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樣了?”白秋水緊張地問道。
花憐正要拾起鎖魂瓶,卻聽到一個聲音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湯妍兒被同門扶起來,怒指著謝云楓的魂魄,激動道,“師父,你要為死去的師兄報仇啊,我?guī)熜志褪潜凰麄冞@對狗男女所害?!?p> 張得兼朝著花憐看了過去,便看到花憐身后站在一個穿著戲服的魂魄,只不過張得兼并未見過謝云楓,所以并不知道這是何人,便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湯妍兒便將當(dāng)年在諸城陶宅的事情添油加醋地稟報了,不過她有一點沒有說錯,她的師兄確實死于謝云楓之手。
因此當(dāng)張得兼向花憐求證此事時,她無法反駁。
張得兼大怒,瞬移到她的面前,神色冷峻地命令道,“讓開!”
花憐惶然,乞求道,“師叔,他現(xiàn)在只是個沒了神智的魂魄,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而且他已經(jīng)死了,算是以命抵命,求您饒了他?!?p> “饒了他?他怎么不饒過我的徒弟,你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p> 花憐還欲求情,但是在看到張得兼那張肅穆的神情后,終還是沒再開口,就直直地?fù)踉谥x云楓面前,一動不動。
“你......”張得兼氣急。
“師父不能饒了他,師兄死的時候,身首分離,那賊人可是把師兄的臉都撕了下來,師父你可是看到了師兄當(dāng)時的慘狀?!睖麅嚎藓爸?,肝腸寸斷,傷心之情不似作假。
張得兼聞言,剛剛升起的那么點兒猶豫瞬間煙消云散,而一旁的白秋水本來是要阻止的,但是聽了湯妍兒的話,卻不知道該以一個什么身份和緣由來阻止了,畢竟死的人不是她。
就是這么一個猶豫的瞬間,張得兼的掌風(fēng)劈向花憐,白秋水再要上前阻止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
就在眾人忘記了反應(yīng)的剎那,原本已經(jīng)沒了神智的魂魄突然凝聚在花憐的身前,受了張得兼蘊含著七成力的一擊,剎那間,花憐睜大的雙眼倒映著一抹熟悉的身影回頭朝著她宛然一笑,便忽地身形一散,沒了痕跡。
“謝云楓!”花憐失聲大喊。
她魔怔一般抓著空氣,仿佛那人還在眼前,她第一次感到痛到無法呼吸是一種什么感覺,外界的空氣仿佛和自己的身體產(chǎn)生了隔絕了一樣,她的心口仿佛被人用錘子砸到上面一樣,鈍痛不已。
允城聽到外面亂糟糟地,一出門看到的便是花憐蒼白的臉頰和未干的淚跡。
“發(fā)生什么事了?”他疑惑道。
只是此刻沒人回答她,都被眼前突然的一幕震撼了,他們這些人都是初出茅廬,真正的生死之斗都沒見過幾次,卻在剛剛目睹了什么叫做魂飛魄散。
湯妍兒看到謝云楓已死,心中暢然,情不自禁撫掌大笑,“他死了,他終于死了,真是活......”
一個‘該’字沒有說完,白秋水一個巴掌便甩了上去,末了還遺憾道,“用的力氣小了。”
湯妍兒捂著被打紅的半邊臉,怒道,“你居然打我?!闭f著就要動手。
張得兼冷聲道,“住手!今日之事到此為止?!?p> 接著,他轉(zhuǎn)身面對著白秋水說道,“白長老,此乃玄極門內(nèi)部之事?!?p> 言下的趕人之意,白秋水自然明白,只是她不放心花憐,便道,“玄極門要報的仇已經(jīng)報了,我只是關(guān)心一下故友,帶她出去散散心總還是可以的吧?”
張得兼冷笑道,“她是本門弟子,還輪不到海草門來管?!?p> 白秋水自然也不讓步,兩人劍拔弩張,突然一旁地花憐開口道,“白姐姐,我沒事,你先回去吧?!?p> 說著還扯出一個笑容,好像真的沒事一樣。
白秋水卻是心疼極了,但也沒辦法,只是臨走前眼神掃過玄極門一眾弟子,其中還包括張得兼,她警告道,“你們?nèi)羰钦l再敢欺辱她,就不是一個巴掌那么簡單了?!?p> 說完,離開了玄極門。
剛邁出門便看到李鳴站在墻根下,神情嚴(yán)肅,白秋水心中一慌,故作鎮(zhèn)定地問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李鳴聞聲轉(zhuǎn)過頭來,道,“我剛過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怕你等久了,回吧?!卑浊锼沧吡藥撞?,李鳴朝著墻內(nèi)的方向望了半響,便跟了上去。
回了海草門,白秋水徑直去找掌門,卻聽聞?wù)崎T正在午休,便調(diào)轉(zhuǎn)方向去了泣曜的屋子。
泣曜正拿出藥材來曬,這是他來澤天門沿途采的藥草。
看到白秋水過來,便問道,“帝尊是有什么事嗎?”
白秋水嚇得趕緊捂住他的嘴,食指抵在唇前,一邊左右確認(rèn)有沒有人,一邊說道,“隔墻有耳?!?p> 泣曜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白秋水這才松開手,說道,“以后你也跟著他們叫我長老吧,或者直接叫我秋水就好?!?p> 泣曜點點頭,道,“秋水你找我什么事?”
白秋水驚異地看向他,泣曜左邊的眉毛微不可查地挑了挑,他道,“難道還是叫長老好些?!?p> “不,不用,叫秋水就好。”白秋水并不在乎稱呼,只是莫名的有些別扭,后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叫她名字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的緣故。
“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白秋水這才想起正事來,于是便將剛剛花憐那邊發(fā)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問道:“被劈散的魂魄還能喚回來嗎?”
泣曜沉眸思考了半響道:“若是他對此間有著刻骨銘心的留戀,也許還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p> 聞言,白秋水的眼睛變亮,雖然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但那就說明是有希望的,便道:“需要怎么做?”
泣曜搖頭道:“你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要喚回靈魂需要滿足三個條件。第一,你要知道他在這世間最留戀的是什么,才能找到他的位置;第二,他留戀的那個人,也要矢志不渝地愛著他,才能為其輸送源源不斷地力量,保證不滅;第三,需要找一個與他契合且真氣充沛的載體鞏固他的魂魄?!?p> 白秋水低頭思忖片刻,道:“第一,第二這兩個條件倒是不擔(dān)心,可是載體要去哪里尋。”
泣曜不贊同道:“我只說可以喚回,但沒說多久可以喚回,或許十年,或許百年,或者千年萬年,就算真的有人可以等他那么久,但人的生命也就短短短數(shù)十載,而所謂的載體更是千年難遇的稀罕物,所以你還是不要再想了。”
白秋水眼中的星光逐漸暗淡,喃喃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這時突然有人道:“長老,掌門醒了,讓你過去一趟?!?p> “好?!卑浊锼畱?yīng)了一聲,便朝著門外走去。
泣曜看著那抹身影轉(zhuǎn)過拱形的院門,這才收回視線,重新開始晾曬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