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離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回到城里把地精交給府衙后就出來巡街,是在一處小混混常出沒的地方瞧見她的,腦袋不知道被誰砸了一下。問她,也說記不清了,我怕傷了腦子,就把她帶來了。”
……月書在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的大概之后,取了些銀錢出來,遞給了兆離:“這次真的是多虧有你幫忙了,接下來交給我好了,這些銀錢你且拿好。”
兆離笑了笑,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算起來還是他得了功德:“不用了,那些藥值不了幾個錢的。她身上除了額頭和后腦上的傷外,應(yīng)該就沒有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你費心了。要是我不去看熱鬧,她也不用受這些傷?!?p> 兆離表示,月書要真的想謝謝他,那就好好的陪著謝飛燕好了。陪她待著的這段時間,可以說是度日如年,如坐針氈了。
“你好好陪著她吧,若是能想起什么來,也可隨時通知我。說實話,我是不太擅長和女孩子說話;這聊了半天,感覺很尷尬。”
月書忍不住捂嘴輕笑了一聲后,點頭道:“嗯,知道了。那大恩不言謝,你先去忙吧,她這邊有我照顧,出不了岔子?!?p> 等謝飛燕這邊包扎完畢后,月書看括蒼山的人也不知道為什么,都過去好一陣子都沒見來;索性就待在醫(yī)館,邊聊天邊等了。
“飛燕,你還記得在止步居門前,發(fā)生了些什么嗎?”
謝飛燕紅著臉,低著頭道:“這個,我當(dāng)時也是鬼迷心竅了,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那些話;你,你別介意。”
其實謝飛燕覺得最尷尬的不是自己說了些什么,而是知道月書和秦?zé)o衣的關(guān)系之后,自己說的那番話,實在是……
月書擺了擺手,大大咧咧,十分豁達的表示:“不介意不介意,情有可原。何況,秦老賊配不上你。那之后呢,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被人打的嗎?!?p> “你和先生走了之后,我只覺得好像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就迷迷糊糊的像是睡著了一樣。要不是那個捕快發(fā)現(xiàn)我,我都不敢想象后面會發(fā)生些什么?!?p> 這話聽起來就好像是被人拍花子了似的,簡而言之,就是蹊蹺得很:“人沒事就好,你先好好養(yǎng)傷,這件事,我?guī)湍悴??!?p> 謝飛燕輕嘆了一聲后,忍不住分析了起來:“鄢都之中,謝家并沒有什么仇人,括蒼山更是不可能……”
說罷,謝飛燕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醒過來的時候,身上的錢財全都沒了,只怕是太過招搖,被人惦記上了也未可知”。
說到這兒,謝飛燕也是習(xí)慣性的摸了摸頭上的珠花。隨即發(fā)現(xiàn),那賊不僅連錢袋都拿了,連珠花都沒給她留下。
“你送我的云追月的纏花,好似也被拿走了……”
看著謝飛燕臉上這失落的神色,月書心中不由一暖:“沒事,一個纏花而已,你要是喜歡,得空的時候,我再給你做一個就是了?!?p> 果然,飛燕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飛燕。先前那個在止步居堵門的,果然還是受到了綠繩的影響。
真不知道這“逆天”的東西,到底出自何人之手。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亂人姻緣,可是件極其不道德的事情。
話說回來,要說是被人劫財,月書其實覺得這可能性不大。單說謝飛燕的身手,就不是尋常小毛賊能打得過的。若不是尋常小毛賊,怎么可能把人打暈,拿了銀錢之后,就再沒什么其他動作,這不太說得過去。
當(dāng)然,這件事,月書打心里覺得自己和秦?zé)o衣,有著不可推卸的責(zé)任:“唉,說來說去,其實都怪我;要是不湊熱鬧去看那什么雷劫,你這腦袋也不會白白挨這一下。”
謝飛燕拉過月書的手,道:“說什么呢,你這不是回來找我了?說明啊,你心里還是有我的。再說了,現(xiàn)在你能陪著我,我已經(jīng)很感謝了?!?p> 這一握,算是徹徹底底的拉近的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謝飛燕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有沒有再面對秦?zé)o衣的勇氣,不過,此刻她心中很是歡喜就是了。
月書也是從今天才知道,原來,謝飛燕身上和自己相似的點,還真不少。差不多的家世,還有一樣打小就與常人有異的身體狀況。
……括蒼山的人在接到謝飛燕在街上遇襲消息之時,也不是不著急;只不過,第一反應(yīng)是覺得可能有騙子。
畢竟謝飛燕不是尋常門戶家的閨閣小姐,常用綁架受傷一類事情坑謝家人錢財?shù)氖虑?,可沒少發(fā)生。
再三確認此事為事實后,才趕忙派了人來接。看著謝飛燕的車駕,在夕陽之中漸漸遠去的背影,月書活動了一下手腕,準(zhǔn)備先去大吃一頓,補充一番體力。
“說了不想查,可我總覺得這事透著蹊蹺。正好不知道做什么,就先從這件事開始吧。終于,也要輪到我杜月書,成為名偵探了嗎!”
入夜后,月書換上了夜行衣之后,便是貓到了兆離口中謝飛燕遇襲的無窮巷口。這小巷,白天時她就假裝路過的打探了一番。
說是巷弄,其實就是條比尋常巷子稍寬一些的死胡同。周圍沒有什么人家居住不說,據(jù)說還是一些混混流氓喜歡聚集的地方,甚至還有贓物會悄悄的在這兒販賣。
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從她打聽出來的消息來看,鄢都府衙對于這里的一切活動,似乎都出于一種十分包容的態(tài)度。
只要不觸及底線,似乎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捕快衙役們,也和平常那種在細微處都認真負責(zé)的態(tài)度,很是不同。
寂靜的巷口,看似無常,實則,就在月書靠近的時候,已然起了些微妙的變化。
月書仔細觀察了一下謝飛燕倒下的地方后,蹲下身來托腮道:“沒有打斗的痕跡,也沒有發(fā)現(xiàn)血跡和疑似兇器的物件,難道真的只是單純的劫財?還是說,用劫財來掩蓋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