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體態(tài)勻稱,面容姣好,皮膚通透,天生一個美人胚子。
十五歲初中畢業(yè),她隨家里一個遠親去了東莞,說是幫人家打點生意。
那年頭,村里人都很窮,全家人一年辛苦勞作,還要精打細算,到了年底也只能存下幾千塊錢。而當時,女孩每月寄回來的錢,足有一萬之多!
父母樂得合不攏嘴,甚至引以為傲。
這之后,家中蓋起了村里的第一幢小洋樓,氣派!還買了一輛桑塔納,去買菜也要開車。
家中衣食起居,方方面面也慢慢講究起來。當時,村里人有近一半還穿補丁衣服的時候,人家看著幾千塊錢的皮草,覺得不合適,立刻扔掉,毫不在意。
這女孩平時回來的少,雖說是不逢年也不過節(jié),可家里親戚朋友多的像結婚辦喜事一樣熱鬧,直夸女孩一身的本事!說將來也要讓自己的孩子去南方城市,與女孩一樣,做生意,賺大錢。
女孩母親著裝暴露,平時喜歡抱著一條狗,卻給狗穿上花裙子。村里有幾個老人總是不能理解,經(jīng)常暗地里開罵:什么世道,狗穿衣服人露肉!
女孩的弟弟娶的是城里人,或者說弟媳婦第一次來家里,當即就決定住下!
兩千年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女孩父母經(jīng)常下地鋤草。說下地,那真是假話,原來女孩給父親買了一塊手表,有人說值幾十萬;給母親買了一個手機,火柴盒那么大,可以打電話,也可以放音樂,似乎沒其它什么功能。
今天看來無所謂,可這在當時,手機也是稀罕貨。
當時,不明白女孩父母是咋回事,父親是人越多越是伸胳膊,母親是人少絕不打電話!
2012年底,女孩回村,此時她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剛開始,總有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接她出去,行蹤神秘。半年后,再也沒有任何人來接過她。
沒有基本生存技能的女孩,除了打牌就是抽煙:終日吞云吐霧,連衣服也不洗。牌技又是極差,輸了不少錢。
說來也怪,村里也有幾個離異或是單身的青年人,雖說是女孩在家里呆了將近一年時間,居然沒有人上門提親,這讓女孩父母倍感苦惱。
沒到年底,終于聽到弟媳婦的抱怨,后來小洋樓里時不時又傳來吵鬧聲,居然還夾雜著打鬧聲,哭喊聲。
前幾天,我去滁州辦事,沒趕上大巴,便搭上一輛面包車。恰巧女孩也在,體態(tài)臃腫,言語粗俗,神情萎靡。
車票是十塊錢,女孩卻討價還價——我在南方掙錢!比他媽吃屎還難!淫詞穢語,瞬間而來……
盡管司機師傅一個勁的解釋,女孩還是覺得價錢太貴,喋喋不止。
良久,司機終于爆怒:愛坐不坐,不坐閃腿!十塊錢的事!
女孩住嘴,深深的嘆出一口氣。
我看了她一眼,厚厚的粉底沒能遮住眉稍眼角的細紋與滄桑,對生活的勇氣究竟是來自她閃耀的唇彩?還是彌漫在整個車廂的刺鼻廉價香水味?
我不知道……
后來,聽說女孩又去南方了。我竟覺得傷感,希望那里不是東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