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裳上次摸索不久狄花就趕到薄云山莊,還恰巧在路上撞見。彼時狄花很是高興,一撮白胡子喜喜悅悅隨著主人擺擺,還不止如此,在他進莊里探知毒源來自紅雪閣的風驚玉后,作為醫(yī)者,他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裳裳這個紅雪閣的主子。當下他是趕緊跑出山莊去追羅裳,但到底是年老歲數(shù)大,跑幾步就累得喘喘。好在后面如云趕來,他除了難以瞧見狄花前輩再累的喘喘的模樣外,另外就是心下到底還念著裳裳,便又前去追趕裳裳。
此時裳裳仍舊抱著那只受腳傷的兔子,正坐在山下一條小河邊,手邊處理兔子的傷腳,嘴上一邊說著話,說著說著,又覺身后像是有人來,本能的警惕叫她向后疾速飛起柳月彎刀,刀氣劃空,有空氣被撕碎的聲兒出來。但陸如云比她厲害太多,速度也極快,便只一個轉(zhuǎn)身就躲開她的彎刀。
她見又是他,面上又裝不太好,問:“你又干什么?”
他這會兒甚是冷淡疏離,“不是我要找你,是狄花前輩要找你?!?p> 她料想他也沒必要騙自己,又是狄花前輩,便就想著要去,但甚是不想同陸如云一道,便將腳下輕功踩起高飛往前,不到好一會兒就將地上的陸如云甩掉大半截。
蒼翠欲滴的青木樹下,狄花正遮陽遮得舒適,時不時拿杯子到點水喝,不過在他尾后一次喝水時候,恰見天上飛來一縷紅紗,心下不用想也知是羅裳,他人便即刻起身離了桌子上前走幾步,遙望將要落地的羅裳。
裳裳落地,狄花又走近幾步離她近些喚:“姑娘該是知曉如何救歐陽夫人吧?!?p> 歐陽夫人那傷,裳裳老早就看明白,解藥她又不是不給,只是可惜眨眼就給弄沒了,偏生那東西她只此一個,別的再是沒了,現(xiàn)下她哪還有法子,因此她道:“我沒解藥了?!?p> “那該是比我更甚是了解?!?p> 裳裳了解是了解,可想不明白狄花前輩為何要如此,便問:“您可是神醫(yī)仙誒,咋還能夠自行找我問解藥?”
“嘿,你這姑娘,又不是不知道你那風伯伯多厲害,本花我許久也難以及他,稀奇古怪得很,我哪會知道那解藥怎樣?”
對于風伯伯同狄花之間的醫(yī)術較量,裳裳心中老早就有桿狄花不及風伯伯的稱,但實是萬沒有料到他差其如此多,這會兒很是瞧不起的將嘴角一癟,擺出個嫌棄,才道:“您說您這十年來可真沒用,還是不及風伯伯?!?p> “嘿~你這姑娘,誰叫你這樣說我的?”饒是些有氣憤,狄花說著竟敢伸直了指頭去揪裳裳右邊耳朵,疼得裳裳直叫喚,便本能地扒直了左手和右手上去使勁兒扒拉狄花揪住她耳朵的老手,狄花也是有些心疼,沒好一會兒便自行放手下來。
裳裳可極其不爽,即氣鼓鼓又甚是委屈喚:“前輩可真狠心,都不知道心疼我下?!?p> “本花我還不夠心疼你嗎?就是你這個姑娘老愛得寸進尺!”
“哼!本來就是您仗著是長輩就欺負我,老不自重的?!鄙焉堰叴曛叶溥叺?。
狄花輕輕一笑,極度無奈道:“你這姑娘的嘴啊真是不饒人,”轉(zhuǎn)而雙手互抱在腰處,一臉慈祥,繼續(xù):“姑娘啊姑娘,老頭子我啊遲早一天會讓你欺負死?!?p> “怎么會呢?我這么活潑可愛,前輩您愛都來不及呢,怎么會讓我給欺負死呢?”說著腦袋便有意去蹭狄花的藍衣肩膀,狄花也不躲開,裳裳便貼在他肩膀那處,她的視線中瞧見狄花的長長白胡子,又撒嬌喚:“我可是很愛很愛前輩,愛您敬您得很,才不會欺負您?!?p> 狄花洋洋懶懶不信,便暖暖輕哼一聲:“嗯?”
“真的是真的?!鄙焉衙腿浑x了他的肩膀,抬起頭來看他。
“真的、真的?!钡一ㄕf著便又是暖暖地用手去劃她的鼻梁,滿臉盡是慈祥溫和。
“對了,前輩找我何事?”裳裳一會兒就從狄花的溫和慈祥中醒來。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又牽起那醫(yī)術比狄花厲害不知幾百倍的風驚玉她老爹風天明,況之前裳裳還拿此來瞧不起自己一番,于此現(xiàn)在他自個兒甚是不爽,但又想人之性命的大事,便不好再做隱瞞,開口說道:“姑娘比我熟悉藥材,與我熟絡熟絡,爭取弄出那解藥來?!?p> 裳裳點腦袋覺有理,想他畢竟是鉆研醫(yī)術半載,現(xiàn)下循著自己弄出解藥該不是難事,便應他說話:“行,我就與您講講那藥吧。”
裳裳這話完,狄花就見她很是難受地捂住肚子,便疑問:“餓了?”
裳裳猛點腦袋應他。
“我這可在薄云山莊,他這兒的東西,你吃嗎?”
“不吃!”話罷也不待狄花說話,自個兒又繼續(xù),“打野味去吧?”
狄花不是覺不好,但甚是憂心他倆,便出平生第一次敢違裳裳的話:“其實吧,你和他何必,”話到中途,竟是霎時就被裳裳一聲“前輩”堵住,接著她又道:“我的事,您還是不要管?!?p> 聽她這般厲言,狄花便不敢再言,只道:“好吧,打野味來,你邊與我說說那解藥。”
裳裳瞧他一眼,不言,心中卻在為自己對他犯兇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