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可惜了?！?p> 拉格朗日還想要有著數(shù)學天賦的拿破侖矯正他在籌備的《解析函數(shù)論》，當后者以事務繁忙為理由拒絕他之后，他深感遺憾。
拿破侖不時會來巴黎綜合理工學院找到當?shù)氐目茖W家刷好感，有時候會提出黎曼積分、海涅定理、柯西極限存在準則等新穎的話題。
雖然拿破侖說的很模糊，有時甚至連前提條件都會弄錯，但是他的想法卻給這群數(shù)學家一些啟發(fā)。
“先生們，你們知不知道從哪里可以弄來廣口瓶？”
“也許綜合理工學院有些化學教授會有。我知道拉瓦錫就有很多廣口瓶，但是他被雅各賓派處決了。他們可以一眨眼就把他的頭砍下來，但他那樣的頭腦一百年也再長不出一個。這是我們法蘭西的一個損失。”
幾個數(shù)學家提到去年被雅各賓派處決的法蘭西化學家拉瓦錫，均感到遺憾。
拉瓦錫是法蘭西的化學家、生物學家，被稱為現(xiàn)代化學之父，提出了氧化學說、對“元素”定義，才有后來的元素周期表。拿破侖到現(xiàn)在還記得朗朗上口的“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萬惡之源還要追究到提出化學元素概念的拉瓦錫。
在去年羅伯斯庇爾為代表的雅各賓派實行恐怖統(tǒng)治時，拉瓦錫被推到了斷頭臺。
去年拿破侖還在尼斯，他救不了拉瓦錫，也不敢救，拉瓦錫在巴黎有一群朋友都不敢招惹雅各賓派，他強行出頭只會將自己也送到斷頭臺。
幾個人感慨之余，又對拿破侖想要找廣口瓶感到驚奇。
拿破侖一個軍官、“數(shù)學家”，為什么突然對化學家經常使用的廣口瓶來了興致？
“我想要用廣口瓶來保存食物。今年年初遠征科西嘉島的時候，我隨船員出海，發(fā)現(xiàn)長時間生活在船上的海員吃不上新鮮的蔬菜、水果、肉類。先生們，你們應該知道有的水手在橫跨大西洋時患了嚴重威脅生命的壞血病?！?p> “壞血病我們當然知道。”
“那你們知不知道，食品腐敗的主要原因是微生物的生長和繁殖所致?？諝庵杏写罅康奈⑸?，它們會讓食品快速腐爛，船上的淡水很快就會變質。我想要用廣口瓶隔絕食品和外界空氣，讓微生物無法在食品上繁殖。如此一來，食物就可以保存更長的時間?！?p> “食品的腐敗，和微生物有關？”
蒙日、拉格朗日、拉普拉斯，還有拿破侖新認識的傅里葉，他們都露出迷茫的表情。
“你們不知道鵝頸燒瓶實驗嗎？”
拿破侖所說的是很著名的法國微生物學家巴斯德的鵝頸燒瓶實驗，也就是“肉湯變質實驗”，證明了生物只能源于生物，非生命物質絕對不能隨時自發(fā)地產生新生命。也可以解釋食物腐敗的原因來自于微生物。
然而巴斯德19世紀60年代提出這個實驗，微生物學進入了生理學階段，至于拿破侖現(xiàn)在處于的18世紀90年代，微生物學還在形態(tài)學的階段，科學家們對微生物的所知有限。
幾個大數(shù)學家搖頭，他們完全沒有聽過鵝頸燒瓶實驗。
這下拿破侖沒法和數(shù)學家們解釋微生物學的事情了。
“總之我想要解決食品會迅速腐敗的問題，想要用廣口瓶進行實驗。如果可以打聽到哪里可以買到廣口瓶，那就謝天謝地了?！?p> “我去找個化學教授過來?！?p> 雖然拉格朗日等數(shù)學家對微生物一竅不通，但是他們在新成立的法蘭西學會很有影響力，不一會兒拉格朗日就找來了一個化學家，大概有四十多歲。
“這位是貝托雷，畢業(yè)于都靈大學，是醫(yī)學博士，他與拉瓦錫等人共同發(fā)表了化學命名法?！?p> “拿破侖先生，我已經聽說你保衛(wèi)了共和國的事跡。沒想到你對學術界如此關心，聽拉格朗日說你還是數(shù)學家，似乎還是生物學家?！?p> 被稱為貝托雷的化學家與拿破侖握手。
拿破侖雖然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但是可以和拉瓦錫一同發(fā)表文章，應該也是一名早期的化學家。
這個時代的巴黎學術界果然是群英薈萃，拉格朗日隨便找來的化學家都有名有姓。
聽說拿破侖想要找廣口瓶，貝托雷很爽快就答應下來，告知拿破侖哪塊地方有工廠生產廣口瓶。
“如果食品腐敗的原因真的和你所說一樣，那可是一項了不起的發(fā)現(xiàn)。也許你可以發(fā)表專門的文章，要是可以通過實驗證明這個結論，說不定你可以進入法蘭西學會！”
貝托雷聽到拿破侖提及微生物學領域的知識，鼓勵拿破侖發(fā)表微生物的論文。
法蘭西的“微生物學之父”巴斯德還沒有出生呢！
微生物學領域一片空白。
“我不是做學問這塊料……”
拿破侖只是想要發(fā)明保質的海軍食品，從后勤上增強法蘭西海軍的作戰(zhàn)能力，為將來法蘭西帝國海軍打敗英格蘭皇家海軍做準備。
“如果你真的發(fā)明了可以保存食品的方法，你可以到專利管理局進行登記。他們專門負責處理申請、批準、公布、登記和轉讓產權等事宜?！?p> 貝托雷見拿破侖不愿意做學術研究，他提醒拿破侖可以申請專利。
法蘭西在大革命開始之后頒布了國內第一部專利法，還設立發(fā)明專利管理局。
“我會向專利管理局申請。如果真的可以發(fā)明出來的話?！?p> 拿破侖計劃拿廣口瓶做實驗，然后再發(fā)明馬口鐵食品罐頭。
戰(zhàn)爭部要發(fā)動對神圣羅馬帝國的戰(zhàn)爭還要準備幾個月的時間，他也需要為未來謀劃了。
他又與科學家們東南西北閑扯一頓，認識了傅里葉、貝托雷之后，直到法蘭西學會的成立典禮結束才帶著歐仁妮離開。
“他真是一個全才，百科全書學者?！?p> 幾個數(shù)學家、化學家在拿破侖離開后，他們無法理解和他們同時代的人，竟然可以通曉軍事、數(shù)學、生物學。
與拉瓦錫工作的化學家貝托雷更是費解：“他還說分子、原子，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