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襲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之前在榮成帝國時,母帝也好,一些朋友也罷,總會旁敲側(cè)擊地問她喜歡怎樣的男子,也安排她與不同的男子見面,以試探她會選擇怎樣的人作為未來的一國之父。
各式各樣的男子,她實(shí)在是見得多了,所以她對稍好的姿色都會無動于衷,也不會放在心上。但這個樂承荏真是擁有一副好皮囊,讓她怎么看都不覺得厭倦,在她認(rèn)識的男子之中說是極上乘也毫不為過。
“奴才讓店家換一下熱水。既然奴才走不了,那就索性歇下吧。”聞人襲淡淡地說。這個房間本就是她的,隔壁也被立秋與處暑占去,但就算是沒有他們,她也不想在一個死過人的房間里睡覺。
樂承荏笑了笑,撩起了發(fā)絲,坐在了桌前。
等店家差伙計(jì)換好熱水,聞人襲又看向樂承荏,挑了挑眉。后者心領(lǐng)神會,起身走到了離屏風(fēng)很遠(yuǎn)的地方,拿起了一本書,“本皇子是君子,你大可放心?!?p> 她對此還真就不想過多評價了,而就在她胡思亂想時,樂承荏也格外應(yīng)景地加了一句。
“反正也不是沒看過?!?p> “你住口!”聞人襲就知道他定沒有什么好話,一氣之下抓起了木桶里面的水,運(yùn)用了真氣將它從手里彈了出去,直奔樂承荏的命門。
“真的,你要是真在意的話本皇子也可以對你負(fù)責(zé),”樂承荏舉起了手里的書,也運(yùn)起了內(nèi)力,就像打太極一樣柔和地動起了手腕,將水珠上面的力道完全化解,讓它自然地落在了地面上,“畢竟我們也門當(dāng)戶對?!?p> “樂承荏!”聞人襲知道不能在這個地方暴露他的身份,便控制了聲音低吼了出來,“你再亂講我便拔掉你的舌頭!”
“好好好,不打趣你了。”樂承荏輕笑一聲,用書把自己的臉重新?lián)踝 ?p> “嗯?!甭勅艘u長呼一口氣,然后走到了屏風(fēng)之后窸窸窣窣地脫下了衣服。束胸一打開,她仿佛得到了解脫,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然后揉了揉被勒紅的肌膚。
放好衣物,她便走進(jìn)了木桶之中,簡單地洗了洗身上后,她拿著被熱水打濕的手巾,蓋在了臉上。幾日的奔波勞碌,她也是累壞了,有樂承荏在屋內(nèi),想必也不會再有什么緊急情況發(fā)生了。
但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樂承荏好聽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想睡覺就出來,你想泡成元宵嗎?”
“嘩啦”一聲,聞人襲嚇得坐了起來,“你是聽誰說的?”
水花四濺,落在了地面上,一時沒有滲下去,停留在了表面。
“忘了,也許是本皇子自己想的。”樂承荏放下了書,看向屏風(fēng)的方向。
“奴才還以為是母帝回來了?!甭勅艘u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記得小時候一次練武,她練得實(shí)在是太過精疲力盡,坐進(jìn)木桶里面就睡著了。那個時候蒯月不在屋內(nèi),母帝親自來看望她,并訓(xùn)斥了她這樣的舉動。
因?yàn)檫@樣的行為一旦要面對敵人的時候是非常危險的。
“榮成帝國的先帝嗎?”
