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正午,地點:距祁野10公里處
柯恩帶領(lǐng)著一眾族人正飛速朝著祁野前進著,而這時,后方雷恩突然趕上?!翱露?,祁野那邊有新情況”
“哦?”柯恩停下腳步。“人找到了嗎?”
“找是找到了,只不過……”雷恩欲言又止。
“只不過什么?”看著雷恩的表情,柯恩眉頭皺起。
“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吧”雷恩向半空中一招手,一道熒幕緩緩顯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
“這是……!”
熒幕上的畫面驚呆了柯恩,只見留守的男子被一群突然出現(xiàn)的死者活生生的吞噬,黑暗,只有黑暗,存在于這片黑暗的領(lǐng)域里,對未知領(lǐng)域的茫然與恐懼透過深邃的黑暗纏繞著,包裹著,蠶食著留守男子僅存的勇氣,就像一個混沌未開的世界,沒有天,沒有地,沒有聲音,什么都沒有,更讓柯恩同情的是,即使他大聲呼喊,也得不到一絲回音,死者毫不留情的將他吃抹干凈,冷汗從柯恩額頭上滑落,場景凄慘的令他作嘔。
“這是幾個小時前的影像,留守點已經(jīng)被死者占據(jù),警戒機器人好不容易侵入留守點系統(tǒng)里才得以調(diào)出的,人是找到了,可惜只剩下少量骸骨以及絲絲血肉……“柯恩倚著一棵樹,像個醉漢似的,搖晃著,胸口翻江倒海,對著樹根吐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胃里無東西可吐。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留守點怎么可能會被攻破呢,那里可是有著高密度結(jié)界,憑一般的死者不可能進去的”柯恩一邊嘔吐,一邊詢問著。
“不清楚,一切都太過蹊蹺,不管是祁野突增的一萬多軍隊,還是留守點被攻破的事,我們就像一群傻子一樣被人戲謔著,吃了這么大的虧,卻還蒙在鼓里,不知是誰在背地里搗的鬼,真是令人發(fā)指”雷恩略加解釋著。
“不管是誰在背后搗鬼,敢惹我柯文家族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他,祁野那邊一定發(fā)生大事了,命令部隊加速前進!”
……
時間:下午,地點:祁野內(nèi)部
先一步趕到的巴爾,此時正站在由死者堆砌成的巨型堡壘中央。
他蹲下身,看著血泊中曾被人壓垮的痕跡,眼睦微垂。
“來晚了嗎?奇怪啊,他此刻應(yīng)該身受重傷無法動彈才對,怎么會突然間消失呢”巴爾伸出手點了下半凝固的血液,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這味道百分之百是那個家伙,而且血跡還沒干,周圍的血泊輪廓凹陷不久,說明那個家伙剛離開不久,他自己走的?還是說……誰帶走了他?”種種的疑惑讓巴爾感到費解,就在這時。
“這……這是……這里究竟是什么情況?”
“我的天?。 ?p> 姍姍趕到的柯恩一行人在看到眼前的場景后,震驚在原地。
尸首堆砌成的巨型堡壘,如一座驚悚的骸骨之城,聳立在柯恩等人面前。
額頭上的汗水如潮水般滴落,他不禁擼起袖子進行擦拭。
鮮血的顏色在眼前模糊,都死了!這是何等慘絕人寰?。》叛弁?,已是尸橫遍野!地平線消失在尸體之后!恐懼攫緊了人們的心臟。
忽然,柯恩等人注意到了位于堡壘中間的巴爾,神色非常警惕。
“喂!你是什么人!這些,難道都是你做的嗎!”柯恩大聲呼喊著。
“……”面對著質(zhì)問,巴爾并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斜眼瞅了瞅柯恩身上的族徽?!翱挛募易宓娜藛帷?p> “喂!問你話呢!你到底是什么人!”見巴爾不回應(yīng),柯恩再次高呼。
“……哼……”巴爾突然邪魅一笑。
“也許吧,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略帶戲謔的回應(yīng),讓柯恩不禁愣神片刻,就像掉進了深淵一般,聲音幽遠且動蕩。
在柯恩陷入迷茫時,還好雷恩警覺,保持著清醒,連忙把柯恩從朦朧中拽了回來。
“我……我怎么了……我”一時間暈頭轉(zhuǎn)向的他顯得有些迷茫,雷恩把住他的肩膀,將一絲絲霸氣傳進其體內(nèi),并用心聲與其對語。
“柯恩,要小心,此人似乎會些蠱術(shù),不能聽他的聲音!”雷恩提醒著柯恩。
“啊……啊……我知道了”柯恩與雷恩冷冷的望著巴爾,眼神極其警惕,巴爾倒是無所謂,畢竟,他的實力并不止這點。
“嗯?能從幻神中回來,不錯嘛,是因為旁邊的那個下屬嗎”巴爾手點太陽穴,左眼詭異的冒出一股虹光,掃視著雷恩,隨之嘴角輕輕揚起。
“原來如此,對蠱惑系力量有抵抗性嗎,怪不得,哼,哼哼哼”巴爾雙手放下。
“這家伙……”雷恩的背脊些許冷寒冒出,巴爾的話仿佛看透了他一樣,他的臉色陰沉難堪。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雷恩一語喊出。
巴爾眉頭輕佻,用著冷若冰霜的銳利眼神,用手指著兩人的身后?!拔沂钦l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有麻煩了”
