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裳打竹亭過來,剛走進了青院子池塘邊就看見一丫頭跟著紀妙月門主從屋內(nèi)出來,應(yīng)該是剛?cè)ヒ娏思o齡說了會兒話。她現(xiàn)在是個丫頭,怎樣也得給長生門主子拜個禮,盡管很不情愿,但也得做,于是便想著行禮,只見裳裳將兩手疊合放至右腰處,再雙腿一個曲彎,嘴上露縫道:“見過主子?!?p> 紀妙月看她是打心眼里不喜歡,但她向來是面不對心,將嘴角輕輕一翹,成了個淺笑,往前走了幾步,兜里忽然“哐當(dāng)”一聲兒掉了個木紋盒子,由于地上有些灰塵,木紋盒子也就沾了灰,紀妙月有意喚旁邊的丫頭:“還不快給我撿起來!如云送我的寶貝,可別給我在地上弄臟了!”
丫頭聞令彎腰下去撿起那個木紋盒子,恭恭敬敬往紀妙月面前一端,紀妙月估摸著心思達成,也就歡歡喜喜接過那木紋盒子,后同那丫頭一道走開。
而裳裳聽了她們一席話,心中一陣慨嘆,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酸楚,但她自個兒沒多在意,只轉(zhuǎn)背就朝著后院走去,腳剛邁進自己屋子,就看見潭潭坐在椅子上左手扶著腦袋向左偏,兩眼呆滯無神,像沒了魂兒一樣。
突然“啪嗒!”一聲響亮在潭潭面前,她方才回神兒,轉(zhuǎn)眼看著裳裳,問:“你去了哪兒?”
“沒去哪兒,就是到處走了走,只待在這院子得多無聊?!鄙焉颜f著走向大床,轉(zhuǎn)背將屁股一坐,后再一個后仰就“撲通”砸在床上,床上軟綿綿的很舒服。她眼珠子看著頂上問潭潭:“你剛才是咋了?”
“唉~”潭潭一陣嘆息,轉(zhuǎn)身過來瞧著裳裳,說:“那女的一來,我就沒事兒做了,我覺得我以后要喝西北風(fēng)了~”
“不會吧!畢竟你跟了紀主子那么些年,他應(yīng)該不會讓你喝西北風(fēng)的,再說你不干丫頭的活兒,還可以干男奴的活兒,你愁什么?”
“可我這里就是很不舒服?!碧短墩f著便用個指頭指指胸口。
“不舒服?”裳裳猛地一下坐起來,兩手摸在床上,溜了會兒眼珠子,道:“等等!你跟了紀主子那么些年,現(xiàn)在來個女的你這里就很不舒服?!闭f著也指指自己胸口,忽地一下抬眼,說:“你該不會喜歡紀主子吧!”對面的潭潭聞言兩頰緋紅,低低垂下腦袋不說話。
“潭潭,喜歡你就去追,說不定最后還成功了呢!”
潭潭此時抬起溢滿紅暈的臉頰,帶著不好意思的話語:“去追啊~”
“你不敢呀?!笨此菢?,裳裳覺得很有必要給她講一堂勇敢追愛的課程,于是屁股離床,挪著小步子走到了潭潭身邊坐下,不過她這么一講,竟然直接講到了晚上,期間潭潭次次都覺得她說的有理,興致也特別激昂,但到了最后她一句話又悉數(shù)回到了講課前,裳裳覺得說得再多也沒用了,就不想講了,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到了二日。
因昨日聽陸如云講了些關(guān)于鐵甘心的事兒,裳裳二日就離了長生門,往俠客山莊了。
到了集市上找林悠然,但,恰逢林悠然出門。她只得坐在店里等他回來。等到正午太陽高掛,熱得正冒汗時辰,終于看見悠然慢慢悠悠得回來了。
“去了哪兒?”
“附近來了個夫子,去看了看?!痹捔T就拿了個杯子倒了杯水喝。
裳裳左手握拳托著左邊半張臉,又說:“收拾收拾,去俠客山莊?!?p> 悠然不解,問:“怎么又要去俠客山莊?”
“昨日和陸如云聊了會天,說到了歐陽千燁。我琢磨著這事兒定與歐陽千燁有關(guān)。”
雖不知她這個結(jié)果是憑什么而斷來,但悠然知她向來聰明,心下就很篤定地相信她,即刻便回房收了包袱出來就與她走了。
而今兒彼時的長生門,陸如云正在想著鐵甘心的事情,特別是關(guān)于他外出送琉璃盞那段時間。思索半天未果,決定又去找找那小伙兒楚新,不過楚新今日有功法要練,他去若能碰上空閑時間,幸許能有機會和他說說話。
但,他沒碰上楚新的空閑時間,只好坐在槐院前面的一座亭子里一邊看著他們一眾子弟拿著長劍揮揮打打,另一邊端起茶杯喝茶水,在這兒坐了大概有半個早晨的時間,一眾子弟方才有歇息的時間。
如云這時就舉著扇子揮揮喊楚新過來,恰好剛把劍回鞘的楚新一個抬頭就看見他,即刻就朝亭子走去。到了亭子,把劍往桌上一放,后屁股再擱在石凳上坐下,手拿起杯子喝了杯茶水后再問:“陸公子又有何事需要我?guī)兔Γ俊?p> “你怎么就不認為我是特意來看你得呢?”
楚新慌得一批,一顆心臟怦怦直跳,腦門兒轉(zhuǎn)了半圈才道:“公…公子,你真會開玩笑!”
如云進入正題,問他:“你說鐵前輩會平白無故對一個人特別好嗎?”
楚新極其肯定地擺擺腦袋,還連帶著手上動作:“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與他初相識那段日子說得最多最長的一句話都是打招呼那幾句話,若不是后來在斷腸淵,他這一輩子決不會和我多說幾句話?!?p> “斷腸淵?”
“那日他受人陷害掉進了斷腸淵,那地兒雖然深不見底,可是底下處處開遍濟世救人的稀世草藥,我當(dāng)時受了我阿爹的命令去采藥株,恰好瞧見他在高空中的一棵樹杈上掛著?!痹捳f到這兒,他突然把腦袋一晃,眉眼上挑,問如云:“你猜后來怎么了?”
“你找人把他給救了?!?p> 如云話罷,楚新一個得意搖頭,嘴彎成一個大括弧,說:“我把他給救了!”
“你?!”如云難以置信,想他雖然現(xiàn)在功法實力是長生門后生第一,但彼時他也只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哪會有能攀山爬崖的本領(lǐng)?
瞧陸如云一臉的不相信,楚新心里又是一陣的得意,又道:“公子不相信???”突然一個大笑,又猛拍了一下桌子:“不相信就對了,說明我的確是個天才!”
對面的如云揮揮扇子面露不爽。對面的楚新頓覺不好,饒是不敢再在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大話他才說完沒好會兒立馬就變回來,比未說大話之前還殷勤,還屁顛屁顛地給如云倒了杯茶水,往他前面推了推后又一臉笑得收回來。
如云端著茶水,邊道:“你救了他,他自此就記著你了,所以才會找你助他逃跑?!?p> 楚新小伙兒笑瞇瞇地點點腦袋。
“也就是說他極有可能是因為報恩而殺害了湘湘鏢局滿門!”晃晃杯子,自言自語:“可是……這個人會是誰呢?”想半天無果,又加楚新休息到了,便在他拿好劍回去繼續(xù)練功法之后的沒好會兒就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