“沒錯,是先帝。”聞人襲的目光異常平靜,似乎暗示著她內(nèi)心即將迎來一場狂風(fēng)暴雨。她起身,擦凈了水分,然后穿好衣服,繞過了屏風(fēng)。
“若你不提,我都快忘了你還是個儲君?!睒烦熊蠛仙狭藭?,放在一旁,一臉戲謔地看著她。不知不覺地,他換了對自己的稱謂。
“儲君?”聞人襲的眼中仿佛燃著熊熊的烈火,“我不會忘?!?p> 她把樂承荏先前為她披上的衣服還給他,然后不卑不亢地坐在了樂承荏的身旁。也許只有此刻,她才能堂堂正正地以一國儲君的身份與樂承荏交談。
“不知你逃到曌明是為何?”樂承荏靜靜地問。
“不僅是曌明距離帝國最近,還因?yàn)槲覍酌鞯那闆r幾乎了如指掌,”聞人襲意味深長地看著樂承荏,似乎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逃到這里是我的上上之選。你只是一個變數(shù)。”
“哦?曌明的國情與華耀熙臨別無二致,不知何處引起了帝國的注意?”樂承荏聞此也來了興趣。
“不算是帝國的注意,是我的注意。你可知道六年前,慶祝榮成帝國成立三百年的一場宴會?”聞人襲說完喝了一口清茶。
“知道,”樂承荏若有所思,“那次宴會琮王與太子爭得不可開交,最后還是太子出使了帝國?!?p> “我在找一個姓程的男子,若他還在世,想必與你年紀(jì)相仿,”聞人襲面色微紅,“他是你們曌明使團(tuán)之中的一個人?!?p> “姓程?”樂承荏皺緊了眉頭。
“是一個相貌很出眾的男子,若我見到他,想必還會認(rèn)出來吧。他那樣的氣質(zhì),實(shí)在是令我難忘。我當(dāng)時謊稱自己是聞人依,因?yàn)楫?dāng)時我還沒有成年,按律法來說,是不能透露姓名的,而當(dāng)時聞人依又非常小,沒什么露面的機(jī)會,我撒這樣的謊也不會穿幫。就算這個男子是騙我的,他也不知我的真正姓名,我不會有名譽(yù)上的損失?!甭勅艘u想到這里,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找到他并不難,與曌明皇室隨行前往帝國的人也有限,這么多年你難道都毫無頭緒?”樂承荏對此感到非常疑惑,這應(yīng)該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啊。
“對。因?yàn)殡S行的人沒有姓程的,真沒想到他用的也是假名?!甭勅艘u嘆息了一聲,這樣的結(jié)果是她始料不及的。
“會找到的?!睒烦熊蟛粺o真誠地看著她說。
“承你吉言?!甭勅艘u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眼睛比明月還要皎潔,笑得比月牙還要有弧度,“月色剛好,準(zhǔn)備歇息吧?!?p> 說著她起身,要走向窗邊。
“你去睡床?!睒烦熊笠苍谶@個時候伸出了手,攔下了意圖前往軟榻休息的聞人襲。
“可是……”聞人襲一臉為難地看向了他。她想說,這樣并不好,因?yàn)樗侵髯?,更何況他也有手下在附近。
“這是我的命令,”樂承荏認(rèn)真地看著她說,仿佛不容她拒絕,“我不喜歡讓女人睡在別的地方?!?p> 聞人襲見他態(tài)度這樣堅(jiān)決,便敗下陣來,灰溜溜地走向了床榻。
深夜,雷雨大作,轟隆隆的聲音就仿佛每日上朝時的鼓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實(shí)在是讓人難以入眠,而聞人襲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做了一個非常真切的夢,夢見了帝國的往事。
以及一個妖嬈的女人,聞人幽。
這一日是帝國的武舉,是榮帝用來選拔武將的日子。帝都白日里鑼鼓喧天,大街小巷掛起了用各家姓氏做的旗幟,用來支持自己看好的選手。四面八方的人此時都圍在了帝都看熱鬧,人聲鼎沸,其受眾之廣,根本不亞于江湖大會的規(guī)模。
城中心有一空地名為“舉場”,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有四座矮塔,榮帝就坐在東塔上俯視著人群,看著臺子上的擂臺賽,等著比試結(jié)果。
而這天清晨,按照帝國慣例,在一日的章程開啟前,需要進(jìn)行“跑馬”。所謂跑馬就是指十歲以上的皇子皇女從帝都南門出發(fā),繞著規(guī)劃好的路線跑一圈,第一個抵達(dá)舉場跑到榮帝跟前的人,便為“一馬當(dāng)先”,這位獲勝者看好的那位參賽選手會得到最初兩輪比試的輪空。
這也是榮帝為了督促子女重視騎射開設(shè)的項(xiàng)目,畢竟眾目睽睽之下,馬術(shù)不好會丟了皇家的臉。
一大清早,五位皇女整裝待發(fā)地抵達(dá)了帝都南部的城樓。
天色還沒有大亮,雞鳴也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但是此刻這里已經(jīng)圍滿了人群,榮帝就坐在十抬的巨大軟轎之上,宣布開始后便前往舉場。
此刻奪嫡之戰(zhàn)早就打響,她們劍拔弩張的氣勢在未出發(fā)前便已經(jīng)鬧得不可開交。
“小襲,你可得坐穩(wěn)了?!甭勅擞牡穆曇粽缙涿?,幽幽地傳到了她的耳朵里。就算是穿著鎧甲讓她看起來一身英武之氣,但聞人襲也知道這鎧甲之下是一個如同水蛇一般的女人。
“你們四個別拖了我后腿才是,”大公主聞人芒似乎意有所指地看向身邊的女子,“對了老二,你不是有老寒腿?這腿腳入了冬還能騎馬?”
