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算什么皇后?(求收藏)
大曜國,冷宮。
“你別……嗚嗚嗚,你別死……求求……嗚嗚嗚嗚……”
黑沉沉的上空陰云密布,似要跌落大地一般。
狂風(fēng)驟雨肆意呼嘯拍打下,整座宮殿都仿佛在顫抖,電閃過,巨雷似要將天給撕碎。
‘咔嚓……轟隆隆……’
“啊……嗚嗚嗚……你醒醒,玉兒好害怕……”
簡陋屋舍里一盞孤冷油燈,因著無法緊閉的窗戶,火苗搖搖曳曳,隨時都面臨著撲滅。
窄小木床上,少女蓋著陳舊薄被,面容慘白,嘴唇干裂,額前冷汗涔涔,仿若正忍受著莫大痛苦,很是不安。
與整個畫面格格不入的大概就是床前的小男孩兒了吧?
莫約七八歲,頭戴雙龍戲珠金冠,嶄新龍紋小黃袍,臉蛋兒白皙賽雪,濃眉大眼,加之雙目通紅,滿臉淚痕,倒是個惹人憐的精致娃兒。
小手死死握著少女青紫交錯的手掌搖晃,啞聲呼喚:“你答應(yīng)母后會保護(hù)我的,嗚嗚嗚……你答應(yīng)了的……”
該死,哪來的熊孩子這么煩人?
想吃奶找你媽去,有完沒完了?
因眼淚模糊了視線,所以男孩兒并沒看到床上少女正并攏在一起的眉毛。
婁千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已有了意識,為嘛就是醒不過來?
忽地想到什么,瞬時挺尸。
……
“天吶,真打開了,美美,你怎么會有這主墓的鑰匙?”
“我也不知道,記事起這塊玉佩就跟著我了……”
“該死,都不要亂動,靠,誰讓你們……不好,觸動機(jī)關(guān)了。”
“天吶,大姐……美美……”
……
墓穴坍塌,譚美美為救她啃褲鏈滿嘴是血,手下們撕心裂肺的哀嚎,與譚美美一起葬身石室……一切歷歷在目!
她……死了嗎?為何還能感覺得到痛?
眼眸緩緩睜開,環(huán)視了四周一圈,越加疑惑了。
就在此時,又一個陌生女音在腦海里悠悠響起。
“我是鳳千乙,以后你就代替我活下去吧,我沒時間了,下面的話你一定要記住,這是我用墮入畜道才換來的點點時間,鳳青月不是真正的圣女,我的身體才是,出生時庶母殺死了我母親,剝了我臂上凰圖騰的皮放在她女兒身上……”
鳳千乙?婁千乙咂舌,什么叫代替她活下去?
還墮入畜道,呵,見鬼的狗血倫理悲劇,嬰兒的皮也能剝下去,這還是人嗎?
男孩兒因哭喊得太久,肩膀一聳一聳的,終于消音,擦擦眼淚,這才發(fā)現(xiàn)床上本已經(jīng)氣絕了的人居然正瞇著眼打量他。
第一反應(yīng)竟不是害怕,瞪大眼傾身撲過去對視。
確定少女視線在隨著自己移動才咧嘴歡呼:“你你……你真的醒了?”
婁千乙沒說話,她也開不了口。
全身除了頭部無一處不鉆心疼,光掀開眼皮都廢了全部力氣,哪有多余體力講話?
……
與此同時,守在院子里的人也有了動靜,扒著窗確認(rèn)人還活著后,便紛紛罵罵咧咧向各家主子報信去了。
離王府。
綾羅紗帳,金床玉枕,燭光照耀,只一張夜間臥身塌便已富貴逼人,十名妙齡少女各自端著梳洗用具站列兩排,垂頭無聲等候。
隨著‘呼啦’一響,兩雙瑩白手兒從內(nèi)伸出,帳子被它們向左右拉開,后輕柔掛上帳鉤。
兩名俏麗佳人早肚兜褻褲加身,正有條不紊為正中半倚半躺的男人整理儀表。
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呢?
