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青瞬間回神跟上知云。
知云將兩人帶到正殿便退下了,之后有知雨、知晴兩人跟著侍候。太后坐在右上首,見她們來了,趕緊揮手:“阿茵快過來讓外祖母瞧瞧,可有些日子沒瞧見了?!?p> 太后四十多的年紀,保養(yǎng)得當,
但許是因為過了少女的年紀,用色打扮都很樸素,不再似做妃子那般氣勢凌人。
知雨笑著將錦青帶到太后跟前,太后將錦青拉到懷里,錦青親昵地在她懷里蹭了蹭,惹得她開懷大笑:“這丫頭到還像小時候,愛撒嬌?!?p> 惠莊在下面坐下,接過知晴遞上的茶水:“我小時候也愛撒嬌,倒也沒見母后你這般開心過?!?p> 太后嗔她一眼:“你那時候調皮得緊,我煩你都來不及?!?p> “那也是你慣的。”惠莊回嘴,然后想到剛才知云說的話,問道:“方才是誰來了?”
太后聽后收了笑,將錦青放下,讓知雨帶去下面坐著,才道:“是老三的兒子?!?p> 惠莊有些驚訝:“這么早便來京了么?”
太后嘆口氣:“也是個可憐的。老三走的突然,老三的妾室與手底下的人相互勾結、狼子野心,傳信到京城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趕出了王府。我便即刻下了旨讓人護送他來京。昨日剛到,今個兒便來了?!?p> 惠莊對于這個三哥向來沒有什么好感,游手好閑又縱情聲色。當初費盡心思娶了武安侯府的嫡小姐為王妃,卻又一個個納妾,生生把人氣死了,留下一個孩子。前帝為了安撫武安侯,直接將他派去西北守邊疆,這一去也是快十年了。消息傳來京中時候太后對惠莊提過一句,但著實沒想到這孩子活得如此苦。
錦青嘴里含知雨給她的梅子,豎起耳朵聽,腦海里閃過剛才院子里看到的畫面。后宮尋常外男不能輕易入內,再看他的穿衣也不像是京中男子喜好的樣式,八成是那個“可憐的孩子”了。
但“昨日剛到”么?
她心里冷笑,快一個月前他們可是在下街見過,還有過交談呢。
“圣上決定如何?打算留在京中么?”惠莊問。
“還未知曉?!碧蟮溃骸拔曳讲乓娔呛⒆樱勍屡e止倒還說得過去,就是人有些傻勁。我看倒不如派人去西北清理干凈,等時候到了,讓他繼了爵位,便在西北安家立業(yè),過了一生。”
錦青點頭,確實是傻。
“留在京中也未嘗不可?!被萸f想法倒是和太后不同,“說到底也是皇家虧了他們母子,西北著實不是什么好地方,現(xiàn)下三哥去了,他一個孩子,留在西北指不定又出什么事。”
“但京中也不是什么安穩(wěn)去處?!碧罂戳搜坼\青,話沒說得那么明了,“他驟然來京,多的是人盯著?!?p> 惠莊自然知道太后的意思,在當今圣上即位之前,她也是經(jīng)歷過這些陰謀論斗的。她的那些皇兄們雖然大多死的死,發(fā)配邊疆的發(fā)配邊疆,但依然有人在暗自窺探,不放過任何一點機會。
這種官場爭斗與皇家密事對錦青來說根本從未接觸過,她也不打算接觸,這一世她只是來討債以及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罷了。
太后擺了擺手,“罷了,不說這些掃人興的?!?p> 兩人又聊了會別的,知云進來道各個世家的人都到齊了,于是幾人便又起身往御花園去。
宮中宴請各個世家的宴會一般都在御花園舉行,區(qū)別在于規(guī)模大小。太后今日辦的春日宴占了整個御花園三分二的地方,用花草與鏤空雕花屏風隔出四塊地方,左邊是男客,右邊是女眷,前頭坐著太后、惠莊和皇子公主們,中間一塊臺子空著,是用來做比試場地的。
錦青在中途被知晴帶到了女眷的席位上,與袁明歌坐在一起。太后與惠莊到了之后,教坊司的琴師舞女們便上場表演,這場春日宴便開始了。
雖然這場春日宴場地大,但宴請的符合條件的世家實在不多,每桌最多坐四人,桌與桌之間間隔大,這樣整體看來才不會顯得稀疏。與錦青、袁明歌同桌的是禮部侍郎家的一對姐妹,十六十五的年紀,長相在京中貴女們中并不如何出色,但氣質優(yōu)雅,談吐大方,是最適合當皇家媳婦的那一類。
這場宴會中并不是所有姑娘都及笄了,也有些十三四歲的。錦青巡視宴上一圈,見到了幾個眼熟的面孔,不過大多都是前世和她有些過節(jié)的,便收回目光安靜的吃點心喝水,并豎著耳朵聽袁明歌與那對姐妹交談。
袁明歌今日倒不像上次表現(xiàn)出那般明顯的疏離,反倒和面對的姐妹相聊甚歡。但錦青聽到后面就發(fā)現(xiàn)了,袁明歌三句不離京城,且迂回的提及各世家與各皇子,她是在打聽京城的情況。
如此看來,倒像是袁明歌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有可能要嫁給某位皇子,所以提前做好一些準備。
錦青不動聲色的觀察袁明歌的表情,想要看出點什么,但是很可惜,袁明歌問完自己想知道的便不再說話,安安靜靜的看起了歌舞。
“呀,這不是錦青么!”
錦青抬首,面前是一位穿丁香色宮裙的少女,耳邊插了一朵嬌艷欲滴的迎春花,更稱得面容嬌艷明媚。
錦青不是很想見到這個人,她從小到大的死敵,秦氏的侄女,秦念徽。
倒不是因為怕,而是秦念徽每回挑事都很低級,她覺得煩。
秦念徽顯然不會因為錦青的嫌棄而不出現(xiàn),甚至她的目的便在于此。
秦念徽的目光轉向袁明歌:“這位姐姐好似從未見過?”
袁明歌起身表明身份:“蘇州袁家明歌。我第一次入京,妹妹不認識我也是有的。”
“哦,原來不是京城的呀,難怪呢?!鼻啬罨针[約露出點自傲來,也報上來歷,“我是秦府的小姐,祖父是戶部尚書兼太子少師,父親是翰林院侍讀學士,上頭有兩個哥哥,府中也只有我一位女兒?!?
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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