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探燕府（各種求支持）
驕陽升起。
柳清芷跟素兒告別，告訴她需要出去一些時日，交代她要好好練習。
周素素不舍的告別眼前這個，陌生而熟悉的表姐，然后被侍女送往夫子那里。
曲白鎮(zhèn)。
靠山懷水，被流淌的小河一分為二，這里因為燕府慘案而彌漫的驚惶氣氛已經(jīng)淡去很多，街道上還算熱鬧，店鋪跟小攤販都忙著招呼生意。
只是燕府周圍空蕩蕩的，不知道是不敢過去，還是覺得晦氣。
兩人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時末，就在河流南邊的曲白鎮(zhèn)尋了酒館入住，這是距離燕府最近的客棧，方便行事。
同時，也是因為燕府的影響，平時來飲酒吃肉的人很少，再合適不過。
待店小二將酒菜擺完，柳清芷取下面紗，道：“這面具你一直帶著，連現(xiàn)在都不取下？”
青一的面具是分青蓮面具跟很普通的鐵面具，分場合佩戴。
青一道：“還是算了，你看見后就沒胃口吃飯了?！?p> 柳清芷夾了口菜，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
青一道：“你知道的，青一?！?p> 柳清芷笑道：“青一只是代號，我問的是你的真名?！?p> 青一道：“不能，以前的自己七年前的就死了，現(xiàn)在我只是青一?！?p> 柳清芷也沒想過輕易就能問出來，放下筷子，在他面前灌滿一碗酒，問：“你不夾菜，不會連酒也不喝吧?！?p> 青一道：“我落到這般地步，就是因為醉酒，所以再也沒有喝過酒，倒是想不到柳姑娘還喜歡這杯中物?！?p> 「有些人天生注定是酒中人，哪怕第一次飲酒也不會咳嗽。」
她想起花十一說過的話，道：“也不是喜歡，就是心情失落時喝過一次，覺得還不錯，醉了一躺什么都不知道?！?p> 青一點頭，表示明白那種感受，道：“那這次你別喝醉了，晚上還要去燕府?！?p> 他說完，柳清芷已經(jīng)一飲而盡。
感覺像是有一團火，從嘴里延續(xù)到心口，只是當這陣勁頭散去后，卻是莫名的暢快。
她知道自己點的是普通的酒水，跟花十一嘴里的二十年窖藏差了很多，但她真的沒有被嗆到的感覺，不禁懷疑自己莫非真是酒中人。
柳清芷再給自己滿上，道：“像你這種會酒，但是克制自己的人，偏偏留在青蓮山莊，簡直就是對自己的折磨?！?p> 青一沒有回答，口舌之欲算不得什么，精神上的折磨更難受，有時候他覺得自己還活著，就是蒼天對他的懲罰。
柳清芷道：“被說中了？你嘴里說不想告訴我自己是誰，但還是講了醉酒、七年前這些，其實你還是想將心里藏著的話吐出來?！?p> 青一搖頭道：“我就算在講一些也可以，那時候你估計連江湖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用說關于我的事情?！?p> 柳清芷笑道：“但是我可以問別人，醉酒、七年前、輕功非常好，這些線索已經(jīng)足夠了?！?p> 青一瞳孔一縮，隨后釋然的笑道：“你想問誰就去問吧，我相信柳姑娘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
柳清芷笑了笑，飲盡碗里的酒，再夾了些菜，戴上面紗就回自己屋里，她知道自己留在這，青一是不會動筷子的。
戌時，曲白鎮(zhèn)已經(jīng)黑盡。
兩人分別藏在燕府內(nèi)的樹冠中，觀察著里面的情況。
正院里，那兩個女人正端著食物給燕姑娘送進去，在這之前，食物都是蒙面人用銀針確認過沒有毒的。
蒙面人呆的位置在屋前兩丈處，有一副桌椅，桌上是一壺茶。
蒙面人確認食物安全后，就回到椅子上，不動如山的坐著，半個時辰飲一杯茶，很有規(guī)律。
柳清芷已經(jīng)感覺到這些鐵劍堡背后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因為他們自律的有些失去人性，這種人放在農(nóng)田是埋頭干活的機器，放在家里是毫無情趣卻能干的夫君、稱職的父親。
然而他們被放在江湖，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從他們進來這里就很安靜，現(xiàn)在鳥雀歸巢，蟲鳴漸消，顯得更加安靜。
燕姑娘的哭聲也就聽得更清楚。
她似乎是拒絕食物，哭的撕心裂肺，她應該是想將自己哭死、累死、餓死，或者將自己摧殘得不像個人樣，那個人就會厭惡她，不會娶她，利落干脆的給她一劍。
柳清芷藏在樹冠中，望著空蕩蕩的燕府，心里百般失落，不久前這里還一家相聚，仆人們進進出出忙前忙后，現(xiàn)在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
柳清芷是幸運的，她至少還能掙扎，能認識花十一、周青蓮、周夫人，甚至是周素素、青一這樣心懷善念的人。
燕姑娘什么都干不了，現(xiàn)在連吃東西都要人喂。
燕姑娘已經(jīng)不哭了，只是低聲的嗚咽，柳清芷知道她是被那兩個女人強行喂東西，她的掙扎在這座牢籠里只是個笑話罷了。
何況沒人愿意聽她的笑話，她需要的只是聽話。
月亮慢慢的爬著，有一個時辰?jīng)]聽到燕姑娘的哭聲，柳清芷覺得應該是睡了，畢竟她說過沒有人能不睡覺。
她睡了也就妥協(xié)了，也許心有不甘，婚宴后還有勇氣去尋死，但是那時候誰會在意她的死活。
柳清芷心里更是堅定想法，必須將燕姑娘救出來，外面她還有個哥哥在等著，他已經(jīng)醒了，只是沒有留一滴眼淚，或許是已經(jīng)流干了。
用照顧他的郎中的話說：感覺比野狗還危險。
晚風漸猛，開始感覺到些許涼意。
突然，蒙面人站了起來，他已經(jīng)坐了兩個時辰，整整四杯茶。
柳清芷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望去，另一個蒙面人正走過來跟他換班，他似乎不喜歡茶水，給自己帶了一壇酒。
柳清芷心里暗喜，這個人似乎不是那種自律的人，她示意青一再觀察一會兒，看看這人酒量如何，什么時候神志不清。
可是，大錯特錯。
這個人更沒有人性。
他取出個小酒杯，非常小的那種，就算是狗都會嫌棄，他不喜歡坐著，而是玩游戲。
他從里面叫出一個女人，讓她舉著一片樹葉丟出去，那女人被嚇的不住哆嗦，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然后他開始扔飛刀，一旦命中就飲一杯酒，若是歪了……也許明天再派一個過來就行。
柳清芷看了半個時辰，果斷的轉身就走，這種飲法是不可能醉的，這兩個蒙面人腦子都不正常。
不過她也有些收獲，知道兩人的換班時間，以及這時間段屋里只有一個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