“勞大皇姐掛念,至少我身子骨還好,”聞人敏毫不示弱地懟了回去,“你還是擔(dān)心一下你自己吧,早些在皇宮里頭與我比試時,不知是誰劍都拿不穩(wěn)了?!?p> “各位姐姐都別吵了,母帝會不開心的,”聞人依怯怯地開了口,本想勸和,卻遭到了四方的冷眼,“你們……別丟下我太遠(yuǎn)好嗎?求求你們了,我怕母帝又要罰我?!?p> “你來有什么用?”聞人幽的聲音冰冷又似乎帶著笑意,“哦,來湊數(shù)的?!?p> “垃圾話說得夠了就不必再多一籮筐了,”聞人襲突然冷冷地開了口,“把嘴巴閉嚴(yán)了,用實(shí)力說話?!?p> 城樓的大門在她們面前緩緩地升了起來,她們一夾馬肚子,站到了最邊緣的那條人為畫好的線前。
聞人襲看了看四周,回過頭喊了一聲,“請陛下下令!”
“就位?!彼齻兊哪傅圻h(yuǎn)遠(yuǎn)地坐在了那邊,聽見了聞人襲的聲音后,她用內(nèi)力將命令傳達(dá)到了她們五個人的耳朵里。
五位公主扶正了自己的頭盔,又一次檢查好了自己的鎧甲,然后拉緊了韁繩,緊貼在馬匹之上。
“咚”地一聲,榮帝擊響了那一面巨鼓。
她們五個頓時像離弦之箭,一路竄了出去。
“駕!”
最好的馬匹若全力跑起來,速度是令人嘆為觀止的。這沿途的風(fēng)力大到近乎割傷她們的臉,好在她們戴了頭盔。
這規(guī)定的路程,沿途設(shè)置了許多障礙,但是她們并沒有一心策馬,而是專心地應(yīng)付即將可能發(fā)生的特殊情況。
突然,聞人襲察覺到自己的馬鞍似乎松動了,雖然她心里一驚,但她還是冷靜地先穩(wěn)住自己,然后再查看情況。
不料,聞人幽突然湊近了她,然后一腳踹在了本就松動的馬鞍皮帶上,一腳將其踹開,還振振有詞地說:“小襲,這么一摔你的脖子會斷哦。”
下一刻,天旋地轉(zhuǎn),聞人襲的身子隨著馬鞍直接側(cè)翻下去,但是這一摔,她腳下的地面突然消失了,聞人襲直接掉入了無盡的深淵。
聞人襲驚呼一聲,然后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空氣,然后望著窗外的雷雨天氣發(fā)起了呆。
原來是夢,她這樣想著,靠緊了墻壁,然后下意識地在床上蜷縮成了小小的一團(tuán)。
“怎么了?”樂承荏是一個警覺之人,覺是很淺的,聽見了她的動靜,下意識地以為出了什么大事,便一個箭步?jīng)_了過來。
聞人襲看著他,沒說話。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做了噩夢,現(xiàn)在不敢睡覺,他會笑話死我的吧?