五官剛毅,萬千青絲松散披肩不束不扎,斜飛英眉透著凌厲,薄唇緊抿一線,鼻梁高懸,特別是那雙眼睛,陰冷銳利直逼人心。
在場哪怕是將將才與之云雨過的兩位國色佳人,也不敢冒然直視。
正是這大曜國攝政王,商晏煜。
手臂張開,立刻兩名早早候著的侍女舉著睡袍而上。
待一切收拾妥當(dāng)了,男人才不急不緩走向室外。
出了寢臥又是相連的另一方天地,處處金碧輝煌,書房格局?jǐn)[設(shè)充滿皇家風(fēng)范,貴不可言。
碩大空間只有中間座椅上綁著的一個老人和兩名正在實施虐刑的勁裝青年。
老人發(fā)髻灰白,看不見面目,因為臉上貼服著厚厚的濕紙,四肢張開,繩索下手腕血肉模糊,如此還在試圖垂死掙扎著。
見其十根手指還伸展著,商晏煜薄唇似笑非笑一翹,環(huán)胸上前,居高臨下,猶如俯視一個街邊將死臟鼠:“挺頑強(qiáng)的嘛,居然能撐到現(xiàn)在,拿開吧!”施舍般揚(yáng)了揚(yáng)下顎。
有誰會想到世間竟有人在自己歡愉時,還能在幾丈之遙設(shè)立一個慘絕人寰的刑堂?
手下甲立刻把濕紙抽開,得到久違的新鮮空氣,老人卻并不感恩,反之狠狠瞪著那頭豺狼粗喘咆哮:“呼呼……商晏煜,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惡魔……呼呼……都怪老夫當(dāng)初一時心軟……早就該一刀殺了你,呼呼你簡直畜生不如……”
越罵越歡欣,瞳孔暴突,透著興奮:“你以為把我們這些忠良?xì)⒐饩湍芗橛嫷贸??哈哈哈哈哈……咳咳你……咳咳做夢,大曜國子民豈能任由你們這些豺狼擺布?”想到什么,頓了下,努力順氣,半響仰頭咬牙切齒地問:“你們到底把鳳家皇后關(guān)哪里了?”
本來無甚興趣的商晏煜聽到這話,半瞇的鷹眼漸漸張開,斜睨了四周一眼,戲謔道:“鳳千乙啊,怕是已經(jīng)見皇兄去了吧?既然百里大人如此忠心,又為何不與她一塊追隨先帝去呢?莫非百里大人也是個道貌岸然的怕死……”
“呸!”百里雄使出全力一口血沫子朝面前男人的臉吐去,奈何只到對方衣襟上,瞇起眼好笑地譏諷:“老夫這輩子怕過百姓不能富足,怕過他國侵犯無人抗敵,怕過君王不施仁政,怕過你們這些奸臣禍亂朝綱,就是沒怕過將來會怎么死,呵呵,要殺要刮痛快點,想讓百里家同流合污,做夢!”
似是知道問不出什么了,干脆眼一閉,毫不在意地等死。
兩名手下聞言紛紛捏拳,連著十幾天,威逼利誘,刑具一茬接一茬,想不到這老頭兒骨頭夠硬的。
好聽點叫寧死不屈,難聽點就是不知變通,迂腐!
