父皇服用。”
“這不到不必了!你把靈藥給我就好?!痹瓶碌土说皖^,眉頭緊蹙,漆黑的眼瞳內(nèi),滿是擔(dān)憂的神情,“其實那些侍衛(wèi)不是被你的高額賞金吸引走的,是我低聲下氣求來的?!?p> “他們也不想聽命于我三哥,這才給我拿回靈藥的機會。不然你我可能再難見面,我會被困于深宮之中,你則是無所不用其極地追捕?!?p> 氣氛因為這句話,瞬間凝固。
葉鴻沒說話,云柯也靜靜地等待答復(fù)。
此時,留給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借此別過。
云柯拿靈藥教材,葉鴻解除懸賞。
可葉鴻的答復(fù),卻還是超出云柯的想象。
葉鴻拿出想外微光的靈藥,“你很想要?我偏不給?!?p> “葉鴻,你別胡鬧了!這關(guān)系到我們的未來,可馬虎不得?!痹瓶律斐鍪?,欲與葉鴻爭搶。
可兩人之間的實力差,早已注定這是不可能。
云柯拼命地搶,卻撞到桌上,差點沒能爬得起來。
痛得云柯直吸鼻子,眼淚掛在眼角,隨時都有留下來的可能。
葉鴻見云柯這般執(zhí)著。
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做派。
葉鴻搖了搖頭,憂憂地嘆了口氣,“即便你洗清罪名,不再被囚禁于寢宮。你覺得三皇子會就此罷休,你和你父皇能安全地度過余生?”
“你什么意思?他可是我的親哥哥?!?p> “呵!還親哥哥了。自古皇室哪個不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從里斗,斗到只剩下一人?!?p> “不!不會的!我……”
“算我求你了!清醒點吧!皇室沒有親情可言。你現(xiàn)在的處境,不就是最好的說明?”
云柯收回腿,坐得端端正正。
嘴里一直重復(fù)著不可能。
可他陰霾的臉色,卻告訴著葉鴻。
他什么都懂,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
也是!活了快半輩子,突然有人告訴自己,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家里人。
換做誰都沒法輕易接受,何況是他這樣天真爛漫的孩子。
可是……
葉鴻抓住云柯手腕,猛得搖晃他,“你給我振作點!皇室雖然沒有親情可言,但你成為足夠強大的存在,你就能重新制定規(guī)則?!?p> “你想的溫和、溫存、愛,全得以此為基準,才能讓那些存有狼子野心的家伙,乖乖遵守你的規(guī)則?!?p> “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我的說辭??捎械臅r候,強大確實決定了很多事?!?p> 決定了能否向自己所期盼的方向而生。
云柯哭得稀里嘩啦,眼神卻變得冷漠、堅定了。
他把頭窩進葉鴻的懷里,發(fā)出細細麻麻的哭聲。
這哭聲就像是春雨,洗刷污垢的同時,帶來新的生機。
等他哭夠了,沒法為此感傷。
那清澈的少年聲線,變得沙啞、成熟了不少。
“你說得對!我不該止步不前,放任三皇將我囚禁起來?!?p> “你能想通,我真的很開心。那我們來商量一下,接下來該如何處理當(dāng)下的問題吧!”
云柯雙手撐著葉鴻的胸脯,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如女人般柔美的臉,比之前多了幾分凌厲。
“不用了!竟然我已經(jīng)打算反抗三皇兄,就不準備給自己留退路,讓他有可乘之機?!?p> “可你……”
“夠了!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
“好好好!皇子殿下最了不起了,我只能聽命、順從?!?p> “我沒那意思。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單槍植入不是更好嗎?反正這一局不是我死,就是三皇兄無望?!?p> 葉鴻對云柯點了點頭,向他表達滿意的同時,也是對云柯的認同。
這對云柯來說,無疑是一注強心劑。
云柯陰沉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隨后,云柯從包中,取出一封被包的嚴嚴實實的信箋。
這要不是云柯點明了,葉鴻都不敢相信,他眼前這塊像是女人上衣的玩意兒。
居然是皇帝留給云柯的緊急遺詔,拿著它即可號令三軍。
葉鴻沒接過云柯遞來的信箋,“這樣真的好嗎?我們非親非故,我隨時都有反水的可能?!?p> “我相信你?!痹瓶掳研殴{塞到,葉鴻自然下垂的手中,“你不是已經(jīng)完成我的考驗?你采到靈藥沒跑路,也沒借此訛我?!?p> “得知我的處境危險,也沒輾轉(zhuǎn)向三皇兄投誠。這樣的你,值得我托付?!?p> 云柯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葉鴻沒理由再拒絕他。
葉鴻接下信箋,塞到衣服里面,“那好吧!我去找你父皇了?!?p> “請你一路小心,別叫三皇兄錯覺。我怕……”
“不用怕!我會一切可能保住你父皇的。”
“謝謝!真的很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