“啞巴了?”樂承荏見她不說話,以為她真的出了什么問題,便坐在了床邊,一手捂住了她的額頭,“你有點(diǎn)發(fā)燒啊,是不是剛才淋了雨著涼了?”
“沒事?!甭勅艘u把頭搖成了撥浪鼓,然后甩走了他那只溫暖的手。
“你要給我執(zhí)行任務(wù)的,”樂承荏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發(fā)高燒了我可就沒辦法了。我去買藥,你乖乖待著別動。”
聞人襲看著外面的天氣,見樂承荏似乎真的要走,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有些央求地說:“你別走,我真的沒事,就是做了噩夢有些心慌?!?p> 這語調(diào)像極了撒嬌,說出來的時候她自己都受到了驚嚇,所以她又補(bǔ)充了一句兇巴巴的話,“不許去?!?p> “那你乖乖躺下,”樂承荏看了一眼拉著自己的那只小手,不知為何有些心癢,“我不去就是了?!?p> 聞人襲倒也真聽他的話,乖乖地躺在了床上,然后蓋好了被子,將雙手放在被子的最上端,緊緊地攥著被角,一雙美眸有些迷茫地看著他,朱唇緊抿著,似乎還在想著剛才的夢境,表情有些委屈。電光火石之間,樂承荏以為自己又看見了滿天星辰。
她可真是……
“小襲,乖乖睡覺,”他突然俯身在聞人襲的耳邊說起了話,聲音有些低沉,卻又充滿戲謔,“把眼睛閉上,否則后果自負(fù)。”
聞人襲聽了他的話渾身一僵,有些不知所措地瞪大了雙眼,但這時她又似乎想起了他的話,便別過了頭,“我就是在想別的事情,你胡思亂想什么呢?”
“做什么夢了?把我們儲君都要嚇哭了?”樂承荏輕笑一聲,把聞人襲的焦慮瞬間笑得灰飛煙滅。
“我夢到了武舉那一天的跑馬,”聞人襲又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樂承荏,一手挽起擋在右眼前的碎發(fā),“通俗地講說是賽馬也可以?!?p> “誰贏了?”
“這個結(jié)果毋庸置疑,”聞人襲冷哼一聲,“虧你問得出口?!?p> “那你做什么噩夢了?”樂承荏的眼睛里面暗波涌動。
“聞人幽事先對我的馬鞍做了手腳,讓它松了下來,我在騎馬的過程中掉了下去,”想起這段驚心動魄的回憶,聞人襲的眸子黯淡了一分,“那是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p> 她在即將面臨摔落在地扭斷脖子的那一剎那,一手死死拉住了韁繩,一腳蹬在馬的側(cè)身,將已經(jīng)松垮的馬鞍踹了下去,然后雙腿發(fā)力,將自己夾回馬身,直接坐在了光禿禿的馬背上。
聞人幽早已跑遠(yuǎn),但她也不甘示弱,一路緊跟其后,硬生生地在最危險的山路地帶超過了聞人幽,并一騎當(dāng)先,一路騎回了帝都。
“你們姐妹關(guān)系真的很差,”樂承荏伸手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不過還好你死里逃生了,否則我也見不到你?!?p> “嗯?!甭勅艘u懶得與他狡辯他總是沒緣由地調(diào)戲她這個事情了,任由他揉亂了自己的頭發(fā)。
“你從帝國逃到曌明,是怎么活下來的?”樂承荏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有了幾分認(rèn)真,“據(jù)我所知,那邊有一片廣袤的原始森林。”
“就是那樣跑出來的,”聞人襲看著他,無奈地笑了起來,眼底的寒冷化為了堅(jiān)毅之色,“我吃了很多你這輩子也不會想吃的東西。”
這一路,應(yīng)該是受了不少苦吧?記得把她撿回王府的時候,她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了,身上刀傷劍傷也受了不少,沒想到她只是休息了幾天,就這樣活蹦亂跳地一路趕到了邊城。
她真是是一個把自己逼得太狠的人,他無比肯定這一點(diǎn)。所以聽了她的話后,樂承荏破天荒地嘆息了一聲。
“我就在這里待著,你不會有什么危險的。乖乖睡覺吧,你已經(jīng)發(fā)熱了?!睒烦熊笥猪槃菝嗣念~頭,然后幫她掖好了被角,隨后起身要回到之前的地方。