說起來這個百里雄也算是一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锪?,以前沒覺得,那是此人只懂舞文弄墨,無半點兵力,所以六大家族里,兩大黨派才將其放在了最后收服。
先是月前被丞相黨抓去,擄回來時,已遍體鱗傷,王爺給他好吃好喝外加御醫(yī)伺候著,如今又體無完膚,就是不肯松口。
護(hù)衛(wèi)甲已掏出帕子為男人擦拭著領(lǐng)口臟污。
護(hù)衛(wèi)乙擰眉:“王爺,想來此人是真的不會妥協(xié)了?!?p> 商晏煜似早就料到是這個結(jié)果,并沒多意外,視線沒離開過老人視死如歸的面龐,一抹遺憾自眼底稍縱即逝:“想不到朝廷里還真有你這類擁護(hù)者,可惜時不待你,百里大人,本王說過,你若能撐到本王出來,便饒你一命,此話作數(shù),但本王從不放虎歸山,且有個地方很適合你頤養(yǎng)天年?!?p> 不再多話,沉下臉?biāo)π涮こ龃箝T。
百里雄聽后立即睜開眼,椅子扶手上的食指做了個揮開的動作,都還沒去想暗處之人能不能全身而退,便聽到了一道慘叫伴隨暴雨自門外響起。
拳頭再次緊握,咬牙仰頭極力隱忍怒意。
他一定要想辦法將這些亂臣賊子的計謀告知同僚,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前院正堂,商晏煜滿面狐疑:“親眼所見?”
匍匐地上的宮女全身濕透,腦袋一直貼著地面,顫顫巍巍回稟:“是……是的,奴婢親眼看到新皇后睜眼了?!?p> “她算什么皇后?鳳印未落章,不過一草芥,下去吧!”見女子紋絲不動,深吸口氣,蹙眉望向越來越低沉的烏云,淡然道:“商玉既然守著她不肯離開,就由她去吧,其他一切照舊!”
“奴婢遵命!”
另一廂,丞相府。
要說大曜國的攝政王商晏煜是一手遮半天,那另一半天,同樣由一人遮蓋。
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英年丞相柏司衍,年及二十五,卻已在丞相之位三年有余。
其父當(dāng)初自知不如兒,甘愿退位讓賢。
丞相府內(nèi)今夜很是熱鬧,外面風(fēng)雨交加,正堂則高朋滿座。
屋檐下,男人負(fù)手而立,目光悠遠(yuǎn)。
“小小女子竟能承受月兒的五十鞭?”
雨幕中,藍(lán)衣宮女跪在臺階中承受著如注水流,上方男人的話模糊不清,雨聲太大了,深怕聽漏后辦錯事,只得仰頭觀察其表情。
如從前每次見到他一樣,只一眼,再難移開。
雨花拍打石板,水霧也似戀上了這個男人,正卯足了勁濺上他的袍角,他卻毫不在意,依然挺拔站立原地。
藏藍(lán)對襟長袍祥云野鶴蔓延,領(lǐng)口袖口回字鑲邊,腰束白玉環(huán)扣,外罩透明蠶絲紗衣,長發(fā)及腰,頂發(fā)高挽,玉簪桎梏。
身形高挑筆直,天庭飽滿,濃眉星眸,薄唇不點自朱,論容顏,絲毫不輸于商晏煜半分。
對于許多女人來說,似乎更偏愛于柏司衍,只因這個男人不論性格還是相貌,完全符合所有閨閣少女理想中的良人形象。
時時刻刻掛在嘴角的邪肆淺笑,眸帶溫潤,行為處事霸氣凌然、果敢決絕,此等魅力誰又阻擋得了?
“那要奴婢動手嗎?”宮女收起癡迷,小心翼翼詢問。
柏司衍嘖了一聲,單手叉腰望向高空,擰眉哼笑:“許是月兒還沒玩夠,隨她去吧?!辈坏扰悠鹕黼x開又慎重吩咐:“月兒近日似乎胃口不佳,你且命人翌日起早到蓮池采集些葉上甘露,制成開胃點心,全當(dāng)圖個新鮮?!?p> 轉(zhuǎn)眼已含笑回屋與眾大臣開懷暢飲起來,并商議商議百里家的事宜。
哼,他還真不信商晏煜有本事拉攏百里雄那頭倔驢。
當(dāng)然,若那人真有這個本事,就別怪他不顧老祖宗規(guī)矩了。
誰也別想壓到他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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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仟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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