“什么!”突然,幾十道怒吼從兩人身后狂嘯而起,兩人吃驚的朝后看去。
只見跟隨他們而來的族人,此刻已經(jīng)迷失了自我,成為了死者,齜牙咧嘴朝他們襲來。
“那家伙!莫非擁有將人變?yōu)樗勒叩哪芰幔∵€是第一次見到這么邪惡的能力!”雷恩簡直不敢相信,前一秒還在跟自己談笑風(fēng)生的族人,后一秒居然變成了只會戰(zhàn)斗的死者,太難以讓人接受了。
兩人神經(jīng)瞬間緊繃了起來,再次轉(zhuǎn)頭看向巴爾,卻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消失了。
僅僅幾秒的耽擱,兩人已經(jīng)被團團圍住,深陷困境之中。
“可惡!難道今天要命喪于此嗎!”柯恩提起銀劍,準備跟變?yōu)樗勒叩淖迦藳Q一死戰(zhàn)。
生死存亡之際!雷恩突然擋在柯恩面前。
“雷恩!你想做什么!快閃開!”柯恩額頭青筋暴起。
“柯恩……仔細聽我說……”雷恩的話語非常平淡,沒有一絲波瀾,其態(tài)度的大轉(zhuǎn)變,讓柯恩錯愕?!翱露?,不,大哥,對不起……我必須要在這里跟你說再見了”
“雷恩!你!”柯恩神色驚愕。
雷恩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副護身符,拋給柯恩,隨之從腰間掏出兩把殘刃。
“大哥,請把這個交給我老婆孩子,你必須活著回去,將這里所發(fā)生的情況一五一十向父親匯報,這是你的責任!”雷恩做著臨終囑托。
“不行!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們是兄弟!我們的夢想還沒有達成!我怎么拋下你一個人逃走!”柯恩手中緊握護身符,干脆的說到。
“大哥!……我總算明白了,花了二十幾年總算明白的了,沒有什么事情是非得別人和你一起做不可,總有絕境的時刻,能鼓勵你的人也只有自己,這句話至今仍是正確的判斷,任何事情,不要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無論是情感還是工作,否則唯一的結(jié)果便是措手不及,安全感只能自己給自己?!崩锥髡龤鈩C然的說著。
“……”
“有些時候,我們徘徊在進退的邊緣,或者又是一中進退維谷的絕境之地,我們沒能充分激發(fā)自己的潛能,是因為我們潛意識里認為自己還有幾次選擇和機會,要是能以身處絕境的心態(tài)去破除前行的障礙,往往能一蹴而就?!?p> “……”
“我曾經(jīng)的在生活中總有那么幾次,覺得陷入了絕境,萬念俱灰,但是你并沒有放棄我,對我這么說到:我可以重新振作,直面未來”
“但總是一個人自擔風(fēng)雨,已經(jīng)學(xué)不來依賴他人,每走一步都已經(jīng)計算好可能產(chǎn)生的所有結(jié)果?!?p> “這是屬于我的榮耀,屬于我一個人的戰(zhàn)斗,所以大哥!”雷恩一把抓住柯恩的肩膀。“不管這個選擇多么困難!不管你心里承受了多少痛苦!你都要選擇向前看!一小步一小步的向未來邁去!代替我!代替這些無辜的族人!繼續(xù)生活!繼續(xù)戰(zhàn)斗!找出那個家伙!替我們報仇!聽明白了嗎!大哥!”
“……雷……雷恩啊……我的弟弟啊”柯恩傷心欲絕,豆大的淚水從眼眶中流浪,心中像斷了線的珍珠灑落一地。
所有的一切終會停止,一切的一切終會完結(jié),要學(xué)會舍棄,學(xué)會回身就走,從此不禁驀然回首,困于系念。
這就是我們成長要付出的啞忍的代價。
有時候不得不否認自己是那么不堪一擊,在小小的挫折前無力、頹喪。明明耳朵是那么清楚,卻為何時常嗡嗡作響,登時分不清本人是否蘇醒著。
在逞強,淚在投降,人都在假裝,習(xí)慣一個人聽著那哀傷的旋律,習(xí)慣一個人默默地看著那傷感的文字。
此刻,整個時間都寧靜了,靜的讓人有點想哭,生涯那么蒼白,蒼白得讓人有點無力,事實那么殘酷,殘暴得有點讓人悲傷,感到那么清晰,清晰得讓人有點虛假。
傷感孤單,天下之大,無人懂,放眼四望,縱目茫茫,不知道什么是懊悔,自君別后盡是悲涼,不知道什么是過錯,咫尺天邊盡是夢。
雷恩睛重得抬不起來,長長的的睫羽上掛著起源不明繁重的幾滴珠水,眨了幾回,晃悠悠跌落下來,視線迷迷蒙蒙的,透過依稀水氣,映出卻是一張張死者的臉龐。
“走!沒時間了!走啊??!走?。。?!”雷恩撕心裂肺的大喊著,手上殘刃朝著柯恩身后一個甩光,強行切開一道口子。
柯恩擦拭著眼淚,手里緊緊攥著那副護身符,一咬牙,轉(zhuǎn)身朝著口子飛速逃去。
眼瞅柯恩從包圍圈中逃離,雷恩沉重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再見了……大哥……如果還有來世……真想繼續(xù)當你的弟弟……”
那道逃生的口子很快被密密麻麻的死者重新堵上。
此時天空灰蒙蒙的,空氣也變得渾濁,嚴寒的風(fēng)刺骨的撲打在雷恩身上,似有下雨之意。
點點雨滴流了下來,澆灌了下面荒蕪燒焦的大地,不曉得來年,這里會不會開出一地的記憶跟發(fā)愁。
許久后,在這片血海之地,傳出了永不止息的戰(zhàn)斗與嘶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