但就在這時,聞人襲清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床很大。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你可以留宿一晚,我可以分你一小塊地方?!?p> 說著她把自己裹進(jìn)了被子里,然后翻滾了一圈,滾成了一個大粽子,躺到了最里面。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說,但是她很肯定,這個人她可以信任。
“你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嗎?”樂承荏回過頭,整理了一下頭發(fā),然后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重新坐在了床邊。
“什么?”聞人襲把頭從被子里伸了出來,一臉疑惑。
“在我們曌明,妃子給皇帝侍寢就要被裹成這樣送到皇帝的床上?!?p> 孤啼府尹辦完畫像跟路線的事情后,親自趕到客棧送給了樂承若。
樂承若拿著這張新繪制的畫像后,甚至都沒有仔細(xì)查看,便當(dāng)場一臉驚愕。
“殿下,這不是琮王身邊的侍衛(wèi)熊英?”姬川也驚訝地詢問道,“可是熊英始終在琮王身邊,何曾離過京?”
“這個應(yīng)該是熊武,親兄弟總會有個七八分像,”樂承若目光閃爍,充滿了盤算,心里則亂成了一團(tuán)麻,“這件事情還需要仔細(xì)調(diào)查,事關(guān)重大,本王并不能信任任何報信之人,必須親手傳達(dá)給父皇,不知那個幸存者如何了?”
“下官必將全力保護(hù),另外下官已經(jīng)派人去查探情況了,那軍隊(duì)的規(guī)模少說也有幾萬人馬,裝備精良,就像禁軍一樣?!惫绿涓吂М吘吹卣f。
“切勿打草驚蛇。本王即日啟程,這邊照常安排就是。”
“是。”府尹行了一禮,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他明白,他只有辦妥這件事情,才能保住自己的項(xiàng)上人頭。
樂承若出了客棧后,上了馬車,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礦山的方向。這一行人又一次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揚(yáng)起了一路塵土,直奔邊城的關(guān)卡。
西出邊卡不多時,他們的眼睛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綠意。進(jìn)入華耀國后,樂承若只覺得眼前一亮。
曌明建筑大多以小巧精致為主,而且格外擅長利用溪流地勢高低來裝點(diǎn)格局,別有一番風(fēng)趣。
華耀地處西北方,因游牧民族居多,郊區(qū)的人民大多居住在帳篷之中,而且華耀的文化也與曌明大不相同,以草原文化為主,信奉唯一的帝阿天神。
華耀的官員在邊關(guān)第一時間就接待了他們,帶領(lǐng)他們一路浩浩蕩蕩地前往華耀都城。
這一路上,可謂是殺機(jī)四伏,因?yàn)榻?jīng)常遇見刺客,那位領(lǐng)路的華耀官員已經(jīng)嚇破了膽子,卻又不敢扔下樂承若自行逃跑。
樂承若也很無奈,但是沒有別的辦法。因?yàn)檫@件事情他從來都沒有泄露出去,所以他很篤定派來刺殺的一定是樂承芃的人。
只是他沒想到樂承芃的動作這么快,所以他有些懷疑樂承芃是否在華耀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這一路大起大落,好在都城倒也不是那么遠(yuǎn),在樂承若下令全速前進(jìn)以甩掉刺客之后,不出四日他們便抵達(dá)了華耀的都城。
華耀都城與別處不同,開始房屋林立起來。他們的屋子墻壁夯實(shí),大多展現(xiàn)了恢宏大氣的風(fēng)格。特別是皇宮,與曌明的紅墻金頂不同,這里的皇宮以圓形屋頂為主,色彩瑰麗,以琉璃為基本的材質(zhì),在陽光的照射下別有一番宗教的神圣感。
見過耀皇,在都城的客棧中休整幾日,樂承若與他國使臣一起,來到了位于都城近郊的草場,參加草原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