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思亂想!”迪斯托爾仿佛能讀懂楊飛腦子里面的想法,直接喝止:“你有空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如好好的想想怎么經(jīng)營你的小店,記住,不要再使用精靈血脈之力,快點滾回去吧?!?p> 楊飛望著披著紅龍皮的迪斯托爾,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打是打不過的,就算能砍死他,萬一他真是他親生老爸怎么辦?
迪斯托爾不再跟楊飛廢話,后退著消失在了大樹之后。
只留下一腦袋為什么的楊飛,在西森林逐漸暗沉下來的夜色中凌亂。
……
蘇家莊園的東墻一側,有濃郁的花香,穿著黑色粗布長褲、舊皮靴,白襯衫的楊飛站在墻邊等蘇大小姐。
做人要誠實守信,對吧?
所以他就算被迪斯托爾打擊到了,還是如約地守候在了這里。
腦子里面有一百個問題也要先放一下,反正這些問題暫時也沒人給他答案,他的日子還要過下去。
“喂。”糯軟好聽的聲音,就如同蘇卉的臉蛋一樣,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蘇大小姐在墻頭上冒出個腦袋,很費勁地扒拉著墻頭,對楊飛輕聲喊了下。
“我跳下來,你接住我哦?!?p> 接……接住你?
楊飛連連在白襯衫上擦手,借著皎潔明亮的月光,對蘇大小姐舉起雙手道:“擦干凈了,跳吧,我一定能接住你?!?p> 蘇卉微微一笑,這個男人雖然卑微,至少不讓她討厭,跨坐在圍墻上,看了看楊飛所站的方位,‘哼哧’一下就跳了下來。
溫香暖玉抱滿懷。
蘇卉身材窈窕,并不重。
楊飛輕輕松松的就接住了她的身軀,穩(wěn)穩(wěn)地把蘇大小姐放在一邊,他可不敢多碰,講實話,以他的平民身份能這么抱人家一下,原本是想都不敢想的。
至于迪斯托爾說的那些……算了,咱一個小店老板,佟麗莎、蘇大小姐、甚至是精靈公主艾芙娜,哎……亂想什么呢?
“楊店長,走吧,帶我去海盜酒吧?!?p> 蘇卉還是滾花邊的小襯衫,馬褲黑長靴,只不過用一襲薄面紗把臉隱隱約約的遮擋了起來。
背著雙手,精巧的黑長靴踩在花崗巖路面上,在靜謐的夜里,發(fā)出清脆的‘嗒嗒’聲,微風帶起她后背的長發(fā),略略搖擺,像在起舞。
看起來她的心情很不錯。
“你聽說了嗎,那個精靈騎士又出現(xiàn)了,上次帶著暗夜之王,這次他騎著低語森林里面的角鷹,這人真是太神秘也太強大了,不知道下次會不會騎著巨龍過來……?”兩人逛著去海盜酒吧,有幾里路,總要說說話的,不然多無趣啊。
“這個我好像聽我愚蠢的雇員維克多說過,他遇到事情就偷懶,但兩只耳朵好的不行,有些騎士大人光顧我的小店,隨便聊幾句,都會被他偷聽了去。”楊飛敷衍道,不過馬上又加了一句:“應該不會騎巨龍來吧?龍騎士這種事情,我可想都不敢想?!?p> 話一出口,連呼壞了,還想著怎么去圓這句話呢,蘇卉笑道:“你想有什么用,我看你騎騎毛驢就很得意了,還想當龍騎士呢。”
楊飛尷尬著接口道:“那是那是,我就隨便一想,聽說整座鋼鐵堡壘里面只有神王阿瑟?多蘭一位龍騎士。”
“是嗎,可能很久以前他是龍騎士吧,不過他原本那條紅龍死了以后,就再也沒有馴服過巨龍了?!?p> 喲,兩家要聯(lián)姻了,所以這么秘密的事情都被你知道啦?
不過這不是楊飛該考慮的問題,聽過拉倒,如果覺得自己聽到了一點秘密,炫耀似的四處大嘴巴說,那很快這張嘴巴就會永遠的閉上了。
楊飛又揀著幾件維克多做過的蠢事,說了說。
“楊飛,你去過最遠的地方是哪?”蘇卉換了個話題,夜色中,仿佛遠遠看到了海盜酒吧的燈光,好像有,好像沒有,近乎于虛幻,和她向往遠方的夢一樣,那么不真實。
“真理之國比較近,我去過幾次,遠的地方……低語森林吧,這應該是我去過的最遠的地方了?!?p> “那也不遠,快馬兩天就能到,不知道更遠的地方是怎樣的,我常聽家里那些強者們說,更遙遠的地方也有文明城邦,只是每一次的戰(zhàn)爭,都會毀滅一個文明,而我們的鋼鐵堡壘遲早有一天也會毀于戰(zhàn)火。”蘇卉說著心情有點低落,不是怕鋼鐵堡壘陷落,而是對自己不能去更遙遠的地方看一看,玩一玩,無比惆悵。
“我和你不一樣,我每天早上一睜眼就盤算著要進些什么貨,能賺多少差價,佟小姐什么時候來收租,根本沒空去想更遠事情?!?p> 楊飛話是這么說,但是心里卻一點都不平靜,每天早上醒來
一睜眼想錢,那是以前了,他現(xiàn)在連睡覺的時候都少了很多,太忙了好嗎?
