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凡墜落海崖一個小時之后。
山崖的上面,閃爍著數(shù)十道手電筒的光芒。只是因為距離太過遙遠,再加上傾盆大雨的遮擋,手電筒竟然無法照射到下面。
混亂的人聲夾雜著一個人怒氣滔天的嘶吼,經(jīng)過風雨的來回撕扯,更加的讓人聞風喪膽。
第二天,在連下了一天一夜的傾盆暴雨之后,天放晴了。
天空白云朵朵,大概是因為靠近海邊的原因。天上的朵朵白云壓的很低,仿佛伸手就可以碰到。
寬闊無邊的湛藍海面上,風平浪靜。有數(shù)十艘快艇圍著一片海域來來回回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似乎是在尋找什么。
在這數(shù)十艘快艇中,最大的一艘上。此刻,有幾個穿著潛水服的人正整整齊齊的站立著。
他們的面前一個渾身散發(fā)冰冷陰郁氣息的男人,瞪著赤紅的雙眼看著他們,那雙原本深邃的眸子,早已失去了之前的冷漠深邃與淡定,那張英俊的無與倫比的臉上,此刻充滿了仿佛能置人于死地的殺氣。
“找,接著找?!?p> 男人的聲音看似平靜,其實隱約有些顫抖,不過被他極力的壓制著。
“莫少,我們的人已經(jīng)找了一夜,昨夜風高浪大,恐怕。”
其中一個穿著潛水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的小心開口說道,不過說到一半就不敢再說下去。
恐怕,恐怕什么不用再說。在場的人心里都明白。
“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p> 說完,那男人轉(zhuǎn)過了身去,雙手握拳像是在極力的壓制著滔天的怒氣。
這時從船艙內(nèi)走出來一個身體板正面目嚴肅的青年,這青年人給人的感覺十分的不同,看上去倒也英俊,不過比起那個處在暴怒狀態(tài)的男人還是有所差別。
余戰(zhàn)三兩步走到那男人身旁,嘴里恭敬的說道:
“莫少,這些人已經(jīng)找了一夜。身體恐怕有些吃不消,您看是不是讓他們先休息一下?!?p> 那男人停頓了片刻,這才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沒用。”
他當然知道那些人搜尋了整整一夜而且,還是在水里。是該休息了,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余戰(zhàn)向男人微微低頭,正準備轉(zhuǎn)身通知那些人休息。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重新轉(zhuǎn)過身說道:“莫少,您也一夜沒合眼進去休息一下吧。”
那男人只是冷漠的站著,并沒有說話。余戰(zhàn)看了看,輕輕嘆了一口氣。
突然那男人開口冰冷的說道:“給我準備一套潛水服,我要下去找?!?p> 余戰(zhàn)吃了一驚,連忙勸阻道:“莫少,您可不能下去,沒有人知道水里的情況。萬一你要出了什么事,那該怎么辦?”
余戰(zhàn)見男人不為所動,也不敢違逆男人的話只好一咬牙說道:“莫少,這樣吧!我下去找,你先去休息。”
那男人聞言似乎還想要下水親自去找,可是轉(zhuǎn)念又想到了什么,停頓了一會兒這才微微點頭。赤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疲憊,朝船艙內(nèi)走了進去。
因為這些都是游艇,所以船艙內(nèi)擺放著沙發(fā)桌子甚至還有一張大床。莫林鋒走到沙發(fā)旁,躺了下去,緊接著閉上了那赤紅的雙眼。
再次醒來,天色竟然已經(jīng)隱隱暗了下來,莫林鋒顧不得頭痛欲裂從沙發(fā)上一坐而起,朝船艙外疾步走去。
此刻,余戰(zhàn)和那幾個穿著潛水服的人站在了一起。因為剛從海水里出來,身上的潛水服還沒有來得及脫掉,遠處還有幾十艘快艇在來來回回的尋找。
不過余戰(zhàn)的手中拿著一樣東西,是一件純白色的內(nèi)衣。
莫林鋒一眼就看到了余戰(zhàn)手中的內(nèi)衣,頓時,一個不穩(wěn)險些摔倒。
顧不上自己在下屬面前的狼狽,一個箭步?jīng)_到余戰(zhàn)身邊拽過了那件衣服。
那是白小凡穿在身上的衣服,莫林鋒有些怔愣的看著手中的衣服,半天都緩不過勁來,他把手中的衣服往他那英俊無比現(xiàn)在卻有些蒼白的臉上送去,鼻尖湊了上去仿佛想通過這樣,來尋找一絲白小凡的氣息??墒悄且路诤K锱萘四敲淳茫豢赡茉儆腥魏挝兜来嬖诹?。
莫林鋒感覺臉上有滾燙的水滴劃過。
他竟然哭了,這個在別人面前如同帝王一般的男人,讓人害怕敬仰的存在,此時此刻竟然哭了。
余戰(zhàn)怔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那雙有神的目光中,露出了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這個如鋼鐵般堅硬的男子,這個永遠都是那么高高在上,沉穩(wěn)淡定讓人敬仰的男人。
京城莫家的公子,東洋集團的總裁。
竟然在他們面前哭了,他跟了他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見。
余戰(zhàn)往前走了兩步像是要開口安慰,不過最終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一語不發(fā)。
遠處游艇的轟鳴聲,還在來來回回地響著。不過這一切莫林鋒都感覺不到了,身體好像自發(fā)的屏蔽了外面所有的東西,他什么也感覺不到只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
游艇還在不停的搜尋著,只是注定是徒勞無功,白小凡早已經(jīng)不知道被海水沖到了哪里,或許已經(jīng)被那些魚類給吃了,或許身體被海草纏在了海底。
搜尋的任務(wù)在一周之后,終于停了,這片海域又恢復(fù)了平靜。
沒有人會記得在這里,一個年輕的生命,絕望的帶著恨意離這個世界而去。
天上依舊陰沉,不過雨卻沒有如期而至。
楊雄看著前面亮起的紅燈,剛才飛馳一般的車,緩慢的降低了速度。
輕輕的踩住剎車,車停了下來。
因為白小凡他們住的地方離市中心非常遠,再加上車輛十分多經(jīng)常堵車。直到傍晚時分還沒有趕到,現(xiàn)在,正趕上晚上行車的高峰期,寬闊的道路上擠滿了各種各樣的車輛。
白小凡在一陣尖銳的車鳴聲中回過神來。
不知何時,他那雙大眼睛中蓄滿了淚水,早已淚流滿面,甚至還帶著壓抑至極的抽泣聲。
楊雄看著這樣的白小凡,有些莫名其妙。緊接著似乎想到了前幾天發(fā)生的事,想起了什么。
楊雄心里有些不忍,可有些言行不一的開口諷刺道:“我就說你是一個女人,娘們兒。只有娘們兒才哭哭泣泣?!?p> 說完楊雄就有些后悔,可他堂堂一個大老爺們說出去的話,就絕無收回的道理。
那雙粗大的手掌,伸到白小凡的頭上粗暴的一拍。
“別哭了。”
白小凡眼里帶著淚花,看著身旁的楊雄。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匆匆忙忙的胡亂擦了一下臉。
“不好意思,一時沒忍住?!?p> 聽著白小凡的話,楊雄感覺更加奇怪。至于哪里奇怪,他實在是說不上來。就感覺好像人是一樣的人,只是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呢?動作語言。
實在是想不出個所以然,楊雄也懶得去想了。
剛好綠燈亮起,一踩油門。直接朝三里屯兒而去,在路上堵了三四次車之后,終于在晚上八點鐘三輛車相繼停在了天間夜色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