而且最最悲催的是,第一永生引導者,很可能是他的便宜老爸,如果這件事情坐實了,他的麻煩就更大了,阿瑟?多蘭會帶著一群騎士把他這個小店老板抓起來,然后送上絞刑架,甚至是火刑架。
到時候想要活命,就得跑去當邪惡的永生者了。
這事情鬧得,哎!
堡壘東側的海盜酒吧,敞著大木門,屋內(nèi)大量油燈把整座房子照得通明,笑聲、喊叫聲、酒杯相撞聲,此起彼伏。
蘇大小姐吵著要來海盜酒吧,但是現(xiàn)在到了門口反而躊躇了:“楊飛,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騎士或者一些強者,大部分是漁民。”
“漁民?”
“對,他們在海邊捕魚,然后運到鋼鐵堡壘里面換取一些日用品,鍋碗瓢盆,衣物,包括武器?!?p> “那為什么叫海盜酒吧?”
“因為……他們?yōu)榱俗员?,有時候就自稱海盜,當然也會做些搶奪他人漁獲和財物的事情,不過你別擔心,在鋼鐵堡壘里面,他們不敢亂來?!睏铒w解釋了幾句,轉而問臉上罩著黑色薄紗的蘇卉:“進不進?不進我們就回去吧,明天就要去北方草原了,多休息休息也好?!?p> 蘇卉咬了咬牙,一跺小腳道:“進?!?p> ……
海盜酒吧內(nèi),二十來張桌子,有大有小,有方有圓,今晚生意格外好,就余下角落的兩張小桌子沒人,別的都坐滿了。
“愛德伍德,海中的王者,聽說被你們干掉的海龍,它的血染紅了一大片海域?!比巳褐杏腥撕暗?。
被稱為海中王者的愛德伍德的壯漢,戴著黑色三角形帆船帽,白襯衫,一臉胡子凌亂而狂野。
“是的,它太巨大了,比一艘船還大,我們跟它搏斗了一整個白天和半個夜晚,才把它制服,現(xiàn)在我的手下還在海邊分割和腌制海龍肉呢?!睈鄣挛榈潞攘艘豢诤诶誓?,突然眼神就被酒吧門口進來的人吸引了過去。
白色滾花邊小襯衫束在緊身的白色馬褲內(nèi),一雙黑色長靴到了膝彎之上,臉上戴著黑色半透明的薄紗,婀娜地走了進來。
雖然看不清這個姑娘長什么樣子,但是愛德伍德絕對相信這個姑娘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
只需要看她盈盈一握的纖腰,還要高挑的身材,就遠非海邊那些粗壯的婦人可比。
“來,蘇大小姐,你坐這里。”楊飛老樣子,用他白襯衫的袖口,擦干凈墻邊空著的小方桌旁一張木凳,請?zhí)K卉坐。
“楊老板,你怎么有空到我們酒吧來喝酒?”迎過來的酒保詫異道。
這個楊老板除了出來收購或者販賣貨物,很摳門,基本上不會在酒吧里喝酒,除非遇到誰請客,他才會裝作勉為其難的喝一杯。
“來一瓶白朗姆,再來一瓶你們這里最好的葡萄酒,當然,水果和熏干肉也來一點?!?p> 都是比較貴的酒,楊飛對價格深知肚明,從褲兜里掏出一枚金幣遞給了酒保。
酒保震驚地看了看向來摳門又黑心的楊老板,才接過金幣,快步去準備了。
愛情使人瘋狂,也使人慷慨,不是嗎?
“你挺會做事的?!碧K卉表揚楊飛一句,然后看著酒吧內(nèi)鬧哄哄的人,說實話,她不喜歡這種場面,她更喜歡安安靜靜,不過既然來了,撐也要撐下去,可能沒多久以后,她就再也無法來這種地方了。
酒保很快就把楊飛要的東西上齊了,兩瓶酒,一盤水果,一盤帶卷的干肉片。
干肉片是豬后腿肉煙熏制作的,當下酒菜很好。
“沒有筷子,也沒有刀叉?”蘇卉小聲問道。
楊飛替蘇卉倒著酒道:“都用手,這里比較隨意,要不你用手試試看?別有一番風味。”
蘇卉嘗試著用手捻了薄薄的一片干肉,掀起一半面紗,塞進嘴里咀嚼,鮮美有點甘甜,還有淡淡的水果香味。
“確實不錯,這種干肉片,我以前怎么沒吃過?”
蘇卉認為鋼鐵堡壘內(nèi)所有存在的食物,特別是好的食物,她家應該都有。
“聽說在廣闊的大海的另一邊,有一個國度,他們那邊有這種貨物,不過產(chǎn)量很小,所以這一盤干肉,非常貴,也很少,只在海盜酒吧里面供應一小部分?!?p> 楊飛解釋道。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一整只熏好的豬后腿。”滿臉黑胡子的愛德伍德,拿著一瓶黑朗姆,不知道什么就已經(jīng)逛到了楊飛和蘇卉的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